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国庆节快乐(三更合一)(2/3)

魏时把这篇策问改了又改,说实在的,他本人并不怎么满意。

毕竟沈大人给的题目是关于黄河的治理,而并非是黄河水患带来的危害。

他这基本上就属于跑题了,要是真放到科举考试上,这篇策问得不了多少分的。

但是如何治理黄河,他实在是没有头绪,也一点都不了解,与其硬着头皮胡诌,还不如就……跑题了吧。

魏时再次到沈府的时候,是顶着俩黑眼圈去的,熬了一整夜,早上吃了点东西之后,又接着改文章,从昨天到现在还没睡过觉呢。

再加上,他从柳州城一路赶到京城,中间没有做停歇,到了京城之后,也没怎么修整,就直接到了沈府。

再怎么年轻,这会儿精神上也有些不济了。

不过,拿着这手里头跑了题的策问,魏时内心实在忐忑,既怕被斥责,又怕惹得人家连斥责的心思都没有了。

沈大人跟魏时想象中的不太一样,甚至是跟大多数官员都不太一样。

黑瘦。

除了那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还有打理得当的胡须之外,跟种地的老农民似乎也没什么区别。

露在外面的皮肤黝黑,整个人干瘦,虽然是那种特别精壮的瘦,但是似乎没有哪个官员是这样的,也没有哪个富家老爷是这样的。

最起码魏时之前从未见到过。

不得不说,一见面魏时就被震住了,如果不是风雨里雨里的在外面跑,这位已经官居正三品的右侍郎也不至于如此黑瘦。

跟美丑没有关系,魏时心里头涌现出来的是敬重、震撼以及向往。

他这些年拼了命的读书,就是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做官,能够彻底父亲和母亲弄出的烂泥里挣脱开来,不必终日再过那种连吃饭穿衣都要看脸色的日子。

但是等到做了官之后呢,汲汲营取,不断的往上爬吗,就好像打怪升级一样,一级一级的往上蹦,一直到最高点。

这样的志向没什么不对,只是跟魏时本人的理念不太相符。

他不是一个向往高位的人,就像上辈子,选择古汉语专业,也只是因为喜欢,没想过去做官。

这辈子之所以会选择这么一条路,更多的是情势所迫。

但是如今看着沈大人,他好似是为之后找到了另一种活法,哪怕辛苦一些,但是能够这样兢兢业业的做一些实事,能够为后世留下一些东西,真的比汲汲营取的谋求高位要强。

魏时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纸张递过去了,满脑子都是未来的打算。

“不必叫我大人,我同你伯父是多年的好友了,虽然分隔两地,久未能见面,但时常有书信往来,你也叫我一声伯父吧。”沈舟态度很是宽和的笑了笑。

“沈伯父。”魏时从善如流,比起‘大人’这样的称呼,当然是‘伯父’要更亲近一些,只是未经允许,他也不能上赶着往上爬。

“这就是你写的策问?我得慢慢看,你先在我这书房里找本书,坐到一边翻翻。”

好吧,就像是一个亲切的邻家大伯一样,一点都不像是出那么难策问题目的一个人。

沈伯父书房的书架够大,里面摆满了书,大多数都是魏时没有见过的,看名字不光有治水相关的书籍,还有手工作坊、种植、喂养家畜……各种各样的书。

涉猎可以说是相当广泛。

魏时昨天,一本治水的书看到半夜,如今想起来脑子还觉得有些混沌呢,有些句子,字个个都认识,句意也能弄得通顺,但不代表着就能理解了。

这就跟算学题一样,能够看得懂题意,然,不会解,能有什么用。

所以今日魏时刻意避过了这些,他没怎么接触过的相关书籍。

只拿了一本论语,这属于入门级别的书,开蒙的头一年就要学,魏时早就已经倒背如流了,看这个总不会让他觉得头大。

时人都有在书页上批注的习惯,因此不出意外,这本论语上也做了密密麻麻的批注。

圣人曰,温故而知新。

但这论语,魏时不知道翻看过多少遍了,在有限的年纪里,想要再自己品会出新意来,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了。

但是看旁人的批注,总会发现一些自己没想到过的点。

有些他可以接受,有些他不能接受。

但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对他而言都有所裨益。

很快,魏时就沉浸在这本做了批注的论语里了,没注意到沈舟频频抬头看向他。

原本出这个题目,沈舟就存了为难的心思,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光是看科举有关的书时间都不够用,根本就不太可能了解过治水。

自然也不可能写得出来他想要的策问。

跟作诗、写杂文不同,策问最主要的还是要解决问题,要言之有物才行。

依着老友在信里的意思,是想让他收魏时做弟子,他当然要好好考察一番了。

不仅仅是要考学问,更重要的是品性,他可不希望自己唯一的弟子,是一个会弄虚作假的人,是一个品性有暇的人。

不得不说,魏时的这一篇策问是讨了个巧,能够让他看到人品、能力和学问。

但是最大的问题在于这篇策问它跑了题。

也真是够让人哭笑不得了。

一个乡试的解元,审题的能力还是有的,不可能审错了题目,从而将文章写跑了题,只能说是有意为之。

不过这文章确实言之有物,从写的文章里也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品性。

他这么多年都没有收过一个弟子,一方面的确是因为跟着他做学问太苦了,很多出身好的子弟即便性子能够耐得住,身体也是靠不住的。

另一方面,是他收弟子的要求确实高,学问和能力就暂且不提了,这两样是万万不可缺的,另一方面就是品性,他不只希望自己的弟子品性高洁,还要踏实才行。

学问好、能力强的人,得志早,收到的恭维也多,往往都是不怎么踏实的,说难听点就是好高骛远,这山看着那山高,非得吃点苦头才行。

他可没这么多心思去调1教一个人的品性。

是以,这么多年来他是一个弟子都没说。

魏时年纪轻轻就中了举,学问应当是不错的,再加上他的身世,能够做到如今的程度,不管是学习能力还是心性都是拔尖的。

如今再看这篇文章,还算踏实,没说什么不现实的话,不管是分析问题,还是解决问题,都是基于现实来的。

这就很难得了,他最怕的就是年轻人说大话、说空话,如同空中楼阁一般,看着漂亮舒心,实际上虚无缥缈,没有半点的可行性。

“你这篇策问从头到尾也没说怎么治理黄河呀?”沈舟这会儿表情严肃了,语气淡淡的问道。

魏时立马站起身来,没撒谎,“晚辈确实不知道怎么治理黄河,事实上,有关治水的书我是昨天才开始看,一直看到半夜子时,也才将将把一本书看完,里面的东西都还没弄明白呢,如何写得出来治理黄河的文章,所以就只能写别的了。”

不是他要偷懒,而是时间和能力不允许。

“也罢,那你就好好看几本书,什么时候能不跑题把这篇策问写出来,我什么时候再给你布置些别的功课。”

想要拜师哪是这么容易的事儿,不拿出点真东西来,他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得嘞,看来是要好好读几本书了,不过他让人从书肆里买回来的那三本,什么批注都没有,都说隔行如隔山,读起来的时候自然晦涩难懂。

“您能借我几本儿书吗?一些词我实在是弄不明白,书肆关于这方面的书籍也太少了。”

“自己挑,一次别拿多了,什么时候看完了,什么时候再过来拿,真要是有弄不明白的问题,也可以过来问问我。”

沈舟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这会儿又成了邻家的大伯。

不过挑书这种事他是不会干的,想看什么书,自己挑。

魏时写的那篇策问被留下了,走的时候,除了自己挑选的两本书之外,还带了一整套的四书五经,这些上面都有沈伯父的批注,也是送给他的见面礼。

这可比一块儿玉佩,让人喜欢多了。

写策问的事儿不急,眼下魏时最主要的事情还是去国子监报道,这可是他未来三年进学的地方,当然需要好好准备了。

依着国子监的规矩,平时必须住在学舍,每十日才有一日的假,只允许带一个下人进去。

魏时自然是要带着元宝一块儿了,不过两个人的衣服,却是要多准备几套。

他不觉得他们到时候还有功夫和心思洗衣服,不如把脏衣服攒下来带回府,反正有专门负责洗衣的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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