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8）（1/2）

意识清醒的时候，伊吹仁立刻就发现了问题。系统强制休眠前，房间里不说站满了人，但起码也站了一半，可是现在这里只剩下了2个人。

他看向了本来应该躺着许多人的地方，那里有一两滴血迹，一直延伸到房门口。

也不知到底是谁的血。

白洛川这时候也醒了过来，他最近似乎总是很疲惫，醒过来的时候就皱着眉，像是没有休息好。

不过也是，系统的强制休眠怎么可能让你休息好呢？

伊吹仁等他恢复了一会，才将视线从地板的血迹上移开，慢慢开口：“你刚才想和我说什么？”

他等了一会，白洛川才轻声道：“伊吹，你对自己的记忆有信心吗？”

伊吹仁不懂他为什么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话，也就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什么？”

白洛川垂眸看向了地面，视线落在那点暗红的血迹之上，呼吸急促了一会，才低声道：“我本来对自己的记忆很有信心的。”

他说着手慢慢握紧，伊吹仁觉得有一点不对，便往前走了几步，低下了头看着坐在木椅上的青年：“怎么了？”

白洛川自暴自弃一样苦笑了几声，抬起了头，对上了伊吹仁的眼神，那眼神里全然没有半点光彩，乌黑的双眸中透着一丝绝望。

伊吹仁的心咯噔了一下，他慢慢蹲了下来，视线和白洛川齐平，又问了一句：“怎么了？”

“没什么，我想起了一点事情。”白洛川抬手捂住了脸，声音闷闷的。

伊吹仁觉得白洛川现在情绪有一点崩溃，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起了什么，总之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白洛川深吸了几口气，终于平复了一下情绪，他放下了手，看着伊吹仁笑道：“裴南给你看过我的资料吧，上面有说什么吗？”

伊吹仁抿了下唇，隐约觉得这个问题不应该贸然回答，但他想了想还是开口道：“说你有精神疾病史。”

白洛川一点也不意外，只是坦然地继续问：“没有说是什么病吗？”

伊吹仁觉得有些尴尬：“没有。”

他说完看了看白洛川，后者眼睑低垂，鸦羽般的睫毛借着烛光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白洛川往后靠了靠：“你想知道吗？”

伊吹仁移开了视线：“我没有兴趣”

他说完又觉得奇怪，白洛川很少会提及自己的事情，于是又换了个说辞：“如果你想说的话，我也不拦着。”

白洛川低低笑了几声，整个人肉眼可见的轻松了不少。

白洛川：“我也不记得自己得了什么病，只是我爸妈觉得我病了，把我送了过去。”

伊吹仁觉得多少有些离谱，但是白家这对父母做得离谱的事情太多了，这件事也就只是在伊吹仁对他们原本就不友好的印象上面，又扣了几分。

白洛川自顾自继续说道：“我那个时候刚回家，状态是有一点不好，总是会是不是幻听，他们就觉得我有问题，让我去疗养。”

“说是疗养，和禁闭也没什么区别。我在那里接受治疗，然后忘掉了很多事情。”白洛川嗤笑了一声，“你知道的，我们那个圈子，总有一些不想让外人知道的事情，只要你做得隐蔽，这些事情也就不会传出去。”

伊吹仁鄙夷地冷笑：“那他们让裴南来找你，还把这件事写上去？”

白洛川：“可能觉得这是什么关键吧。”

伊吹仁低声骂了几句，他虽然中文学的不错，但有时候情绪激动上头了，还是会说几句日语。那几句话就是用日语骂的，但是系统好心给了翻译。

他骂完，才缓了缓继续道：“所以，你想起来和因为你那所谓的精神疾病史而忘掉的事情了？”

白洛川点了点头：“也没有想起来多少，只是觉得，有一点难受。”

白洛川说着，脸上露出一抹淡笑，明明是笑着的，但是却给伊吹仁一种他很悲伤的感觉。

伊吹仁不怎么会安慰人，他只能僵硬地扯了扯嘴，努力组织自己的语言：“不管什么，都过去了。”

说完他还是觉得尴尬，就干脆站了起来，不去看他。

白洛川微微摇了摇头，他深吸了口气，揉了揉脸：“你说得对，是过去了。”

可是过去会追着你。

似乎是因为将不开心的事情说了出来，白洛川精神了一点，和伊吹仁之间谈话的氛围也轻松了不少：“抱歉，让你听我牢骚。”

伊吹仁干咳了几声：“没事，这是……队友间的互相帮助。”

白洛川：“啊，能听这么说，我还觉得挺有趣的。”

伊吹仁瞪了他一眼，难得没有因为调侃而生气。

白洛川装作没看到他的表情，而是在房间里环视了一圈：“他们是被人带走了吗？”

他说的是谁，不言而喻。

伊吹仁顺着地上的血迹看向了房门处：“应该是，可是强制休眠的时候，按理来说是没有可以自由行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