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2/4)

“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孟公子想看便看吧。”

女子眼角泛着些许红晕,连鼻尖也是粉的,仿佛被人狠狠欺负了一通,却不得不妥协那般。

魏桓弯腰将薄册拿在掌中,随手翻阅几页,坐实了自己的猜测——

陆氏果真在思索着后路,她想采买一间铺面,等修缮好后便搬出去,如此既能摆脱懦弱卑鄙的闻俭,又能与自己划清界限,而薄册正是牙商所拟的铺面概要,其中几行还有笔墨勾勒的痕迹,想来应是这妇人中意的屋舍。

室内安静至极,针落可闻,忍冬甚至能听见紧张的心跳声,她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能瞒孟渊多久,但只要借着甄选铺面一事遮掩,熬过这段时日,她便能拿到过所,顺利离开邺城,到时候,即可彻底摆脱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

魏桓将薄册狠狠掷在地上,黑眸更添几分戾色,但语调却尤为平静,“陆大夫,可是孟府招待不周?还是云杉那丫鬟不懂礼数,怠慢了贵客?”

“与云杉无关,是陆某自己想离开。”

“为何?”

魏桓迈步上前,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忍冬却不想和他靠得太近,下意识地连连后退,直被逼到粗砺的梧桐木下,纤柔背脊紧贴着粗壮的树干,才不得不顿住脚步。

忍冬心知自己再无退路可言,她仰起头,道:“孟公子,自与您相见之日起,陆某为您施针数十次,还精心配制了药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请孟公子放过我。”

魏桓略微俯身,两指钳住柔白的下颚,明明早已入秋,陆氏额间仍渗出细汗,水线途经香腮,滑过雪颈,最终没入襟口暗淡的布料当中,消失无踪。

“陆大夫莫不是忘了,在下早便将诊金交予你,施针配药,这不是医者分内之事吗?”

孟渊分明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那双手倒与寻常儒生不同,布满薄茧与伤疤,仿佛常年被风霜摧打。

下颚处的皮肉被磨得生疼,忍冬倒抽一口凉气,想要掰开魏桓的手,他却如山岳般巍然不动。

忍冬清楚,孟渊吃软不吃硬,自己越是执拗,他便越不会退让。

她不愿激怒孟渊,索性放软了嗓音,“若孟公子舍不得那份诊金,陆某也可以将其尽数归还,当初在宝济堂时,也有贫病孤老拿不出银钱,但病总是要治的——”

魏桓没想到陆氏竟如此大胆,拿那些贫病交迫的百姓与他相提并论,冷笑一声道:“陆大夫不止医术非凡,这唇舌之利也远超常人。有一点陆大夫怕是想错了,孟某在意的并非诊金,而是陆大夫这个人,毕竟在下内毒素未清,常有反复,若是不将大夫留在身边,下回发作时该如何是好?”

忍冬用怀疑的目光端量青年,思索着他的话有几分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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