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006肚子咕噜噜了(2/2)

大周食二正朝飧,补五茶。

也就是说一天可以进食的次数为七次,除了早九点和下午四点的正餐时间外,贵族阶层富户乡绅等还有晨、早、中、下、晚五次吃茶点的时间。但是在国学院,为了体现真;苦作舟,实行每日食一正二茶。相当于,学子们早上五点起床,六点吃早茶,中午十二点用正餐,晚上六点吃晚茶,其余时间国学院不管饭。

所以,学子们为了能吃饱,中午这顿正餐抢座位跟打仗没什么区别。

当然,也有些学子有特权,不用抢也可以优雅的用餐。

戚无尘显然就是后一类,他因幼年时给太子做过一年伴读,后来即使离开东宫,这个伴读的身份也一路给他开绿灯。

今日他们初来乍到,收拾行李费了些时候,已经错过了最修罗恐怖的正餐时间,当然这会儿去饭堂还能不能吃上饭也两说,戚无尘便动用了他的特权,让宣杏拿着他‘东宫伴读’的腰牌去饭堂打了两份饭,其中一份让送给白翛然。

宣杏刚被戚无尘教训过,就算心里不情愿,脸上也不敢表现出来,忙好好好的应了,拎着食盒来敲白翛然的房门。白翛然这会儿正在午睡,又是墨桃开的门,他一见外面的人是宣杏,一个字都懒得说,指了下门板上的贴纸,‘啪’一声,直接关门。

宣杏:……

他瞪着那张纸磨了磨牙,一把撕下来,拿回对面的屋里给戚无尘看。因有证据在手,这回宣杏告状腰杆都比之前挺得直。

然而,戚无尘听他说完后,却只淡淡道:“那就算了。你吃了吧,不要浪费。”

“……哦,好。”

宣杏边吃边偷看戚无尘的脸色,只觉得他家大少爷今天这张古井无波的脸上,似乎多了些什么。但他才疏学浅又形容不出来。

不过,大少爷盯着他从白翛然屋门上撕下的那张纸看得出神,最后还把那张纸折好夹入了书册里,这令宣杏着实震惊,甚至有些后悔,把那张纸拿回来了。

白翛然一觉醒来,离下午开课还有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墨桃找他告状,说门外的拒客纸被人撕了,因时间紧迫,白翛然也顾不上细问,只道‘撕就撕吧,再写就是’,墨桃却还是撅着嘴很不高兴。

白翛然赶时间,重新洗漱更衣后,带上课本和文房四宝就兴致勃勃地赶赴讲堂了。

这间讲堂,他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来过了,属于他的那张桌案都被人当成碍事的屏障扔到了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已经落了厚厚一层灰。好在这会儿先生还没来,墨桃跟着他进来,帮他收拾了一番,又将文房四宝都替他摆好,最后还跟他说了一句‘少爷,我就在门外等你,有事你叫我。’

白翛然却突然说:“咱们中午都忘了吃饭,你不用等我了,去找个地方吃点儿东西。申初二刻能休息,到时候你再来找我,记得带吃的。”

墨桃连忙应下,小跑着出去了。

白翛然坐在了最后一排三列的中间位。

随着学子们相继入座,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这个位置不太妙——因为他又坐在了戚无尘和连华城的中间!怎么看这都又像是一个拆官配的暗示,这令白翛然头皮发麻,他连忙搬着桌子想走,就在这时屋内突然一静,竟然是讲学先生来了!

白翛然只好又坐了下来,但那屁股底下却跟扎了根儿针似得,毛毛躁躁得很显眼!

终于,白翛然的连番小动作引起了讲学先生周学士的注意,就听他道:“既然你跃跃欲试,那今日这《韬略》一讲,便由你来吧!”

所有人顺着周学士手指的方向看过来,视线纷纷落在了白翛然身上。而白翛然也不知是紧张还是着急,总之他站起来的那一刻,话还没说出来,肚子却先咕噜噜叫了起来——

白翛然:……

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哄堂大笑。

周学士却显得极不高兴,皱眉问:“怎么,国学院如今已有学子废寝忘食到这般地步了?那么想必你应该学得不差,不如就再加些难度,讲讲《略》之墨家尚贤为何者?”

如果今日让他讲‘经史子集’白翛然可能就直接认怂了,但今天偏偏讲《韬略》,这对于出身将军府的他来说并不陌生。他记得幼时他才刚识字,他母亲就每天给他讲兵法故事,而六韬、三略更是伴随他成长的睡前读物。虽说墨家尚贤这一篇比较难,讲得多是治国方略,但是,若白翛然敢说他不会,立马就会有人把他将军府出身的背景拿出来说事,到时候肯定有不少人又要哔哔什么武将不学无术之类的屁话了!那丢人可不只是他自己,还会连带辛苦戌边的父兄——

不行!

这个人他不能丢,也丢不起!

所以,白翛然笑了笑,对周学士一拱手:“那学生就献丑了,讲得不好,望先生能提点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