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痴缠(3/4)

她调整坐姿,左右腿交叠,垂眸看自己脚上那双猩红如血的JimmyChoo。她一向喜欢搜集漂亮鞋子,真的很喜欢。

同他说话时,语气还是漫不经心的,“我都二十七了,也该收心……了。”

她正低头,话音未落,车身忽然猝不及防地一顿。

依着惯性,一脑袋就撞到了车前座后背。

头顶生疼。

“……”她气得咬牙,刚那句话没说完,差点儿给自己舌头咬掉,一抬头,撞入一双带笑的眼里。

男人依然透过后视镜,用一种漫不经心的目光,审视她,好笑地说:

“那我是不是还要祝你生日快乐?”

——跟那会儿在卫生间隔间,用平淡轻松地语调说出“蒋燃好像很喜欢你”时的语气,一模一样。

“……”怀兮觉得他简直莫名其妙,坐直了身,扬了扬下巴,态度也颇为倨傲,横声横气的,“既然你记起来了,我也不介意你说一句‘生日快乐’给我。”

程宴北看她一副挑衅模样,哼笑着,暗自咬了下牙:

“生日快乐。”

怀兮横他一眼,也颇为阴阳怪气地咬牙回应:“谢!谢!你!”

然后拿起包,气冲冲地打开车门下了车。

程宴北降下车窗,回头望她。

她穿着那件露背绑带裙,腰身袅袅,双腿纤长,踩着脚上那双猩红色的高跟鞋,直往酒店门前去。

走两步,她却又回头。

一道纤细身影,与无边旖旎的夜色不谋而合。

他缓缓勾起唇,眯了眯眸。

眼底兴色稍浓。

迎着一侧光,她一张侧脸娇妩明媚,双眸澄澈得很动人。

乱发在夜风中勾缠着她明晦不定的表情。

怀兮稳了稳步子,又折身走回来。

“怎么了?”程宴北淡声笑,“忘东西了?”

她视线垂垂,睨了睨他。

好半天动了下唇,说:“我回港城,有空的话去看看你奶奶。”

他眉眼一扬,有几分讶异。

“她以前对我很好,我都记着呢,”她说着,就有些眼红,“不管怎么样,老人生病了是很难受的……事。”

他淡淡打断了她,“——不用。”

“……”

“不用麻烦。”

他轻轻笑着转回头去,唇角笑容却渐淡了。

抛下这么一句话后,发动了车子,扬长而去。

-

程宴北回到酒店,立夏还没睡。

她洗过了澡,窝在床边沙发椅里,长腿交叠着,好像在同谁打着电话,手下用平板电脑做着记录,聊着明天工作的事。

她见他回来,眼睛亮了亮,笑容都浓了几分。

程宴北冲了个澡出来,立夏已经打完电话去睡了。电脑和纸币还有几本《JL》的样刊在桌面散乱扔着。

他了无睡意,过去随意收拾一下,站到窗边。

隔着玻璃眺望外滩的方向。

隔得很远,很远。

依稀只能看到东方明珠塔的塔尖儿,埋没在一众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之中,稍显单薄。

他准备去窗口抽根烟再睡,两道手臂突然从后纠缠住了他的肩颈——她全然在装睡的,就这么,从后拉着他,将他一直拉着,跌坐到了床上去。

从后抱着他,靠在他肩头,温存了一阵。

男人肩背宽阔,刚洗过澡,周身丝丝缕缕清冽好闻的味道。

很迷人。

好一阵的沉默后,立夏说:“哎,你什么时候教我抽烟吧。”

程宴北还没说话,她又有些苦恼地说:“我今晚在车场等你那会儿,买了包烟想试试——就怀兮抽的那种,很细支的女士烟。结果很呛。就扔了。”

“那你还要学?”程宴北回头看她一眼,笑着。

“不学怎么知道自己学不会?我工作压力挺大的,有时候需要排解,”她有些埋怨地捏了捏他胳膊,“你成天话那么少,只顾着忙自己的事,也不关心我工作怎么样,累不累啊什么的,我只能学学抽烟了啊。”

程宴北唇角虚勾了勾,没说话。

“行不行?”她问他,“教我?”

“那么想学?”

“想。”她点点头,神情认真。

程宴北偏开头,又一次沉默了。

很多年前,怀兮也是如此纠缠着他,要他教她抽烟,教她学习,教她打架,教她取悦男人。

双腿盘着他的一个个夜晚,即使他们对彼此的身体已无比熟悉之时,她还总撒娇着,要他教她,给她更多。

立夏见他又沉默,心底总有些失望的,稍稍坐了回去,放开了他。

“算了,不愿意算了。”

程宴北转头,低声地说:“睡觉吧。”

然后他起身,从桌上摸了烟和打火机,往窗口方向走。

立夏坐在床上,直望着他望那个方向去,又不知该找什么话题跟他说话了。

过了会儿,她才用徐徐低缓的声音,半是试探地说:“我托我朋友买了些补品,让他回港城的时候带给你奶奶。”

程宴北回眸,轻缓腾起的烟气遮盖住他眉眼。

看不清表情。

立夏与他这么对视着,突然惊觉,他们在一起的这几个月来,他与她之间的距离,好像不仅仅,只是这么一层清透浅薄的气体。

果然,很快他就回绝了。

“不用麻烦的。”

“……”

如她意料之中。

“我前阵子买了很多,”他最后说着,转回头去,嗓音轻缓,“去睡吧。”

却不再看她了。

-

怀兮刚洗完澡出来,头发还没擦净,又接到了蒋燃的电话。

已过零点,听声音他好像没在赛车场,周围很空旷,还有类似前台小姐清甜的说话声和电梯开开关关,沉沉落落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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