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打破的誓言（1/4）

漆黑阴森的树林里，隐隐约约有黑影在聚集晃动，一只夜间出没的狐狸好奇地靠近，毛茸茸的四足在草地上发出“沙沙”声——那是一群身穿黑长袍带着兜帽和骷髅面具的人。然而，可怜的小狐狸还没弄明白为何这群人类打扮如此古怪，就被一只兽爪般带着尖指甲、覆盖着浓密毛发的手猛地抓住，送到一张长满黄牙的嘴前。几颗尖牙穿透皮毛和肉，狐狸脖子喷涌出的鲜血在夜色中仅仅是地上一滩深色液体，它殷红的生命被那张嗜血的嘴一口口吸走。

“够了，格雷伯格！他就要来了！”一个带着银色骷髅面具的女人不耐烦地冲眼前的狼人吼道，她一头浓密杂乱的黑色卷发不安分地从兜帽下钻出不少。

“哈——”狼人芬里尔·格雷伯格扔掉那只已软绵绵毫无生气的狐狸，贪婪地舔了舔嘴巴，“果然没人类的血肉美味！”

周围数张面具后传出几下哼声，似是对这种行为的鄙夷，先前那女人在心里咒骂了一句“肮脏的食腐动物”便不再理会，转而带着期盼看着树林上空。一个穿着长袍，未戴兜帽的金发女人僵硬地站在一旁，苍白得有些病态的皮肤和面如死灰的表情令她看上去像个溺水而亡的人，纤细的手紧紧牵着身旁一个同样金发且高挑瘦削的年轻男孩。男孩的喉结上下动了几下，他拼命咽着唾液以压下胃里因目睹狼人吸血而产生的一阵阵翻腾。

“他来了！”骷髅面具的女人兴奋地指向树林上空，一个黑色的身影正在缓缓下落。黑袍边缘随风翻滚，一双血红的竖瞳来回扫过地上的所有人。他，像从天而降收割生命的死神。

“主人，你来了！”在看到来人后，那个女人原本疯狂又冷酷的声音竟变得有些娇羞。

“很好，我的贝拉。你把人都叫到了。”兜帽下猩红的双眼很快将目光锁定在那个瘦高苍白的男孩身上，“德拉科，好孩子。过来，到我身边来。”

德拉科在被伏地魔叫到名字的刹那身体如坠冰洋，却依旧颤抖着走向对面的恶魔。一双骨爪般的手搭在德拉科瘦削的肩膀上，他不敢抬头，却也不敢听漏那个鬼魅般的声音说出的任何一个字。

“你一定很想知道我为何让贝拉把你跟德拉科叫来，是吗，纳西莎？”

纳西莎不敢让自己显露出害怕，故作镇定甚至带着几许讨好答道，“是的，主人，但无论何事，马尔福家族都愿意为您效犬马之力。”

“你的忠诚令我感动，纳西莎。卢修斯的事情，我很抱歉。。。”可谁都能听出伏地魔的话声音里毫无歉意和怜悯，他光着脚走向纳西莎，看着她的脑袋因恐惧而低垂下去，“无法帮主人追寻到猎物的猎犬原本应该被杀掉吞食，不过我依旧挂念你丈夫和你们家族为我的付出，因此我打算给马尔福家族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聪明如纳西莎自然不会想不到，黑魔王口中所谓的机会必定是凶险无比，而且还让她把儿子也带来，那意味着。。。果然，黑魔王转向德拉科，像个慈父一样轻轻抚摸了下他的头发，“德拉科，我在众多人中选择你去帮我完成这个至关重要的任务——让邓布利多从这个世界消失。”

“不——”

纳西莎尖叫着从梦中惊醒，一个多月前真实发生的这一幕总是时不时在她梦中回放，她惊恐地环顾四周才想起自己是在马尔福庄园的卧室里。偌大的床上空了一半，宫廷般的庄园内白天黑夜都一样死气沉沉，想到丈夫在阿兹卡班饱受折磨，儿子在学校肩负着死亡使命，纳西莎猛地掀开被子冲进浴室。冷水胡乱地拍在脸上，纳西莎才感觉自己慌乱的心跳稍稍稳定了些，抬头看镜中的自己苍白憔悴，殚精竭虑的日子却望不到头，她整个人缓缓下滑瘫坐在地上，终于忍不住捂住脸失声痛哭起来。。。

九月下旬爽朗的天气令人心情都跟着轻松不少，夕阳为霍格沃茨远处的天空刷上了金与粉，与群山交相呼应出一片蔚为壮丽的色彩。远处山崖上矗立着的城堡内热闹非凡，而与城堡相距甚远的黑湖边，僻静的一处湖岸边紧紧依偎着两个人。

霍普闭着眼睛靠在斯内普坚实的肩膀上，风微微吹动着她的睫毛，偶尔吹起她披散的长发，又被斯内普轻轻用手梳理整齐。

“你好像特别喜欢摸我的头发，西弗。”霍普闭着眼睛说着，双臂忍不住环住斯内普的腰。

“我可不止喜欢头发。”斯内普的声线一马平川，闭着眼睛的霍普却莫名相信他此刻嘴角一定有一个好看的弧度。“但你说的没错，我是很喜欢你的头发。”准确来说是发丝划过指缝时的丝滑柔顺，以及手上残留的花香。

霍普听到这话，咯咯笑着放开斯内普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但下一秒又被拉回到他腿上。在斯内普脸颊上亲了一下，霍普忍不住调侃，“斯内普教授又忍不住了？告诉你个坏消息，我每月一次的休养生息从今天开始。”

斯内普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一天到晚脑子里就这些事，抱你一下都是有所企图了？”

“我才没满脑子黄色废料呢，我每天很正经地执行邓布利多交给我的情报任务！”

“也对，波特那小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斯内普又开始毫不留情地批判起哈利，“就他那脑子对付斯拉格霍恩这种老狐狸都不够看的，也就点名气还能用用。还让你帮他，阿不思应该想想怎么不让那小子给你帮倒忙，跟他那个教父一样净坏事，连个家养小精灵都看不住。”

斯内普一提，霍普倒是想起之前被自己忽略的一个问题。“说起这件事，主人的命令对于家养小精灵就是最高法律，克利切怎么敢跑出格里莫广场12号的？”

斯内普冷哼一声，言语里尽是鄙夷，“这个问题当时也震惊了邓布利多，据说布莱克那个家伙对克利切说‘滚出去’，那个小精灵就把这句话曲解成离开整栋房子的意思，于是顺利溜出去找到了纳西莎和贝拉特里克斯。”

“命令还可以被曲解？！”霍普对于小精灵和巫师之间关系的认知受到了冲击，以至于她猛地站起身还差点让斯内普一个趔趄向后倒去，“我以为，巫师的命令对于小精灵而言就像牢不可破的誓言一样不可违背。”

斯内普有些疑惑霍普过激的反应，但还是耐心地解释道，“理论上如此，但是命令也是话语，大部分人说话都是存在漏洞的，只是我们没注意而已，甚至是黑魔王都未必例外。。。霍普，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霍普直勾勾地盯着斯内普，看上去又十分兴奋——一种有些狂躁的兴奋，像一个久困囹圄的人冲破牢笼而出时那种重生感。她想到办法了！“西弗，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和纳西莎立下的牢不可破的誓言具体说了什么，要一字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