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斯内普教授（1/2）

眼前的这扇木门并没有什么特别，它十分陈旧，也许是因为年代久远表面也不再光滑，看上去十分不讨喜——当然不讨喜主要是因为门背后那个不苟言笑还热衷于讽刺人的魔药教授。霍普曾无数次站在这扇门前，怀揣过各种各样的心情等待着门的开启，期待见到门后的人。唯独这一次，她是真的很想逃跑，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一想到接下来尴尬的气氛要持续好几个小时，她就恨不得打晕自己然后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常驻医疗翼。

“还不进来？打算把门盯出个洞来？”门后的声音传来，霍普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听天由命般伸出手推开了门。

“教授。。。晚上好。。。”霍普怀里抱着作业一堆作业和书，低着头怯懦地跟斯内普打了声招呼。邓布利多离开学校后斯内普就要求霍普空余时间都跟他待一起，她明白这的确是眼下避开乌姆里奇最保险的方法，但问题是。。。霍普偷偷瞄了一眼斯内普——她一看这张脸就会胡思乱想，开心的难过的，各种情绪五味杂陈，尤其是情人节那天的一切让她纠结又尴尬不知如何自处。

“去内室。”斯内普淡淡地说道。

“什。。。什么？！”霍普一时语塞，她来看书做作业为什么要去内室？那不是他睡觉的地方吗？

斯内普看霍普傻站着，解释道，“邓布利多认为波特和黑魔王的思想存在联系，所以他一直在学习大脑封闭术。保险起见先不要让他知道你在我这里。”

上次斯内普提到哈利在“补习”，看来就是大脑封闭术了。“那他进展怎么样了？”霍普有点好奇。

“哼！”斯内普十分轻蔑地从鼻腔里挤出一道不屑的声音，“懒惰和愚蠢是会遗传的，他身边两只犬科动物在这方面也毫无用处。这小子的脑子就跟韦斯莱身后的球门一样完全不设防，多亏黑魔王还没觉察到，不然你对他用摄神取念还能愉快地跟他脑子里的黑魔王喝会儿茶聊聊天。”

斯内普果真是骂人界的天花板，一番话把两代格兰芬多骂了个遍还把哈利贬得一文不值。这时门外的走廊上响起了沉重、极其不情愿的脚步声，霍普赶紧拉开内室门闪了进去。

无师自通大脑封闭术的霍普自然懒得去听外面学习的过程，而且不用跟斯内普面对面她求之不得，于是便走到那张原本在办公桌旁、几乎算是她专属的小桌子前坐了下来。霍普打开空白的羊皮纸，还没写几个字就听到办公室门砰一声被推开，有人快步走了进来。

“斯内普教授，先生——哦——对不起——”

德拉科？他怎么来了？而且听他语气好像还有点着急。霍普蹑手蹑脚地走到内室门后侧耳听着外面的说话声。

“先生，乌姆里奇教授找您帮个忙。蒙太被卡在五楼的一个马桶里了。”听到德拉科的话，霍普差点没忍住笑，狠狠掐了自己一下才恢复平静。

“他怎么到那里去了？”斯内普的声音有些不耐烦，霍普认为这并不能怪他——换作任何一个教授都想不到自己的工作还包括把学生从马桶里弄出来。

“我不知道，先生。他有些晕头晕脑的。”德拉科面对斯内普说话时语气礼貌地令人难以置信。

“很好，很好。波特，我们明天晚上再继续上这一课。”斯内普话音刚落，霍普就听见杂乱脚步声急匆匆地朝门外去了，然而她正打算开门出去时却听到几下轻微的脚步声——有人还没走！

既然德拉科和斯内普着急去通马桶了，那外面的人一定就是哈利，可他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好奇归好奇，霍普按照斯内普的叮嘱假装自己不存在，轻轻地走回桌子前开始写起了作业。

大约过了十分钟，斯内普的脚步就在办公室内响起，随后是他冰冷到极致的声音，“玩得开心吗，波特？”

玩？霍普下意识转头看向内室门，尽管她根本看不到外面的一切，但从斯内普的口气她知道哈利根本不是“玩”，反而像是做了什么错事。哈利说了句什么但声音很小，可霍普总觉得他好像在害怕。

“你父亲是个很有趣的人，是吧？”斯内普的声音像是地狱来的死神，霍普从未感觉过他的声音如此令人害怕。就在霍普以为斯内普要教训哈利时，她真的听到有什么东西重重地摔在地上。

老天！他该不会真对哈利动手了吧？！霍普犹豫着要不要出去看看，外面响起了斯内普雷一般的怒吼，“不准你把看到的事告诉任何人！”

“我不会。。。不会的，我当然——”霍普终于听清了哈利的话，也听到了他声音里的恐惧——斯内普此时一定怒不可遏。

“滚出去！滚出去！我再也不想在这间办公室里看到你！”

“啪——”一个类似玻璃被砸碎的声音响起，紧接着霍普就听到手忙脚乱的开门声和逃一般的脚步渐渐远去。

听到哈利离开的霍普踌躇再三，还是轻轻拉开门看了下外面的情景：架子上和办公室上的一些书散落在地上，大概是刚刚哈利摔倒时撞掉的；办公室门虚掩着，门旁的地上还有一个被砸得粉碎的玻璃瓶。早先时候进地窖时，霍普为了躲避斯内普的目光一直低眉顺眼，因此直到现在她才看到地窖的角落里放着一个石盆，里面液态的银白色物质正在旋转着，在墙上和天花板上投上点点光斑——冥想盆。斯内普手臂撑在冥想盆上，双手青筋凸起，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着，脸被气得煞白。

看到眼前的一切，霍普已经猜到了大概：在大脑封闭术课前，斯内普把自己的某些记忆存放在了冥想盆里却意外被哈利偷窥到了。想起他之前提到哈利的父亲和他现在反应，那或许是。。。学生时期詹姆·波特那帮人欺负他的那些记忆。。

“教授。。。你。。。”霍普想问“你还好吗”，可话到嘴边又觉得此时的斯内普或许最讨厌听到这句话。

就像是刚发现霍普还在一样，斯内普猛地抬起头走到霍普面前抓住了她的肩膀。“你也看到了？！还是波特对你说了什么？！嗯？！”

“没。。。我一直在里面，我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霍普吸了一口冷气，“疼。。。教授。。。”她感到斯内普快把她的肩膀捏碎了。

听到霍普喊疼，斯内普立刻松开了手，脸上失控的表情也渐渐回归正常，再次看向霍普时甚至带着一丝歉意。“没事了，你先进去。”

“嗯。”霍普瞄了眼冥想盆，还是听话地回到了内室。

经过这个插曲，霍普彻底没了做作业的心思，但又不敢贸然出去跟斯内普说话。就这么在内室里踱来踱去了一会儿，霍普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床沿上打算看看书，可由于前一晚上过于担心面对斯内普而导致了失眠，她最终靠着床头沉沉地睡了过去。

当斯内普打开门时，只看到一个女孩腿上放着本书倚靠在他床头，呼吸轻微而平稳。他站在门口呆呆地看了好一会儿才走进来，墙上的钟显示快到宵禁时间了——要不要叫醒她？自己应该叫醒她的，对吧？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在男教授的床上睡觉多少有点不合适。。。于是斯内普帮她拿掉书脱掉鞋子，轻轻地把她放到床盖上了被子，带上门走出去后他忍不住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自己又在干什么，一定是先前被波特气糊涂了才会这样。

斯内普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后便在办公室里心安理得地改起了作业，而霍普在醒来发现自己睡在斯内普床上时就没这么淡定了。

“啊——”听到内室里的叫声，斯内普一挑眉毛停下了笔，忽然觉得有点好笑——她反应这么大？

“教授。。。我。。。我为什么。。。”走出来的霍普结结巴巴得连句话都说不全。

“你睡太沉了，根本叫不醒。”斯内普面不改色地说道，“我已经跟斯普劳特打过招呼了，你胃疼得在医疗翼观察一晚上。”

听到这话霍普才真胃疼，头更疼，那岂不是得在这里待一晚上？霍普有些无奈地看向斯内普，却收到了他飞过来的一记眼刀，“不愿意待这里？”

“愿意愿意！一万个愿意，教授你过来一起睡我更愿意！”

“。。。”

霍普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每当斯内普用带威胁的语气反问她，她就会慌，一慌就乱说话。此刻霍普恨不得给自己一个索命咒离开这个尴尬到窒息的世界，“呵呵呵呵。。。教授。。。那个。。。晚安。。。呵呵呵。。。”她逃命般退回内室关上门，下一秒趴在床上用枕头蒙住脑袋发出了一声哀嚎——梅林啊！救命啊——

第二天一大早，霍普回宿舍后不得不在室友们的关心中编造了自己是如何胃疼得难以入睡，半夜起来灌了两瓶止痛剂的故事。幸运的是，相比在斯内普床上睡了一夜，单纯和斯内普一同坐在办公室里这件事就显得不那么尴尬了，再加上哈利也不再来上大脑封闭术，霍普空余时间都跟他一起待在办公室。起初，斯内普总是没话找话，但他在几次三番尝试发现霍普莫名地惜字如金后也放弃了，两人每天都在办公室里相对无言各忙各的，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了复活节假期的尾声。

赫奇帕奇的休息室今天很早就传出说话声，霍普睡眼惺忪地出宿舍一看发现，大家都挤在布告栏下对着上面的一张通知议论纷纷。

就业咨询？通知要求所有五年级学生必须在夏季学期的第一周参加一次简短的会谈，与各自学院院长讨论未来的就业问题。霍普看了眼时间表，发现自己被安排在了周一下午四点半，这样一来她刚好可以错过黑魔法防御课，太棒了！

霍普以前从未考虑过日后的就业方向，或者说没考虑过自己能不能顺利活到就业前。周一下午四点半，霍普来到二号温室找斯普劳特，这位有些矮胖却十分和蔼亲切的教授正在给一些植物换盆，而不远处有一个穿黑袍的身影正在采集喷嚏草的叶子。他怎么来了？霍普看到斯内普时停下了脚步。

“霍普，你来了？快进来！”斯普劳特冲霍普招了招手，斯内普听到后手上动作顿了顿但没有回头。

“教授，下午好。”霍普走进温室后很自然地拿起了边上闲置的一副手套帮斯普劳特教授一起换盆。

“不知道你来之前看过就业宣传资料了没？有什么心仪的职业吗？”斯普劳特一边麻利地换盆一边问道。

“实际上，我一直没考虑过这个问题。资料我也看了，可还是没什么方向。教授，您有合适的建议吗？”

斯普劳特笑着耸了耸肩，“以你的成绩而言，除了魁地奇运动员以外的职业都可以胜任，所以这取决于你的兴趣了。你最喜欢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