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帕杜小姐（1/3）

圣诞节期间的格里莫广场12号与周遭的麻瓜住宅相比，着实显得有些冷清。几天前凤凰社成员来开过一次内部会议，可斯内普并没有参加，霍普猜想随着形势日益严峻，伏地魔对自己的心腹也看得越来越紧。

大多数时候，这栋老宅子里只有霍普和小天狼星两人。小天狼星在霍普面前的言谈举止十分自然，仿佛之前那场午夜谈话从未发生过，尽管霍普依旧会在偶尔转过身去时感受到背后炽热的目光，但两人都心照不宣地不再谈及此事。

今天下午，二楼客厅内壁炉里旺盛的火焰让整个客厅暖烘烘的，早上的鹅毛大雪已停，此刻窗外是一片刺眼的雪白。霍普就坐在窗前的地毯上在一本厚到吓人的笔记本上写写画画，她面前的地上摊开放着十几本旧书，都是黑色或褐色皮封面，纸张有些泛黄脱落，行与行之间的空白处密密麻麻写着一些注释和其他人看不懂的记号。

“看来我们的魔药大师又打算把自己埋书里一下午了？”小天狼星走进客厅后放下手里的托盘，走到霍普身边蹲下，好奇地拿起了一本书翻了翻。

“魔药是一门迷人的艺术，一旦深入你就很难把自己抽离出来。”霍普抬手在笔记本上划掉了一种药材的名字。

“老天，老鼻涕虫肯定认为你是他最得意的门生。”小天狼星感叹了一句把书放回了原位。霍普并不惊讶小天狼星会给自己曾经的教授起绰号，毕竟他从来都对这个学院没什么好感。“这些书都是老鼻涕虫借给你的？看样子是倾囊相授了，过去那么多年我都快忘记这老头字倒是写得很不错。”

霍普起身坐到沙发里，笑容贼得就像发现了个恶作剧的大好机会，“哦，事实上，这些书是我开学那会儿找斯内普教授借的，所以上面的字。。。”

“。。。”小天狼星端着茶杯的手颤抖着，脸色就像吃了一颗耳屎味的比比多味豆，“该死！给我一个遗忘咒吧！让我忘记自己刚刚说过那么恶心的话！”

霍普笑得前俯后仰，杯子里的红茶洒出了大半。小天狼星见霍普笑得那么开心，脸上的尴尬倒是消退了不少，认真问道，“明天我得去对角巷见一下比尔，你有什么东西需要我买的吗？”

对角巷？霍普看了眼一地的书和那本笔记本，犹豫了下小心地试探道，“小天狼星，你以前去过翻倒巷吗？”

“去过呀。”小天狼星漫不经心地答道，眼神却因为往昔的回忆而愈发明亮，“七年级开学前我跟詹姆他们一起好奇去看过，那里主要就是些黑魔法商店，还出售一些对角巷不卖的药材，相当于是药材黑市——我明白了，你需要什么药材？我帮你买回来。”

“我是想问能不能跟你一起去，如果不麻烦的话。”霍普有些不好意思。

“在我回答你之前，霍普，我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为什么非要亲自去一趟？要知道，就算食死徒不会成天在那转悠，但那里肯定不如对角巷安全。。。”

霍普的大拇指无意识地抚摸着杯子把手，犹豫是否应该提前把想法告诉他人，之后才缓缓开口，“我在尝试研制一种药剂，姑且称它为狼毒解药吧，但它跟现有的狼毒药剂不同。从药理上客观判断，狼毒的作用无法被逆转但可以被持续压制，所以我的设想是：只要被感染者坚持服用药剂就可以避免每月的变身，在月圆之夜都可以跟常人无异。我认为有一种产于亚洲的罕见植物可能是配方的关键，但它从未在欧洲市场上出现，为了防止商贩拿近似的品种糊弄你，我必须亲自去。当然如果不方便的话——”

“没什么不方便的。”小天狼星接过了话茬，他的脸上充满着矛盾的神情——难以置信又充满希冀，“如果你成功了，那么莱姆斯。。。所有像他一样的人。。。”

“就可以像我们一样正常生活。没错，理论上是这样。”霍普点了点头，出于谨慎认真道，“暂时不要告诉莱姆斯，小天狼星。达摩克利斯·贝尔比可是历经了无数次失败才发明了如今这种只能让狼人变身时保持理智的药水，我想要再上一个台阶无比艰难。要知道，尽管两种药效果看起来很类似，但背后的原理机制完全不同。所以先不要告诉莱姆斯，在他跟唐克斯如今的处境下，我不希望给他希望再让他绝望。。。”

小天狼星无比坚定地摇摇头，“你不会让他绝望的。当然，我答应你暂时不告诉他。”他站起身，双手随意地插在两侧的裤兜里，“当然，首先我得去找找明天我俩穿的衣服。”

霍普第二天看到小天狼星为两人准备的行头时有些哭笑不得：这是两件旅行斗篷，脖子以下很平常，可往上兜帽却出奇得大，套上后帽檐直接垂到眼睛。

“你从哪儿搞来这两件斗篷的？”

小天狼星一次次试图把兜帽往后拉些，最后叹了口气选择放弃，“原本是我父母的。。。我承认，这兜帽的遮挡效果确实。。。过于好了些，不过好歹能用是不是？”

这话倒不假，小天狼星穿上这玩意儿时霍普只能认出他是个男的，而且这神神秘秘的模样的确很像黑巫师，这下倒不用担心身份暴露。不过更重要的问题还在后面：出发后霍普才想起来，如果她理解的没错，邓布利多应该是希望她老老实实待在格里莫广场12号内。

“小天狼星，我在想这或许不是个好主意，邓布利多知道我离开了总部会不会生气？”霍普开始担忧并在心里责怪起了自己。

“他当然不会高兴，所以我们不能让他知道。”

“。。。”不愧是你小天狼星！霍普忽然开始佩服他的冒险精神和这种安之若素的心态。

似乎是担心霍普退缩，小天狼星又安抚道，“你瞧，既然邓布利多把你交给我照顾，他要怪也应该怪我不知轻重或者看管不利。我因为迫切想让莱姆斯从变身的痛苦中解脱所以不计后果将你至于危险之中，就像我以往那样做事冲动欠考虑——咱俩提前串供，邓布利多盘问起来你就这么说。。。就是这儿了！”

也许是因为售卖的物品见不得光，翻倒巷即使在大白天也充满着阴暗的气息，比对角巷狭窄许多的石板路上没有太多人，但所有人在与他人擦肩而过时都保持着十二分的警惕——大家都会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自己的魔杖。霍普跟小天狼星停在一家极其破旧不起眼的小店面前，招牌上的油漆早已脱落无法看清，狭窄的木门上简陋地镶着一块玻璃，或许是店主人用来观察店外的来客。

“欢迎光临，二位。有什么我能效劳的？”店主是个有着花白卷发的干瘦老头，他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套装，高高竖起的衣领令他看起来像麻瓜教会的牧师。霍普惊讶地发现眼前的老头还有一双异瞳，但无论蓝色还是棕色那只眼睛中都透露着一种贪婪。

霍普清了清嗓子，试图让自己听起来的声音听上去更为沉稳，“我们需要一种药材，叫‘球果假沙晶兰’，有人向我推荐你这里，说是没有你找不到的东西，是这样吗？”

身旁的小天狼星微微侧身看了眼霍普，尽管从他居高临下的角度只能看到霍普兜帽的尖顶和露在外面的一抹红唇。小天狼星惊讶的不仅仅是霍普忽然用一种如此老成的语气讲话，也有她莫名其妙突然出现的法语口音——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怀疑身旁的人换成了芙蓉·德拉库尔。

“这么说就过于抬举我了，我不过是有些门道而已。”店主来回扫视着眼前的客人，试图从他们身上看出些不一样的地方，但他俩露在外面的下半张脸没有吐露任何店主想要的信息。“你说的这种植物只生长在亚洲某个国家特定的区域，欧洲没有现成的，得跨越半个地球才能弄到。你可以去对角巷看看，那里有不少药材店，我恐怕帮不了你，小姑娘。”

“叫我‘女士’或者‘小姐’，我进了你店里就是你的顾客，我不允许为我服务的人对我不尊敬或者试图随意打发我。”霍普带着些许命令的口吻说道，小天狼星兜帽下的眉毛兴奋一挑——有点意思！看样子她不需要自己帮忙了，毕竟面对一个精明狡猾的奸商时，强势傲慢可比温和亲切的态度管用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