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2/2)

……

风水轮流转,他在秘境的时候给北堂寒夜下过这个法术,现在又下回自己身上了。

楚倚阳没有抵抗,一觉睡到大天亮,起床后推开殿门,就看到了放在外面的洗漱用品跟食物。

果然,适当的示弱跟足够的决心是有效的。

洗漱过后,他吃了东西,把餐具放回原位,然后就从偏殿里出来。

系统:“你不好好养精蓄锐,还到处走做什么?”他不是很有自信昨天晚上那场表演之后,她们会很快会放他出去吗?

“再快也要一两天。”楚倚阳说,伴随着他走过的路线,清冷的空气中响起金铃声,“难得上来一趟,到处走走,看看有什么发现。”

系统沉默着。楚倚阳在偌大的荒废宫殿中,把每一个空着的宫殿都走了一遍,搜索了边边角角,居然真让他找到了点东西。

夕阳西下的时候,偏殿里重新擦干净的矮桌上放着三件物品:一只布老虎,一个波浪鼓,还有一枚纯金打造的长命锁。

都是些没有灵气的凡物,看样子有些年头了,被遗忘在角落里,却没有同这些宫殿中的其他布帛摆设一起腐烂。

这说明它们在“碧海青天”待的年头不像殿里的屏风那么久远。

楚倚阳拿起了看上去最新的长命锁,在面前转过:“都是些小孩的东西,什么样的小孩会被关在‘碧海青天’?”

系统:“什么样的小孩都不会被单独关在碧海青天。”

“不错。”他把长命锁放回了矮桌上,“除非是跟他母亲一起被软禁在这里。”就像北堂寒夜,“又或者”

他把长命锁往前一推,跟另外两件小孩的玩具排成一线,“他是在这里出生的。”

在二十多年前出生,母亲的身份又足以被关押到合欢宗的宗主、继承者的思过之地的,除了应劫心,不作第二人想。

这个推论一出来,楚倚阳就看到视野中的剧情进度条往前推进了一段,从6%走到了9%。

而就在此时,通知他离开禁足之处到正殿去的消息也来了。

时隔三日回到正殿,被应秋水的惊神鞭击碎的星辰石地面已经修复如初。

殿中依旧不见服侍的侍女,上首也只有应沧海、应秋水跟江雪楼三个人,合欢宗的其他长老都不见踪影。

重新换回了红色衣袍,一头鸦羽般的黑发束在发冠中,金色的牵星链在发间隐现的人站在原地,一张脸依旧如昔日那般明艳,颜色较常人浅淡的潋滟双眸依旧平静,只是身上的寒霜更重了几分。

坐在上首一身红衣似血的宫装丽人道:“你既然要修行,要报仇,那就拿出该有的样子来。”

红衣公子垂着眼睫,右眼皮上那粒红色的小痣像一点火星,却也烫不穿他周身的坚冰。

“再过三日是剑宗的继位大典。”应秋水道,“你作为合欢宗少主,既然不打算让人知道你是如何受的伤,也不打算永远停留在这个境界,那剑尊继任大典的事,就依然由你去。”

楚倚阳面无表情,想起离开山洞的时候才玉简留书说出去之后就再无交集,结果出来才没几天就又要再见了。

不过北堂寒夜从来没见过他的脸,而且在山洞中的时候自己又是少年形态,少年声音,就算现在在外面面对面遇上,他也应该认不出自己。

更何况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服下解药,解了“美人恩”的毒了吧。

想到这里,楚倚阳抬手朝着上方注视自己的三人行了一礼,平静地道:“弟子遵命。”

昆仑,晴日,山川上的雪依然没有半分化去的痕迹。

昆仑巅以北飞鸟罕至的雪峰上,一道修长身影忽然出现在雪中。

他身上的玄色衣袍对这雪峰上的寒冷来说显得太过轻薄,但寒风从他身边吹过,却连他身前半寸都不敢近。那张冠绝四境的面孔在阳光下如天神造物,但却让一根三指宽的黑色布条遮挡了眼睛。

北堂寒夜立在雪中,三日后就是继位大典,如今他已经是昆仑剑尊,但面前这个洞府却始终对他紧闭着门。“望”着紧闭的石门,原本已经在他心中多年不见的痛楚又再次回到他的胸膛里。

当初门后的人服下解药,喜爱与厌恶在一瞬间逆转,如今自己服下解药,结果也会像她一样吗?

他的感情,她不需要,他不需要,他自己也不需要。

那些千里迢迢来道贺的宾客,更不需要见到新任剑尊的眼上还蒙有一道黑色布条。

北堂寒夜修长的手中现出了淡青色的瓷瓶,轻轻一推就取掉了瓶塞。

他其实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回到这里来服下解药,或许是在期待什么,或许是想证明什么。

解药终于入了喉,化作一阵凉意向着肺腑去。

几乎是在他咽下解药的同时,在他眼前蒙蔽了两月有余的黑色雾气散去,这条牢不可破的布条也在他脑后自动解开。

黑色布条轻飘飘地从他眼前滑下,下一刻就随着骤起的风雪而消散。

他睁开了眼睛,一切情绪都消隐,没入冰封的墨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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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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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下章又见面了。

楚倚阳:就很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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