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三奠子10(3/4)

戚浔还在想案子,闻言醒过神来,“不疼不疼,多谢世子。”

不疼是不可能的,那伤虽未伤及骨头,却也得养个两三日,可戚浔仿佛早已习惯了,并不以为意,林巍说得对,她的确耐磋磨。

傅玦又道:“案子内情虽查明了五分,却还未到了结之时,厉念的尸体可剖验,还有其他几具已下葬的尸体多半也要掘出,今夜好好养你的腿伤,明日得受累了。”

戚浔乖觉点头,“世子放心,这点小伤无碍的。”

见她浑不在意,傅玦忍不住问:“从前经常受伤?”

眼下村中乱象初定,戚浔与傅玦好歹也算共渡过一场危机,见傅玦问,戚浔便也不做隐瞒,“也不算经常受伤,就是小时候在义庄里做活,磕磕碰碰总是少不了。”

眼前的戚浔眉眼弯弯,虽不施粉黛,却清灵玉质,神采动人,傅玦很难想象她小小年纪就在义庄做敛尸人,忽然,他看到戚浔在揉她的右肩,他蹙眉,“肩膀也伤了?”

戚浔摇头,“厉旭适才拽了一把,扯着筋了,无大碍。”

傅玦欲言又止,终是道:“回去,药油给你自己揉一揉。”

他催动轮椅往后院去,戚浔本想婉拒,可见他头也不回的走了,便只好跟上,见他使轮椅使的顺畅,戚浔又好奇起来,到底因为什么,令他堂堂临江侯世子伤好了也要装残?

回到厢房,傅玦起身去拿药油,“活血化瘀极有效,用完便歇下吧。”

戚浔往西厢看了一眼,“白萱还在,眼下她父亲必定被捉了,卑职去问问她,若她想回去,不如派人将她送回她母亲身边去?”

傅玦应好,跟在她后面走到西厢,西厢内点着一盏昏灯,白萱缩在床榻上,看到戚浔便爬到床边来,戚浔坐在窗沿上摸了摸她面颊,“没有人逼你去后山了,眼下你父亲不在家,官府要找他问话,你母亲暂被看守着,你丢了大半日,她多半着急,你是想留下还是想回去找你母亲?”

她语气轻柔,目光怜爱,桌案上一灯如豆,将她侧脸映照的温玉似的,傅玦站在门口看着,心底想,戚浔这样大的时候,能遇见几个这样好声好气对她说话的人?

白萱听到此处眼眶一红,“姐姐,我想母亲。”

戚浔便帮她穿上鞋,“那好,叫人送你回去。”

她牵着白萱的手朝外走,见到傅玦,白萱有些怕的往她身后缩,戚浔安抚道:“别怕,这就是为你那些姐姐们伸冤做主的大人,大人是好人。”

白萱眨了眨眼睛,似乎还是不信,戚浔无奈的看傅玦一眼,仿佛在说她尽力了,她拉着白萱出门,傅玦叫来个衙差吩咐一番,白萱这才恋恋不舍的跟着衙差走了。

傅玦望着白萱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皱眉想,他哪里不像个好人了?

戚浔在旁看着他,仿佛知道他心思,“世子,小孩子都怕陌生男子,您别放在心上,夜深了,您也早点歇息。”

戚浔说完一溜烟回了西厢,折腾到现在,她的确怕自己肩膀伤的重,她的腿可以瘸,肩却不能伤,明日还得验尸。

她关了门褪下衣裳,倒出些药油,想着适才傅玦的手法给自己揉肩,揉着揉着,药油起了效,温热感缓解了肩膀的酸痛,和适才傅玦为她治腿一样,想到这里,她后知后觉的生出些动容,傅玦看着清贵不凡,却竟能亲自帮她治腿,从军中出来的果真不一样。

傅玦在军中定是十分得军心,十分有威望的少帅,他若是落了残疾,便不能回幽州了,既是如此,他为何还要装残呢?

戚浔想不明白,拉开被子躺了进去。

她这一觉睡得沉,直到第二日天明时分,有人在外头说话才将她吵醒,她定了定神一听,正是林巍的声音。

她赶忙起身更衣梳洗,待一瘸一拐出了门,便见林巍沾了满身的泥,正在和坐在轮椅上的傅玦禀告,见她出来,林巍话头一断。

傅玦看了她一眼,淡声道:“继续说。”

林巍点头,“外间的石门塌陷了大半,如今只有一条窄道能进去,属下进去了看了看,里头和寻常的房屋摆设无异,只是多设了一处神坛,大抵就是厉堇母亲说的什么闻香教教坛,属下还没来得及细搜,主子可要去看看?”

傅玦颔首,又吩咐,“你先去歇着,我带楚骞去搜查。”

楚骞和李廉正站在一旁候命,傅玦又吩咐李廉,“今日继续审,无论村里男女老少都问一遍,重点问几个姑娘死的时候生了何事,除了当真病死的,若有人主动交代行凶过程,也可从轻处罚,有知情者若能知无不言,也可从宽处置。”

村子里信闻香教的多有不怕死的,若人人都咬死不说,他们便颇为难办,而也正是因为人多,他们只需将条件一提,但凡有一人当先开了口,总会有人跟着蠢蠢欲动。

李廉忙道:“昨夜有五个人主动开了口,其中一个是厉冬雪姐妹的父亲,他说他听了厉虞山的话,以为将女儿送去后山乃是为女儿谋福泽,后来女儿身死是他逼迫的,但他并未动手,他下不去手,明面上他没说什么道场之语,只说要将她配冥婚,姑娘听完十分绝望,这才在花轿里服了毒。”

戚浔听得蹙眉,竟真有配冥婚的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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