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孽徒（1/2）

来河川府的第二天,喻砚拜访了徐鸿。

作为当时大儒，徐鸿喜爱各地游历，每到一地，认为该地不错,便会买一处宅子居住一段时间。

河川府作为西北有名的府城,徐鸿自是来过的,他的住处就在学府林立的儒林巷,和喻砚所在的弘仁巷只差了一条街。

旭日东升，空气中还带着丝丝凉意，喻砚敲响了徐家的大门。

吱呀一声,大门打开,露出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者。

老者显然认识喻砚,一见到他，脸上立即露出笑容：“喻少爷来啦，快进来,老爷时常念叨您，知道您来了，肯定高兴。”

喻砚走进门，向老者道：“徐伯，老师起了吗？”

“起了,起了。”

徐伯乐呵呵地在前面引路：“您还不知道老爷的脾气，必定要一早起来朗诵一段诗书，否则啊,一天都不得劲儿。”

喻砚想到游历期间老师逼着他起床读书的日子,眼里充满笑意：“老师还是一如既往，不曾改变。”

徐伯跟了徐鸿一辈子，

最是了解他的脾气,本来都做好自家老爷会孤独终老的准备，谁知倔强了一辈子的人会收徒，还把人当成自己的亲儿子一样亲近。

喻砚长得好，性格好，对待他们这些下人也不苛刻，更重要的是老爷喜欢他，他们也把喻砚当成自家少爷一样对待。

徐伯有意和喻砚亲近，就主动把徐鸿的情况透露给他。

“少爷，你可劝劝老爷吧，大夫说了，他的病不能喝酒，

少食荤腥，饮食清淡……”

“你个老家伙，又在背后说我什么坏话！”

徐鸿穿着简单的家居服，瞪着一双眼，不满地看向徐伯。

徐伯可不怕他，理直气壮地说：“老爷您不听医嘱，老奴正在和少爷告状呢，老奴管不了您，就让能管得了的人来管，老奴不信少爷的话您还不听。”

徐鸿对他翻了个白眼：”丁点儿小事，来来回回念叨半天，你也不嫌烦。”

徐伯不同意：“您的身体可不是小事。”

徐鸿摆手：“好了，好了，阿砚好不容易来一回，你去厨房，让下人准备些他爱吃的菜。”

“对了，阿砚爱吃肉，多准备些肉菜。”

徐伯也知道过犹不及，向喻砚道：“老爷这儿就麻烦您了，老奴给您准备菜去。”

喻砚笑着点头：“好，麻烦徐伯了。”

徐鸿不满地嘀咕：“我有什么能麻烦他的。”

徐伯当没听到，转身走了。

剩下徐鸿、喻砚二人，

徐鸿当即不客气地对喻砚道：“臭小子，你还知道来看我，现在离府试还有多长时间啦，你不知道？”

喻砚喊冤：“老师，县试成绩一出我就出发了，路不好走，耽搁了时间，您不能怨我。”

徐鸿也知道，他只是想转移话题，便道：“县试考完，成绩如何？”

喻砚矜持地说：“巧得案首。”

徐鸿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沉吟片刻，道：“还算不错，不过河川府下十二县，就有十二个县案首，你只是其中之一，万不可骄傲自满。”

“府试，才是考验你的开始。”

喻砚作揖：“学生受教。”

接下来，徐鸿又对喻砚的学识进行了考量。

喻砚一一作答。

徐鸿对检测的结果很满意。

中午，喻砚留在徐家吃饭。

饭桌上，八菜一汤，四荤四素，色香味俱全。

徐鸿看着跟前的菜，脸色一黑，拔了两下，瞪着徐伯道：“肉呢，我这儿怎么都是草？”

“老师，这您可错怪徐伯了。”

喻砚夹了一个油炸小肉丸：“肉在这呢。”

徐鸿看看喻砚跟前的肉，再看看自己面前的菜，表示不接受：“……

我要吃肉。”

喻砚将肉丸扔进嘴里，嚼嚼吃了，然后发表吃后感：“酥软香脆，好吃。”

徐鸿怒：“孽徒！”

喻砚无奈地放下筷子：“老师，您不要闹小孩子脾气。”

徐鸿：“作孽喔，世上哪有徒弟吃香的喝辣的，让自己老师干看着的事？这不是人干事！”

“我不管，孽徒，你要是不让我吃肉，我就，我就告你虐待老师！”

“老师，您不要无理取闹。”

“我就无理取闹了，你给不给！”

“不给。”

“孽徒！”

两人一来二去，如同几岁的孩子斗起嘴来。

两人游历时，有一次徐鸿突然昏厥了过去，喻砚赶紧找了大夫，但是当时他们所在的地方偏远，大夫医术不高，没检查出什么问题。

徐鸿不久后也醒了过来。

看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了，但从那之后，徐鸿就时不时地头痛、耳鸣，喻砚不敢耽搁，拉着徐鸿找了名医。

大夫是医药世家，家里出过几代御医，看了徐鸿的病后，

说是肝阳上亢，以后要戒酒，戒荤腥，饮食必须清淡。

许多人年纪大了，都会得这种病，治不好，只能预防，幸好徐鸿病症不重，只要注意饮食，调养段时间，病发几率很小。

徐鸿嗜酒，喜荤，大夫的话对他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

拿他的话说，让他戒酒戒荤，不如杀了他来得更痛快。

喻砚怎么会让徐鸿继续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