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三合一(2/3)

他们在这儿说说笑笑,早就引起了其他人的关注。展平旌和沈修自是不用多说,一直就是京城中的风云人物,有名的神童。虞衡虽然深居简出不怎么出来交际,但凭他横空出世斩获小三元后,京中士子无一不认识他这张脸的。院试前三凑在一块儿,本就吸引眼球,再一听他们说话的内容,仿若解元已经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一般,不少人当即就不乐意了,扯着嗓子喊道:“乡试可不比院试,来来回回就是那么些人考。以往也不是没有人考过小三元,结果到了乡试却名落孙山,话还是别说得太满。”

“就是,到时候若是落了榜,那可就没脸见人咯。”

虞衡偏头看了看,见这几人都较为眼生,略一琢磨就明白过来,这几人应该是前几届的秀才,考完秀才后没能成功考中举人,这次来重考的。

反正大宣朝也不设参加科考的年龄,若是本人自己乐意,一直考到老也没人管。

所以虞衡能看到的前来参加乡试的人,年龄差距十分大。有白发苍苍的老翁,也有虞衡这样十多岁的少年,当然,更多的还是三四十岁的中年文士,在科考上栽过跟头,尤为看不惯虞衡这些顺风顺水的家伙,就算知道虞衡他们的实力不容小觑,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嘴说上几句酸话。

虞衡是哪种受了嘲讽默默忍受不还击的人吗?看看每次都被他怼的跳脚的系统就知道,虞衡真不是那么心胸宽广的人。

心胸并不宽广的虞衡友善地看了看对方,决定不同对方一般见识,笑眯眯地祝福对方,“瞧您这模样,应该考了不少回乡试了吧?经验确实比我们充足,希望您下回不用再来考一回。”

这祝福怎么听怎么不顺耳,对方气得直咬牙,正想反击,就听见一声锣响,贡院大门缓缓打开,几列衙役从里头鱼贯而出,一脸严肃地站定。

虞衡等人当即停止了交谈,认真地听从衙役的吩咐开始排队抽号进场。

再次经过一系列严格的搜查后,虞衡拎着考篮慢悠悠地进了贡院,在一众或忐忑或焦灼的参考士子中,虞衡这一身处变不惊淡然自若的气度委实引人注目。

不远处的主考官见了,忍不住暗暗点头,心道果然不愧是能拿下小三元的奇才,瞧这气度就和旁人不一样。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再创辉煌,将这次乡试的解元也拿到手。

虞衡本来就是冲着解元来着,这回他十分有自信,刷了那么多题,上了那么多强化班,还是巨佬级一对一辅导的那种,要是再考不中,那虞衡的智商是真的没救了。

然而,还没开始考试,虞衡的心情就嗖嗖直往下落。

这积灰三尺的桌椅和门,这逼仄得连伸个懒腰都伸不开手的狭窄空间,这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要粉碎成渣渣的号房木门……

好歹还担了个高大上的名头,怎么这条件还不如之前院试的考场呢?

抱怨归抱怨,虞衡还是得认命干活。怎么着都得先把卫生给收拾一下,这邋遢的样儿,就算虞衡没有洁癖都看不下去,不收拾收拾,根本就没法落脚。

再说了,考试的试卷也不能有脏污,要是染了一团团的灰末,那基本可以下次再来了。

虞衡叹了口气,从外面的大水缸中舀了水,打湿帕子开始搞大扫除。

怪不得一场要考三天,搞卫生就得搞小半天,时间要是短了,还真不够用。

虞衡手脚麻利地将号房收拾一新,仰头看着正透出一缕日光的房顶,陷入沉思,这要是晚上突然下雨,不得把试卷全给打湿了?

但屋顶的缝虞衡也没办法补,只能自己留了个心眼,观察了一下洞的大小后,估量了一下被波及的范围,暗自决定晚上休息时把考卷放远点,免得真倒霉碰上了下雨。

虞衡不由叹气,这破条件,放后世就是贫困山区的标准,竟然还是天子脚下的贡院,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就没人想着把号房修一修,给它一点排面吗?

正腹诽间,衙役便来发放考卷。和之前的考试一样,考卷被卷成长条圆筒,中间用一根细长的红绳绑住。虞衡接过考卷,衙役便将门狠狠关上,呛了虞衡一鼻子灰。

乡试的题目,在原本院试等试题的题型上又增加了策问和论以及表、诏、判等题型。其中表和诏有点类似后世的公文,每种都有不同的格式,考的是官员的基本素养,毕竟以后当了官,不同的场合要上不同格式的折子,权当提前练习了。

判就难了许多,实际上考的是考生的断案能力,类似后世法考,假设一个场景,请考官判案。主要看考生对律法熟不熟悉。当然,出的题目不会很难,毕竟律法好几大本,考生们又没真的断过案,学以致用还是有难度的。

但这个却是虞衡的强项,这么多年,虞衡基本能把四书五经倒背如流了。如今又新增一门学科,虞衡的学习兴趣不减反增,兴致勃勃地背完了整本《大宣律》,在系统空间中刷的题,有一小半是律法方面的内容。

不过第一场考试的内容还是以四书五经为主。虞衡快速从头到尾浏览了一遍试卷,发现上面有《论语》题两道,《孟子》题一道,《大学》《中庸》题三道,再加五言八韵试帖诗一首。

题目不算多,但难度较大,要是底子不扎实的考生,怕是会做不完考题。

这一点对虞衡完全没有影响,这货被系统名师按着脑袋灌进去那么多知识,闭着眼睛都能把四书五经给默写出来不说,随便拎出来一句问他,他都能洋洋洒洒地说上一大串。题目虽然出得偏,对虞衡来说却还是基础题,根本不用多费神,见到题目自然而然就有了思路。

虞衡的动作很快,有了思路后落笔如有神,埋头刷刷就写满了一整张稿纸,接连打完两道题的草稿后,虞衡这才感觉腹中空空,时不时传来一声咕噜声。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虞衡当即停了笔,把笔放在离考卷最远的地方,慢悠悠地开了火炉,将带来的鸡汤煨上,又拿出一张薄饼和馒头,蘸着汤香喷喷地吃了一顿。

侯府的厨艺手艺是真不错,那鸡汤鲜的,简直香飘十里。贡院中本就闷热,空气不流通,时不时还能闻到灰尘的味道,待着很不舒服。

虞衡这锅汤一熬,香味顿时飘出老远,让人闻着这味道就忍不住开始流口水。

有人这会儿正在啃硬馒头来着,忽然闻到这股鲜美的鸡汤香味,整个人都不好了,瞬间觉得嘴里的馒头索然无味,刚刚好不容易品尝到的一丝甜味儿都不见了踪影。

最难受的还是虞衡隔壁号房的倒霉蛋,他们也想认真答题来着,但是这股香味却霸道地往他们的鼻子里钻,毫不留情地勾出他们的馋虫,让他们嘴里不断分泌唾沫,胃也不断发出抗议声,只想吃东西无心写文章。

虞衡便听到隔壁号房传来一声低低的骂声,声音还挺耳熟。虞衡仔细一回想,哟呵,这位不就是刚刚排队时对自己开嘲讽的“前辈”吗?那是得好好照顾他一下,这点香味儿怎么够,必须再来点!

虞衡微微一笑,拿过稿纸折了折,对着小火炉慢慢扇风,火势慢慢旺了起来,香味儿传播的更远了,旁边号房的人骂得也更带劲了。

虞衡微微一笑,美滋滋地喝了碗汤,心中暗道隔壁那位“前辈”心理素质真的不太行,这么点刺激就受不了,怪不得要考好几次乡试。

要是隔壁那位秀才知道虞衡在这么吐槽他,怕是能立马和虞衡打起来。

刺激完一堆人味蕾的虞衡默默给自己点了个赞,填饱肚子后继续奋战,将后面两道题的草稿也打了出来。此时天色已晚,虞衡算了算时间,觉得以自己的进度而言,晚上不用点蜡加班加点答题也能做得完考题,便仔细将考卷收好,放在屋顶那个洞祸害不到的地方,又堆了件衣裳护住它,绝对不让考卷有任何闪失。做完这一切后,虞衡才合眼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躺了一晚。

这应该是虞衡两辈子加起来睡过的最糟糕的床。也不对,号房里头这玩意儿,根本就不能称之为床,就一破木板搭着,上头铺着张破破烂烂的草席,人往上头一躺,木板嘎吱一声往下陷下一大截,稍微动一动身子就更不得了,吱呀吱呀的声音能把人的睡意全都吵走,根本就没办法休息。

第二天天色刚亮,虞衡就一骨碌地爬了起来,浑身酸痛得像是被人打了一顿,眼角下顶着俩硕大的黑眼圈,完全没有睡足觉后的精神。

这科考,真不是人干的事,净来遭罪了!

虞衡重重叹了口气,揉了一把眼睛,用冷水洗了把脸,又用手拍了一圈脸,让自己清醒过来,觉得这样下去不行,才第一天就这么让人身心俱疲还休息不好,以后的状态肯定只会越来越差,必须速战速决,趁着现在精神不错,赶紧把剩下的题也给做了。

这思路完全没毛病。系统听了也得点头,同样小声地吐槽了一下考试环境,这条件,简直是让考生来渡劫的。

虞衡也是这么想的,一边答题一边默默问候当初建贡院的人全家。正腹诽间,虞衡就听见远处传来一声惨烈的哀嚎,“我的考卷!”

正在写字的虞衡手微微一抖,下意识抬头,却只能看见号房的小门,四周的衙役应该往那个方向匆匆奔去了,虞衡听见了他们凌乱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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