离别前的圣诞（1/2）

十二月是纯洁白净的，以往每年这个时候，霍普都会在走过城堡庭院时安静地看一会儿霍格沃茨的雪景再默默期盼圣诞的到来。她知道父母会在自己回家的前几天就开始忙前忙后准备各种食材和礼物，装饰屋子和圣诞树，路易大概还会时不时捣蛋地跳到窗台上，把窗户上母亲亲手编织的冬青花环给扒拉下来。。。可今年一切都不同了。

霍普坐在床上若有所思，同学们都在上课的时候她已经收拾好行李准备回家，于她而言圣诞假期已经开始却一点也无法令人高兴起来：圣诞一过，父母就要动身去美国。邓布利多为她安排好了一切来确保她父母的安全，包括为她找了借口提前回家，挡住乌姆里奇的追问，提前帮她写信给父母解释一切，甚至还帮他俩安排好了在美国的住处。

纵然霍普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可当一个小精灵出现在宿舍里时她知道：该走了。小精灵带她到了霍格莫德站，又任劳任怨地帮她把行李搬到了包厢里后才毕恭毕敬地行了礼离开。

这个时候的列车上没什么人，只有偶尔几个家里有事的学生、需要出差的教职工或者被叫来学校又得赶回家的学生家长。霍普所在的包厢里只有她一人，周围的包厢也就一个里面坐了两个巫师，正在百无聊赖地翻着一份《预言家日报》，并对上面的内容露出十分鄙夷的表情。就在霍普盘算着怎么打发路上的时间时，包厢门一下子被人拉开了。

“教授？”霍普有些意外地看着站在门口的斯内普，他怎么来了？“是邓布利多教授让你来的吗？”

“不。。。是的。”斯内普话到一半忽然改口，霍普没懂他是什么意思。为了打消霍普的疑虑，斯内普刻意又强调了一句，“邓布利多让我来看看你是否安全上车了。”

安全上车？这在霍格沃茨附近能出什么事？霍普还愣在那里时，斯内普又接着说道，“旁边包厢里那两个也是凤凰社的人，万一有什么事他们会帮你。到了国王十字车站有人会随你父亲去接你，在家的时候有事就给我。。。算了，别写信了。”

“嗯？”霍普有些疑惑地看着斯内普。

“写信容易被截获。”斯内普想起麦格说过，波特的猫头鹰前段时间莫名其妙受伤了，这未免也太巧了些。“你会用守护神传递信息吗？”斯内普认真地问霍普，其实他知道霍普还不会但却故意这么问，不过是想顺理成章地引出下面这句话，“如果不会，等你回来我可以教你。”

斯内普满心期待地以为求知欲旺盛的霍普会兴奋地一口答应下来，却偏偏看到她一脸为难且含糊其辞地说道，“这个。。。哦。。。回来再说吧。”

这几乎等于拒绝的话让斯内普很不开心，但更加不开心的是霍普——一想到那只牝鹿她就觉得胸口酸涩堵得慌，只想快点结束这个话题，可斯内普却不肯放过她，“你是不想学，还是因为是我教所以不想学？”他记得守护神咒还是她主动求卢平教她的，以她的性格，为什么更高深的咒语反而不愿意了？

斯内普的穷追不舍让霍普意识到必须说点什么才能停止这个话题，能让斯内普哑然的恐怕只有他内心深处别人不能触及的事。霍普犹豫了下，开口问道，“教授，你的守护神为什么是一只牝鹿？”

像触电一般，斯内普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思绪也随之乱了——巫师无法选择守护神形态，所以没人会问这样的问题，就好比没人会问另一个人“你的头发为什么是黑色的”一样，除非问问题的人本来就知道里面有缘由。难道。。。她知道了关于莉莉的事情？斯内普控住不住地不安起来，可知道他和莉莉过去又还活着的人里，邓布利多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布莱克和卢平虽然跟自己不对付，但也没无聊到拿他们好兄弟妻子跟死对头的事当饭后谈资。那么，她是随口一问？

斯内普不敢确定更不敢开口问，只好主动结束这个话题，“那。。。等你回来再说吧。。。你如果有其他想学的也可以告诉我。”

“嗯。”

接下来是一阵尴尬的沉默，最后还是斯内普主动开口打破僵局，“那我先走了。”

“教授再见。”霍普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轻描淡写地跟斯内普道了别，而斯内普对于霍普平淡的道别感到有些失落，尽管他也说不上来自己在期待什么。

下了列车的斯内普看着列车缓缓开动驶出车站，心中有些郁结。自从那天在有求必应屋目睹了霍普离开后镜子里的一切，斯内普在之后的日子里愈发觉得他的某些过去如同心中的疙瘩，偶尔会注意到但也不似当初那么疼痛，可同时一想到霍普，这个疙瘩就好像变成了一块无比沉重的巨石，还挡在了他跟霍普之间。

斯内普总觉得该跟霍普坦白一些事情，却又总在看到她时不知从何说起，更不知如何开口。看着列车渐渐消失在视线里，斯内普决定先放一放，等她处理完家里的事情回来了再说，应该也不迟。

到达国王十字车站以后，霍普才明白斯内普口中的“有人接应”是什么意思。父亲今天和她的教父贾斯帕一起来接她，贾斯帕一见到霍普就弯腰轻轻拥抱了她，“好久不见了，霍普。”随后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上次如尼纹蛇的事情谢谢你，它们之后一直很听话。”

纽特？！霍普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教父”，这哪里是贾斯帕，分明是喝了复方汤剂的纽特！只见他对霍普笑了笑，环顾了下四周便带着霍普和格林顿先生上了车。一路上，纽特对霍普解释了邓布利多的安排：纽特和妻子蒂娜在假期会以贾斯帕和凯特的身份住在格林顿家以确保他们的安全，之后格林顿夫妇将随斯卡曼德夫妇一起坐船前往美国，就连在美国的住处也是在对方隔壁。听到一切都安排妥当，霍普才稍稍放下了心，但一想到要跟父母分开甚至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她心里仍旧十分难受。

刚到家时霍普注意到纽特的妻子蒂娜也喝了复方汤剂正在跟自己母亲聊天，直到后来才露出自己的真实容貌。蒂娜是个有些内向且不善言辞的老太太，一头与下颚骨平齐的花白短发总是打理得一丝不苟，紧抿的双唇人让她看上去有些严肃，配上那双坚毅的双眼人们才往往会想起她曾经是个直面过一代黑魔王盖勒特·格林德沃的傲罗，然而与外表不同的是蒂娜说话总是很温和。

一转眼的功夫圣诞前夜就到了，格林顿家现有的两位麻瓜、两位巫师和一个派不上任何用场的小女巫在饭厅和厨房之间来回穿梭忙作一团，只知道卖萌和添乱的路易时不时想溜进厨房偷东西吃。在五个人的努力和一只猫拖后腿的情况下，一顿丰盛的晚餐终于端上了桌，用餐时五个人都有说有笑尽情享受着节日的气氛，谁也不提圣诞过后的离别。偶尔霍普会有些恍惚，好像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圣诞假期，纽特和蒂娜只是来做客，假期后爸爸妈妈依旧在家安安心心地等待着她暑假回家。

“宝贝，你还记得小学时你被人欺负了，爸爸后来回家后是怎么跟你说的吗？”晚饭后，格林顿先生帮女儿倒了一杯茶，跟她回忆起小时候的事。

“我记得，爸爸。你说第一次的时候可以原谅别人不要计较，如果对方不知悔改。。。”霍普回头望了望厨房内的格林顿夫人，她正跟蒂娜聊着天，纽特正在他的箱子内照看那些神奇动物。“如果对方不知悔改就别给她第二次机会，打回去，要让她下次看见我就吓得绕道走，还有就是。。。‘别告诉你妈妈’。”说完，父女俩都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笑完后的格林顿先生这才感慨地看着眼前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儿，“时间真快，一转眼你就这么大了。。。这些日子我跟你妈妈总忍不住想，要是当初不让你去霍格沃茨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可随即他又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后来我们想，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躲不过去时有准备总比没准备强得多。爸爸只是想告诉你，校长先生说的那些人跟以前欺负你的同学不一样，对你出手了就打回去，一次机会也不要给他们！面对敌人一定不要心软，因为他们不会对你心软。”

霍普明白父亲身为麻瓜却无法帮助面临危险的女儿时那种挫败和煎熬，也想尽力不让他和母亲担心，“爸爸，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我的实力本来就已经超过很多成年巫师了，而且邓布利多教授和斯内普教授也会保护我的。”

格林顿先生点了点头，改变不了现实就只能保持乐观和信心，他调整了下声音和表情对霍普说道，“别跟你妈妈谈论去美国的事，接受是一回事，但是一想到就会难过是另一回事。”

霍普点了点头，离别前的圣诞怎么也应该开心地度过，因此直到回房前她都一直保持着开朗的笑容。后来回到房间，拿了更换的衣服走进浴室，霍普才把自己泡进温暖的浴缸里，任由杂乱的思绪在脑子里铺开来。

斯内普并不是第一次来霍普房间，但每次来还是会因为整个房间都弥漫着她身上的香味而心跳加速，而且。。。看着床上脱下的一堆衣服，他的脸一路烫到了耳根。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斯内普忽然觉得自己直接进女孩子房间的行为有些变态，可就在他打算先离开过一会儿再来时浴室的门打开了。湿润温暖带香味的水汽涌了出来，霍普站在雾一般缭绕的水汽中看着房间里的人，呆在了原地。

“教。。。教授？”他怎么来了？霍普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衣服，幸好幸好，冬天她洗完澡就会换上棉质睡裙再用天鹅绒的袍子把自己裹严实，而不是像夏天一样裹个浴巾就直接出来。庆幸了没几秒，霍普就发现了床上那一堆自己换下的衣服，那一套红色的内衣竟然在最上面。。。完蛋了，救命！

“那个。。。呵呵。。。教授。。。呵呵呵，你怎么来了。。”霍普一脸尴尬地笑着，一边僵硬地挪到床边坐下挡住斯内普的视线，一边在背后拉起被子盖住了那一堆衣服。看斯内普游离的目光到处看却始终不看这边，霍普绝望地意识到——他全看到了！

“邓布利多让我来提醒你，最近几天不要出门，注意安全。”斯内普讲完一句话后才觉得自己自然了一些，身上发烫的感觉也慢慢退了下去。“亚瑟·韦斯莱在魔法部被黑魔王的蛇袭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