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维尔小镇（14）（1/5）

那一瞬间，伊吹仁觉得整个礼拜堂就只剩下了他和彩窗玻璃上圣母玛利亚像。彩像明明没有面庞，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但却给人一种圣母在微笑的错觉。

他这会决定摘下了眼罩，淡金色的眼眸透出一层光晕，睁开的那一霎那，礼拜堂黯然失色。这里桌椅凌乱，到处弥漫着黑色的雾气。雾气穿过礼拜堂内的人群，大多聚集在了圣母像下的牧师身上。

不过比起被雾气缠绕的牧师，伊吹仁对跟在牧师身后的人更感兴趣。

在左眼的世界中，白洛川周身算是相对“干净”的了，可他身边总有一缕雾气缠绕着，像是要把他拉到面前厚重的黑雾中，但是力度却又不大，倒像是是在耐心调弄自己的猎物。

也不知后者知不知道此事，只是他的脸色不是很好，原本就若有若无会显出一点脆弱，在这个昏暗的世界里，那一点脆弱仿佛被放大了数倍，让伊吹更加烦闷。

他强迫着自己移开视线，看向了彩窗上的圣母玛利亚。白色依旧高洁神圣，可映照出的却是一尊长有宽大翅膀的恶魔。恶魔翅膀张开，几乎将彩窗前的两个人都笼在了自己的投影里，心脏的位置正好是威尔站着的地方。

头上的犄角折射出一两点光点，光点从左眼滑过，刺出一片光斑，遮挡了视线。

伊吹仁眉头轻蹙，下一秒光斑之中冒出一只浑身漆黑的山羊，山羊直直映在他的瞳仁中，还带着羊群的声响。

就像是为了惩罚窥探神迹的人一样，光斑化出的黑色山羊朝他奔了过去，抬起了前蹄，身形骤然扩大，好似要将他踩在蹄下，让无礼者当场伏诛。

伊吹仁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兴许是中二的时间太长了，他看到黑羊的霎那只想到了一句话：——黑金色的狂龙啊，打破将你锢桎于现世裂缝的枷锁，给我的敌人带去毁灭！

只不过面前的不是黑金色的狂龙，只是一只漆黑光亮的山羊。

这格调就掉下去了啊。

伊吹仁刚兴奋了半秒的心脏，又回过平常。

他抬眸看了一眼眼前应该只有自己能看到的巨大黑山羊，不过是恶魔的使役，与他而言堪如蝼蚁。

就是有点可惜，要是自己的召唤物也有这么恢弘的气势，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