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海贼世界（1/1）

妈妈死后爸爸带着我们继续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如过街老鼠般在见不得人的阴暗处生存。

爸爸和大哥外出寻找食物，照顾我的人变成了二哥。他将捡来的面包在开水里泡成糊糊喂我吃下去。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能吃到的食物只有这个。我丧气地磨了磨还没长完全的牙齿，再瞅瞅自己迅速瘦下来的小胳膊小腿，仰头喝了一半，剩下一半给二哥。

刚开始时二哥还不喝，他不喝等到第二顿的时候我就不吃，于是他只能妥协。臭大哥就很干脆了，只要我省下了食物他就吃，一点也不客气。而且吃完之后还会故意刺激我几句，说既然我的食量这么小，那下次就少给我带一点回来好了。

想到吃的面包还是臭大哥找回来的，我只能舔着笑脸说大哥辛苦了，再用没甚力气的小拳头象征性地给他捶几下肩膀。

我不知道这样颠沛流离的生活要过多久，在我们成长到足以自保的年纪之前，我们可能会先**死。如果按最大的死亡可能性排名的话，这个家里最先死去的应该是我，爸爸和二哥等列，能活下去的人只有大哥。

大哥不仅够狠，还有罕见的天资。我亲眼见过他用气势将一群夺食的野狗吓退。

可是要我选的话，我宁愿和二哥一起死，也不想和臭大哥一起活。

如果哪天这个家只剩我和臭大哥了，那肯定不是相依为命的感天动地兄妹情，而是反目成仇，手足相残。

这个只是在我脑海中闪过一瞬的预测，却没想到最后会一语成谶。

我们居住的地方又被追杀的人找到了。其实我有种诡异的成就感，每在一个地方被发现之后，群情激奋的人们是倾巢而出，只为了把我们这一家活得和蝼蚁没甚区别的人拉出去游街折磨。

追杀的人来到小屋时我和二哥已经跑出去了，爸爸和大哥外出寻找食物还没回来。这次来的人依旧很多，本着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的决心，我和二哥马上就要被追上。

二哥不假思索地将我放在隐秘的草丛中，嘱咐我在这里好好待着。然后他一个人跑出去将那些人引开了。

我伸手想拉着他，破旧的衣角从我指缝中划过，我没拉住他。

那一瞬间滔天的仇恨将我淹没，如果有人在场说不定会被我的戾气吓到。我想将那些人全部杀死，杀**妈妈的人，害得我们家破人亡的凶手们，还有那高高在上的天龙人。

我更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明明头脑很清晰，却什么都做不到。我可耻地逃避了，我不想去辨清原罪应该在哪一方，只想让怨恨有一个发泄点。

我在草丛中一直等到晨光熹微，露水打湿了我的衣物，明明已有阳光洒下，我却只感受到深入骨髓的冷。

“里奈……里奈……”

我听到二哥在叫我，他的脸从扒开的草丛中探进来。他伸手把我抱出去，我看到了在他后面站着的爸爸和大哥。

真好啊，我伸手接住一缕阳光，是暖和的。

我们又到了新的城镇，这里是北海更为混乱的一座小岛。大哥在这里好像更加混的开。

听二哥说，他们上次之所以能逃出来是因为大哥突然爆发了莫名的力量，将那些人都震晕了。我想起大哥吓退野狗那次，我猜测这应该就是所谓的霸气，只是不知道是哪一种。

因为一直是颠沛流离的生活，我没有和别人相处过，信息来源渠道基本是废弃的报纸和旁人的闲聊。

报纸上会写海军又剿灭了那些海贼，夸耀将领的战绩，颁布海贼的悬赏令。但它又不是教材还会给你写论霸气的实践训练要点。再加上周围又接触不到层次比较高的人，我对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还在一知半解的地步。

经过上次的事件之后，我对力量的渴望增加了。我这个人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先不说大话要保护家人，起码自保得先做到。

虽然我现在年龄还小，但教育要从娃娃教起嘛。

我开始跟着爸爸学打拳，比划出来像模像样的，就是老被大哥嘲讽花拳绣腿没用。他是连着爸爸一起打击的。

其实爸爸会的也就是一点锻炼身体的拳法，但我也找不到别人教，就只能先凑合着了呗。

在这座混乱的岛上我们待的时间更短，有赏金猎人想抓了我们卖高价给别人，海贼们也闻风而动想拿我们去打世界**的脸。

逃亡再次开始，只不过这次大哥的那根弦终于崩了。他在逃亡的路上举**了爸爸。

他将这一切都痛苦根源都归咎在了爸爸身上。他想结束这样的生活，用爸爸的性命当做投诚的踏脚石，只为了回到圣地玛丽乔亚恢复天龙人的身份。

我们的周围燃烧着火，火焰将我们一家人围困在其中。爸爸抱着我和二哥，背对举枪的大哥。他将我和二哥的头紧紧按在怀里，绝望又悲哀地说：“不要看，闭上眼睛。”

“不要恨你们的大哥……不要恨多弗。这都是我的错，我**就好了。”

我的爸爸还是那么天真，他**事实也不会有任何改变的。

温柔慈爱的妈妈**，和蔼可亲的爸爸**。我们没有父母了。这一年大哥10岁，二哥8岁，我才刚过完2岁的生日不久。

二哥和我还在哭泣，大哥没有管我们，他带着爸爸的尸体离去，我们阻止不了他。

隔了很长一段时间后大哥回来了，他被驱逐了。那些高高在上的人说我们的血脉已经变得和那些奴隶一样肮脏，不配再回到圣地。

我和二哥住在一个废弃的港口，大哥回来后马上就霸占了我和二哥辛苦搭建起来的房子。我很想赶他出去，但是打不过他。

他说他已经把爸爸的骨灰安葬了。我就没再说让他滚出这里，虽然只是嘴上说说，没敢实际动手。

我们的生活大抵不会有安稳二字可言，在一个夏夜，这片废弃的港口沦为海军和海贼交战的战场。在炮火连天下，我和二哥走散了。前一刻他还紧紧拉着我的手，下一刻炮弹袭来他就不见了。

我不认为二哥被炸没了，他肯定是被炮弹掀起的风波吹到了别的地方。二哥总是把吃的让给我，他自个儿却瘦的好似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走。

我在折返回去的时候被突然出现的大哥拉住，他说他抢了一艘船，我们能坐船离开。

“我要去找二哥，你自己走吧。”

“你怎么找，就凭你现在的短手短腿？”火光的映衬并未给他的脸添上一丝温暖，反而全是冷漠无情。

“他**，以后我们就给他报仇。他要是没死，那我们总能找到他。你要是死在这儿了，那可就一点希望都没了。”

说话间，又是几枚炮弹接连炸开。我回望一眼，只有狰狞的火舌在狂舞。我迈着虚浮的脚步走向大哥，牵住了他伸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