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城赋对歇(1/1)

有这几字,命运便通行了。这个愿意赤身露体的人是不是李溯澄,这不重要,尽管这二者的经历有所重叠,但这依然不重要。生如幻梦一场,死如夏虫哀悼,本无所谓是非。

新伙伴本来正在课堂上打瞌睡,所以理所当然地把这些理解成了梦幻。他没有给什么疑问,因为梦幻本不存在疑问。他误以为旧日?寻空只是潜意识的表达。

“你这个人总是喜欢把太多的注意力放在小朋友身上。”

“有时总得注意注意。或许是人类幼崽的自我保护机制,或说这样的外形就刚好撞上了我的审美。小朋友的更多可能性我没有理由拒绝。日后尽管凄惨,总可以更惨。”

“这里可以无限超越,没有意义。讲一讲庄园形貌、城市构造,这总不能超越成无穷。我为你备了重礼,看欲望能否掂起。”

“我对庄园形貌没有什么研究。有大池塘或人工湖盖上睡莲和荷叶,养鱼养虾都正常。石头之类的可以摆成小山,也可以随意闲置在道路周侧。至于人行道和车行道怎样比例怎样曲折,我并不清楚。

“我曾经花一个小时游历公园中显而易见的道路和植物富裕的区域。我打开智能识图,边走边查,因为我想知道这一座公园中到底有多少种非自然而来的陆地植物。

“海桐,荷花玉兰,紫藤,紫叶稠李,蜀葵,胡椒木,狗牙根,棣棠,水杉,金钟花,石榴,苏铁,常春藤,鸡爪槭,丁香花,刚竹,鹅掌柴,月季,棕桐,二球悬铃木,蜡梅,桃,白玉兰,南天竹,白皮松,垂柳,冬青卫矛,箬竹。

“扶芳藤,垂枝红千层,粉紫垂瓣木槿,麦冬,八角金盘,金叶女贞,石楠,红叶石楠,鸢尾,珊瑚树,梓,构树,叉子圆柏,枇杷,牡丹,火棘,黄刺玫,枸骨,红叶,早园竹,丝兰,紫荆,夹竹桃,槐,迎春花,皂荚,小果蔷薇,龙柏。

“我并不确定这其中是否都不是自然而来,至少就在我看来,狗牙根、麦冬、构树就很像是这个地区的自然植物。是那种去荒郊野外很容易就能找到的。

“我在这一个小时里学到了一些技巧,比如说漫不经心的偷拍。若真是常见的人,比如说社区里的,和对面社区里的,我往往不这么做。

“在我的住处右边的那一栋楼,分不清是第几层,但是大约每天12:30、16:40我能见到一个女生回家。这当然是小学生了,不然不该是这个时间点。

“我描摹万物,那在此之前,我肯定要观测万物。动态的难以寻找,所以我更喜欢静态。也就是说,适当的偷拍是完全合理的。或说,对我而言是完全合理的。不过,这只是我的想法,因为我得到这个新技能之后还尚未加以尝试。”

眼看对方已有滔滔不绝之势,而且言行举止越来越不正常,那必然要加以引导了,至少不能再让他念出一大串名词。指不定哪一天这个人就不再满足于植物,而去狩猎动物然后一一核对名称,这显然是荒唐的。

“请,停,我们可以先讨论一下小学生的事情。讲城市构造的时候,尽量宽泛一些,我不想听到任何关于道路条件或管理体系的名词。”

“我在周末的18:40出门,从我家门口到社区门口这一路上就能看到十几个幼年女孩子。或是穿着可爱通透的薄裙,或者短裤、纱衣甚至是更加引领色欲的夏装消失,或是更专业的白袜、白裤袜、露脐、吊带。

“我看这些尚且不到十岁的人,或是细胳膊细腿,或者已经略显健壮,或者是练舞蹈的,或者是偏体育的。我愿意为这样的人沉迷,沾染他们的余光。我是不是很像渣滓、败类、变态?不,我绝对不是。”

“这样的事情你可以偷偷回味,没必要告诉我。”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又想接应一下这个与自己有等同过去的同名世界非生命体,“最开始在十字路口看到那三个同学的女生,都没有穿校服,是否立刻理解为小学生?应该不是吧?”

“任凭是谁,初次见到这样的陌生人,如果那人稍稍不苟言笑,都不能理解成小学生。若说身高,其中高的和你差不多,矮的也和你差不多。至于成熟或形态,更在你之上。但显然你不是小学生。”

“你把那三人判为初中生,那就说明你在意的是像初中生的人。”

“有一段时间我以为他们是职高的,这样的事情我也不好做太多验证。但后来我还是验证了,因为我要做更多的事情。”

这段类似的对话她早已熟悉,那时是旧日给了昭示,然后回以答复,现在是她给出提示,对方给出类似的回复。这样的事说到底依旧是偏僻的爱好,如果不是太出格,勉强还能通融,但显然这货已经出格了。此刻可以给予暗示,使其更进一步。

“人总是后来才拥有,就如说智能识图。那树可以长的很高,花落下来,像是假花,像在夏季,像异木棉。我不做验证。还有更久远的故事,生长在田埂上的一条一条的紫色花枝,细长,也有连成一‘棵’的。难以折断,难以拔起。像在冬天,又像在春天。”

“像是在十一二岁时见到,初中时回家过暑假,偶尔也能见到,再后来考了大学,过寒假回去,好像还是见到了。一开始用手去折、去拔,有时外出就带上小剪刀,一次能采回来好多枝条。紫色的小花,没有叶子,一条条细枝,插在花瓶里正好。”

“对,对,就是这这种感觉,还可以更进一步。犹如初中时做摘抄,高中时还在摘抄,到大学时就不用别人催促了,总能从自己的脑袋里摘出一些漂亮的句子。世道的含义从这里开始明确,人一生所得所见,”说到这里她出现了明显的停顿,因为再讲下去就很违心了,日后回忆起来,总该留那么一点点羞耻的余地,“本该无限。”

“我去小朋友家。小朋友五岁。他对他的妈妈说‘爸爸给我买了小米粥还没喝’,到这时我想起小朋友的妈妈说过这位小朋友不挑食,能只吃白米饭,或稍微泡点儿开水。我想这是真实的,因为小朋友讲这话的时候,小米粥已经买回来三个小时了。

“到这个时候我就在想,那些想有后代的和不想有后代的,是否就真的那么不能调和?有多少人是在装腔作势、浑水摸鱼,我想会一会这些人。倘若是以中间界限做取舍,那就意味着绝不明确。我想看看许多人,不,所有人的中间界限。”

“完美,无敌。多么骇人听闻的创意!惊悚而美妙。现在再讲讲一座小城是怎么布局、怎么观看、怎么游历?”

“如果只是一个小镇,那大约只需要三条街道,一条为主干街道,联通一所小学和一所初中,初中旁边有水库?农田?灌木丛?树林?正在修的公路?废弃的空地?那差不多就这些吧。

“剩下两条非主干街道联通居民区,然后还有另外一所小学。当然也不一定就是三条,只是有这样的格式,或者说能称之为街道的就这三条,剩下的像村道?人行道?居民道?区道?不太清楚。

“街道应该就是那种两侧都有商店的吧,然后如果有空缺就不能算街道了,算人行道吗?也不算。反正就是符合街道设定的,大约有三条。不是大约,是就是有三条。其他的再推推补补。我应该看看地图!”

“不要看地图。你对小镇有很多深情,这是正常的,但我不希望你对着地图念那些建筑物。我不想知道那里到底有多少家商店、多少家奶茶店、多少家早餐店、多少家超市。我已经知晓,而你,原来不清楚,那也不必清楚了,你不在意这些。”

“早餐店?说起早餐店,我又想到……”

“停,不要多想。店家有个好看的女儿,比你小三岁,你每天买早餐的时候是可以看到的,但这不是我们现在要讨论的问题。”

“嗯,嗯,我知道了。如果是一座小城,城中心可以建两所公办高中、两所民办高中,比例可以变一变,我记得好像还有什么幼儿师范学校、职专综合高中部?是不是统称职高?不管了,差不多就是这些东西吧,总得看看我们的的同龄人。”

听到这里旧日?寻空觉得凉了一半。以前的自己好像也是这般跳脱,然后就是夸夸其谈。但还有转机,比如说死上一次。或者更简单一些,直接改变这人的当前处境,一切都会随之改变。想到这里,她才耐着性子继续听下去。

“你的脸色不太好啊?嗯,是我用了太多名词吗?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一想就能得到许多信息。诶。我不知道小县城里到底有多少初中或者小学,有很多地方我只是听别人提起过,那里好像说有什么大学?不不不,专科。专科。

“听说那里有大的游乐场,但我没有去过。有同学去林园摘葡萄、摘草莓,我自己的亲戚也去过,但我不知道到底在哪。如果是在我的城市,这些应该都有,但我应该也去的不多。我我只是想看到更多的人,和我差不多大的,或差十岁,也可以再多一些。

“如果允许小城带上底下的村镇,我也想看看他们在每一个单休或者双休回他们在远处的老家,到底经过哪里、哪个车站、哪条路?以前在朋友圈里见过一张图片,那是一辆客车,只有两人。我想她应该住在比较偏远的地方,或是在那个时间点人很少。”

“请停停停停停,我为你预备了厚礼,其名为权力。你可以先接下这份礼物,然后再畅想回忆。时间固然长远,但总不能尽细尽微。太多细枝末节,尽管都重要,但还请略微取舍,不必完全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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