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1/2）

席格觉得自己已经把好赖话都说尽了，可布鲁斯还是没有放他走的意思。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尽管布鲁斯不允许他离开，但至少没有把他禁足在一个房间内。除了蝙蝠洞，韦恩庄园所有地方都对他开放。

席格受了挫败，颇为气闷，下午又见不到布鲁斯，只能自己溜达到花园散心。

韦恩庄园地处郊区，占地面积很大。此刻正是午后，阳光穿透高大的法国梧桐，光斑仿佛一把洒在地面上的金屑，低矮的三角梅和杜鹃花绽开一串串鲜红的花，树荫是墨汁般厚重而浓郁的绿色。而在这些油画般的景物背后，是万里无云的青空，那蓝色像最最柔软、昂贵的天鹅绒，纯粹到令人心碎。

席格背着双手走进林荫小路，树林中传来隐隐约约的鸟鸣，与风吹动树叶的梭梭声一起，组成了代表“春天”的破碎远音。

也许是阳光太好，照得身上暖意融融，再加上伤口消耗体力，席格走了一会儿，就心生困倦。他迈开双腿，越过栅栏，仰面躺倒在草地上。青草才刚刚熬过寒冷的冬天，就着一场春雨，从地底下冒出短短一茬。即使是将这样短暂，野花仍然开的到处都是，嫩绿的叶子托着小小的黄花，隔着衬衫蹭在后背的皮肤和脖颈上，撩得人一阵阵发痒。

他并不想睡，只是想躺一会儿，想想接下来怎么办。

戒指还在布鲁斯手里。没有那没戒指的话，他很难发挥出超越常人的力量，撕开阿卡姆疯人院的安保系统。要杀死小丑，只能等小丑自己从阿卡姆逃出来，这样主动权完全被小丑握在手中。而且——席格心知肚明，小丑这段时间绝对会安分守己，乖得像条小猎狗，不给席格任何机会。

这家伙可太会审时度势了，他只是表面上疯得厉害。

要怎么拿回戒指？蝙蝠侠晚上会带着罗宾夜巡，到时候韦恩庄园就只剩下老管家一人，如果他能够闯进蝙蝠洞，绑架阿尔弗雷德，也许就能强迫蝙蝠侠把戒指还给他……

唯一要顾忌的就是，趁着主人不在家对老弱病残动手，是不是有些不人道？今天的早餐还是老管家端给他的。

席格在心里推敲着计划的可行性，碎金般的阳光照在脸上，全身上下似乎都热了起来。他的思绪越来越慢，越来越模糊。最后，在嫩黄色的野花和淡淡的花香中，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身边已经躺了一个人。

席格毛骨悚然，一瞬间从地上坐起来，去看他旁边那个人。对方有一头漂亮的黑色短发，在春风中蓬起来，显得毛扎扎的。他穿着医生蓝红二色的紧身衣，外面罩着一件深棕的皮质外套，腰带和肩膀上带着几排铆钉，颇有些摇滚青年的味道。他躺在草地上，手指拉下圆形的墨镜，对席格露出灿烂的笑容：“嗨，伙计。”

席格沉默了一会儿，目光落到对方胸前极为显眼的“s”形标志上：“康纳·肯特？”

“你认得我！”康纳笑得像一只毛茸茸的大金毛狗，他极其熟练地握住席格的手，上下摆动：“我一听说你的身世，立马就赶过来了，我们都是莱克斯流水线上的同一批产品，算得上异父异母的兄弟。”

眼前这个自来熟的家伙是康纳·肯特，也被称为超级小子，他的身世跟席格一样颇为离奇——他的遗传信息来自两个男人，一个是超人克拉克·肯特，一个是超人的死敌莱克斯·卢瑟。也就是说，康纳是克拉克和莱克斯的儿子。

席格觉得莱克斯再这么折腾下去，迟早要给神奇女侠和豹女*也代孕一个。

他用力把手往外抽了抽，没抽动，只能说：“你就为了这个专门来哥谭一趟？”

“其实我是来找提姆·德雷克的，然后他就跟我说起了你。我觉得我们很有共同语言。”康纳耸了耸肩，“毕竟我们的双亲都是男性，而且是不戴共天的死对头。莱克斯·卢瑟和克拉克·肯特……小丑和布鲁斯·韦恩。而且都诞生在莱克斯集团实验室手里，就这两点来说，我们是一样的。”

“不一样，莱克斯没有亲手杀了超人的儿子，没有把超人的朋友打成瘫痪。”席格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你父亲是怎么对你的？”

康纳从地上坐起来，抱着双臂，脸上显出思索的神色：“嗯……他把我当弟弟来着，从来不让我喊他父亲，只允许我喊他哥哥。他还把我送到他父母的农场那住了一段时间。”康纳说着耸了耸肩，“我怀疑是他的记者工资不够在大都会养两张嘴，有时候我也会刷刷莱克斯的信用卡。”

“莱克斯还给你信用卡？”

康纳摸了摸口袋，掏出一张黑卡：“他给了我一张无限额的，但我不常用。虽然他的所作所为都是合法的，但他总是挣一些不该挣的钱。上次我和超人抓住他向叙利亚贩卖军火，本以为他会因为这个坐三十年牢，但是他被无罪释放了。”

“不，我是说……”席格斟酌了一下词句，“他有没有虐待过你？比如说把你关进研究所，在你身上做实验，利用你研究氪星人基因的特别之处……诸如此类。”

“这个倒没有，他只是把我当工具用，偶尔骂我‘不像个超人’，有外人在的时候，还会跟我演一下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