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彼切正义(1/1)

后者的贪欲远超前者。你可能会认为前者要得百倍,后者要的只是十一倍,显然是前者更有野心,但这并非完全准确。不能用已有的评断未能拥有的,因为命运早已告知“世事无常”。

你可以得到更多,但究其原因,绝不是你现在持有的比别人多。客观事物的发展规律绝不能凌驾于命运的无序之上,这就是公平。

“于凡尘之中屹立,于极危之中崛起,不安定分子更为不安,但此次却是抽刀向更强者。帝切做事不死不休,但是帝切之中来者源源不绝,绝非一般人能耗得起。

“帝切代表的是普遍正义,那有些人不管嘴上说得多么好听,只要被帝切盯上了,重刑在所难免。帝切之中多的是仇富者,但他们更愁诸事之不公诸天之不夜。”

“听起来你很认可?”

“只是背诵。”

“放宽些心,区区小人。”

有不少人是为依托帝切而来,但也有更多的人是为了命运无序的公平,其中最彪悍的宣言是“我已足够悲惨,我固然不能让你们过得不那么惨,但我可以,可以让他们也过得惨一点”。这样的一群人聚在一起,极度危险。将生命置之度外,剑斩世之顶点。

绝不存在所谓的大善人,善人是无法与大人兼容的,但凡有人顶着那个名头出行,必然会入狱百年。帝切行事极其偏激任性,这一伙人阻碍了芥子免国的发展。他们取消了善与恶的中间界,在他们看来,过得那般幸福的人,决不能留有任何余地。

更何况正义的对立面只能是不义,即便有灰色地带,那也不是为穷奢极欲之人准备的。他们在那个地方已经太久,久到盆钵满贯,实在是不能再让他们住下去了。

斩掉所有的巨头,这是一个最简单的办法了。“我已无法成为他们,但我可以让他们成为我们。”至于100%恶劣程度,那可不是随意说说。剥夺所有隐私,耗费全部体力,每一人都在期待那一最后一日。100%恶劣程度的100年,那就意味着必须有活人囚禁100年。

通常被判这一大刑的人更愿意苟延残喘,因为帝切向来都有连坐的优良传统。说了100年,要是提前身亡了,那就只能不好意思了,父母亲族,子女后裔,哪一个人不能替你受这个罪呢?

豁免者有更长的寿命,但是他们依然没有出狱的可能。有许多人都是在最后一年时突发暴疾,然后捞个后代进来,也突发暴疾。荫庇之下,若有倾覆,又有谁能逃得掉呢?本没有无罪之人,又何必强求呢?

在苟延残喘之中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所有财富成为赠品,这是绝佳的刑罚。若是一死了之,恐怕那些赠品还成了赎罪品。前半生丢掉的良知,在后半生化为炽烈的鞭笞,这样的酷刑,真是阴损到了极妙处,直教人觉得脊背发凉,却又兴奋至颤抖。

朴素正义的极限就是只有正义,非黑即白。这过于唯一,并非不可实现,而是难以维持。

这里有一种默契,那就是双方都在追求辉煌谢幕。入刑者迫切期待能够放下一切,获得解脱,即便父母亲族子女后裔深受其害,那也是后事了。入帝切者大多也不得善终,但陨落时已经足够故作崇高。

有人迫害,有人受害。把事情做到这个份上,如果不是不死不休,那还真有点说不过去。帝切就是这样的一群人,用一种不安定因素摧毁另外一种不安定因素,这很恰当。

“与大义相比,死亡又如何?与审判时的荣光相比,于无声处陨落又有什么可怕的?成为帝切者,那就是站在主流世界的对立面,即便是再亲切的关联,也会逐渐消减,除非双方都入帝切。

“与大利相比,重刑又何妨?二十年利欲熏心,便可有家族四百年繁荣盛景!大刑上身,彻底割裂与熟悉之人的所有关联,为我爱与我贪,不可惜。熬过这后半生,成他人时定当万丈光芒。”

“不说这些人了,快些找一个新人,再花五年时间,总会有我们想要的。”

“他那边怎么打算?”

“一百倍日常,一百年余生。”

“帝切之首,天切,是站在另一个巅峰的人。在那个位置上,是否会行使出格的正义?”

“一定会。不对,你想得多了,别人的话,有别人吟诵。”他也多想了一些,帝切宣传的是无门槛入职,无条件退出,退出之后也可以在任何时候加入,只要加入一天,那就有一天的资薪,这样的一份好工作,去哪里找呢?

万一,寻空也进了帝切,是不是?他觉得不能再想了,百倍平均,还需要这样危险的工作吗?即便要进,少说也是十年之后,进就进了,无妨。

事实上,帝切的初衷早已不明确,但是“现在”却清晰可见,总得有人做出决策。极端的正义迫使他们在绝地坚守,这群不可名状之人,是这一纪元与大势交手之人中最坚韧的一撮。平均主义在他们之中盛行,一刀一刀都斩在祖根祖脉之上,许许多多千年大业都被这群人整得七零八落。

有的人天生就是大富大贵,但若是做得出格了,千百年传承估计会被帝切直接斩断,却是一点也不可惜。总得有人承担审判的罪,因为那并不是人可以插手的伟事。总得有人得去和别人的命运扳扳手腕,因为这样才可能有一线胜算。

有无数令人热泪盈眶的故事在其中传扬闪耀,站在极阴冷之处,洞察那些身负鬼火之人,这该是如何令人热血沸腾!有无数豪情在其中抒发挥洒,且视繁华至最深处忽忽闪闪,又是何人终不察?这一大世,岂容尔等三言两语定结论,生命至终焉之时,才得出这一生之定数。

是谁问心无愧,献此生为拯救而来?是谁躲躲闪闪,觉今生罪终于受尽?

人可以做出错误的决定,但最终的定数却容不得差错。以半生争夺,以半生偿还。以半生窃取,以半生施予。以半生剥削,以半生动容。人这一生,不过两半,完美的故事总是需要更长的时间完结。没有定论的故事只像是一场事故,犹如半生之中惶惶之人。

介寻空有午休的习惯,可能是这几天乘车积累了些疲惫,醒来时窗外已经全黑。夏季,深夜。他并没有睡多久,顶多也就是四五个小时吧,既是昏沉之人,睡一个这样长的午觉,十分正当。

再次打量起房屋摆设,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大大小小的挂件犹如浮世温情点点,缤纷色彩以丝线相连,回想起前世,家里可没有这么大的地方放这些饰物。

再闲闲踱步,出卧室,稍移步,右手边是客厅,左手边是餐厅,右边往右是大阳台,左边往左是厨房。厨房后方是浴室,浴室的那一侧是两间卧室,客厅的后侧只有一间卧室。还好,房屋有一个方形,通透性也不错,百余平米,够大了。

右侧是高楼灯光霓虹之火,左侧稍显冷寂,也是与他一般的住户。

晚餐,果茶,甜点,下单解决。一如前世般果断亲切,斩不断的是前尘,还有那颗从前尘而来的心。外卖放在楼下,稍等段时间再去取。铺开一日的享受,就着音乐和灯火吞咽,居然还陡然生出了那么一点点思乡之情。其实这也再所难免,从锦衣玉食转为了百倍平均水平,总需要一些时间适应。

餐桌有些高,椅子也有点高了,这副躯体,局限太多。食物还剩下一大半,果茶和甜点可以当夜宵,晚餐多了一部分当早饭。如果早上起得晚,也就匀出了一份午餐。

晚饭后洗个澡,没有带毛巾,不过既是一人独居,温度又合适,那还有什么要紧的呢?饶是如此想,明日也得逛商场,洗澡不擦水,没有问题,但是他也没有带衣服。两天后就要开学了,在这两天里得多准备准备,比如说给自己做一个人设。

这样中二的事情让他有些蠢蠢欲动了,以至于沉思过多,睡得晚了,早餐转成午餐,下午开始逛街,先买伞。

喜欢星无界请()星无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