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宁静(1/2)

自从知道现状十分稳定,一切问题都不是事儿之后,冥王殿里的氛围就很自发地从阴沉转向了轻松活跃,直到三人慢慢回过味来,他们是不是把一个关键人物给漏了?

“说到底,苏玉伦到底在哪儿呢现在?!”

“哦,我觉得他的可利用价值已经差不多了,所以就拔了他的皮,扔到冥府的无量狱中去了。”冥王非常平常地回答他们。

无量狱,冥界最残酷的炼狱之一,不仅刑罚丧失,在里面还要承受罪魂之间的斗争,如果混得不好,很可能冥府不消灭你,却生生被狱友们虐到魂飞魄散。

他们在外面翻天覆地地找苏玉伦,结果人家早被收拾了?苏浅醍和商略有些不是滋味,这剧情走向不对啊,正常不是应该迎来全篇高/潮,他们要和总boss大战三百回合然后非常惊险且英勇地打败苏玉伦拯救整个世界吗?

虽然那种为正义而战的噱头听起来就很蠢,和苏玉伦打得险象环生也十分的掉价,他们对拯救地球拯救全人类毫无兴趣,可是他们仍旧万万想不到,真相是根本就没他们啥事,人家冥王从一开始就把棋面摆好了,一步不落走得那叫一个低调奢华有内涵,他们还一个萝卜一个坑地配合特别到位。

这特么才叫姜还是老的辣,醋还是老的酸,母鸡还是老的能生啊……

熊姑娘猜到两个小辈的心思,幸灾乐祸地嘲笑他们,这两个孩子的脾性颇中她意,只是得承认,他们的中二是很容易得罪人的,虽说两个人在一块一般遇不上对手了,可是须知天外有天,那些亘古留下来的老妖怪不出现就不代表人家真的嗝屁了,有的时候让他俩吃吃瘪也是应该的。

她并不是十分担心,也不想压抑他们的天性什么的,因为了解了商略与苏浅醍的人就会知道,这两个小怪物,虽然张狂却并不盲目,虽然小气却并不惹是生非,虽然爱报复却并不不依不饶。对于他们这样的存在来说,商略与苏浅醍还十分年轻,熊姑娘相信,他们会越来越成熟,到那时,这个天下就是他们的了。

商略像大型犬似的揉着自己头上的天然卷软毛,迎上冥界暗淡的天色,眯着眼惬意道:“不管怎么说总算能睡个好觉了。”

在白天强迫猫科动物变成革命的老黄牛这种事情根本就不现实,他原来可是一睡半年的逍遥散人,现在居然变成了几天不合眼的地球小卫士,这种转变真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再也不要尝试了。

与他的懒散恰恰相反的正是永远精力充沛的前人民公仆,苏浅醍一双眼简直要发光,抓着他的胳膊激动道:“睡什么睡!现在可是我们开张的好时候,各地人鬼平衡被打破,肯定有特别多肥羊在迫切地等着我们去宰!资本家的钱不赚白不赚!”

商略无精打采地看着自家打了鸡血的鬼王大人,无奈道:“你怎么就知道是资本家?说不定找上门的是三代贫农,一点油水都没有你还得倒贴。”

苏浅醍恨铁不成钢地指责:“一看你就没为人民服务过,对三代贫农来说,鬼算什么?鬼比城/管可爱多了!至少人家只要命,不是要命又要钱。”

商略默默合上嘴,他是说不过苏浅醍认输了吗?其实他只是沉浸在“‘城/管’又是什么?人类为什么要发明这么多奇怪的名词真是一点都不可爱难怪那么不好吃!”这样懊恼地无限循环中。

商略与苏浅醍吵吵闹闹地告别了冥界,熊姑娘则留了下来。

站在冥王殿威严庄重的大门外,凝望着那两个身影消失的地方,身边山一般的王者一如山一般沉默。

熊姑娘回过头,含笑说道:“现在才觉得,年轻的确是有好处的。”

“你还很年轻。”冥王的声音永远这样没有起伏、毫无感情,可是熊姑娘知道,他是多么认真地说这句话。

回到人界的时候正是深夜,商略和苏浅醍凭空出现在高级小区昏暗无人的街道上。

拐过一个街角就到了家,他们却在大铁门外停下了脚步。

“啧…”

洋房那样冷清华丽,看起来一如他们离开时干净。有人的地方,总不会太过干净,若是连点阴气都没有,那么不是有圣器镇法,便是有鬼王坐镇,更遑论是妖皇鬼王一并。

苏浅醍侧过头,迎上爱人同时投过来的目光,一边的唇角挑起个尖锐的弧度,便带了三分冷峻,七分玩味。

手下的门把手还带着夜晚的温度,一时分不清,究竟是他的手寒,还是那死物更冰冷。

手上微微使劲,推开大门时那一声伤筋动骨的咿呀,活像要催断行人的肠。

熟悉的洋房似乎有一半是沉沦在黑暗中,雪白的外表面在夜色的渲染中像一具森森白骨累起来的庞然大物,阴冷刺骨的气息几乎让人感觉从幽暗窗口中传出了野兽的咻咻鼻息。

商略微微扬起头,将修长的脖颈拉伸出一个优雅线条,露出形状分明的喉结。柔软的卷发贴在鬓角与颈侧,乌压压地描画出浓邃的奢华,勾到他深远悠长的眼角,映照出那眼中跳动的金色火光像活了一般。

他立体笔挺的鼻架在浓重的夜幕衬映下像一把象牙精磨的锋刀,捕捉着一切危险的气味。

苏浅醍惨白的肤色泛着不自然的光泽,像是只要他后退一步,就能沉入这夜晚丝绸般的浓墨中,他的笑容太过精致,唇色太过艳丽,几让人以为那是张蛊惑众生的面具,侧脸上一道细眉、一撇狭眼、一只唇尖,费尽怎样的心血才能勾勒出这样的精巧,也不过是简单的三两笔,却让人觉得,一颗心,都悬在了那三只荷角上。

步履一致地迈出去的时候,这栋巨大的房屋似乎都要为他们而颤抖,或许,为之惊悚的,不是房子,而是房中窥伺的眼眸。

他们难道听到了唾液艰难吞咽的声音?最初凝聚在他们身上不怀好意的目光可曾动摇了?与风声隐藏无隙的心跳声已然开始失控了吗?

两个男人邪恶的笑容更深,那有怎么样呢?很多事情,一旦开始,停止就不是自己能够掌握的了。

开门的声音在寂然中简直刺耳得洞彻心扉。

两人进入房子后大概还不到三秒,一个凄惨尖锐的惨叫声了响彻黑夜。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