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季风(终)(3/4)

他斟酌再三,从名单上划掉一个名字。

“这个人是个软骨头。”他想:“暂时不用除掉。”

狂风吹开了窗户,把窗帘卷到窗外。文书赶紧跑进办公室,手忙脚乱地重新关窗。

格罗夫·马格努斯望着窗外面阴云密布的天空。

“要下雨了。”

……

[联省共和国]

[圭土城]

[陆军总部礼堂]

一场庆功会正在举行,参加庆功会的人员大部分是校官,也有一小部分尉官。

科尼利斯上校正在致辞:“过去二十九年,诸共和国的人们总是用讽刺的口吻说‘联省共和国不是国家拥有军队,而是军队拥有国家’。”

科尼利斯看着台下军官们或兴奋、或渴望的眼睛,举起酒杯:“好啊!那就让他们真正明白联省军队的力量!”

下一刻,礼堂被欢呼声填满。

欢呼引发的震动甚至传播到礼堂地下的禁闭室。

禁闭室里,被软禁的巴伦支准将望着铁窗外狭小的阴沉天空。

“要下雨了。”

……

[铁峰郡]

[热沃丹]

“借过。”理查德·梅森抱着一大摞卷宗,小心翼翼地挤过坐满学长的走廊,尽可能不踩到任何人的脚:“借过。”

经过走廊尽头的时候,“军刀”塞柏哑着嗓子开口:“蒙……”

“马上就回来!”不等对方说完,梅森抢着回答:“您放心,马上就回来!您渴不渴?我给您拿些喝的来?或者……”

“不用了。”军刀塞柏摆了摆手,深深看了梅森一眼,叹了口气:“你也不容易,这段时间……对不住你了。”

听到这句话的梅森突然感觉眼眶有些发酸,他转头看向窗外,笑着说:

“要下雨了。”

……

[铁峰郡]

[热沃丹城郊的牧场]

“图林!”安德烈在山坡驻马,扯着嗓子大吼:“图林!你他妈死哪去啦?!”

正在偷睡懒觉的图林被惊醒,慌慌张张跑出树林:“在这!在这!”

“混账!”安德烈大骂:“你的马呢?”

图林一愣,挠了挠头:“在林子里,我放它去吃草了。”

安德烈气得扬起马鞭,图林吓得一缩脖子。

但是鞭子终究没落下——其实图林心里明镜似的,只要装出害怕的样子,就不会吃到切里尼中尉的鞭子。

安德烈恶狠狠地说:“弄丢一匹马!我就给你二十鞭子!”

“放心吧,大人。”图林拍着胸脯保证,讨好地笑着说:“知道您宝贝这批军马,我伺候它们比伺候自己老娘都用心!这个冬天是挺难熬的,但咱们不还是熬过去了?一匹马都没死!现在都返青啦!您就别担心啦!”

“少废话。”安德烈板着脸:“快把马都拢起来,带回马厩去。”

“带回马厩干什么?”图林不解。

“你瞎了?”安德烈一指天上:“要下雨了!要是有马因为淋雨得病,小心我抽死你!”

……

[铁峰郡]

[黑水镇]

上午刚刚检查完黑水镇流民农场冬小麦返青情况的巴德,正策马朝狼镇疾驰。

“中尉!”随行的安格鲁突然大喊:“等等。”

巴德勒住乘马,挑眉,问:“怎么了?”

“要下雨了。”安格鲁追了上来,指着天空:“先找个地方避雨吧。”

巴德摇了摇头,挥鞭再次上路:“赶到狼镇再说。”

……

[铁峰郡]

[铲子港]

“阿尔法先生”注视着操场上站成歪歪扭扭队列、态度散漫的“民兵”,心中满是阴霾。

入冬以后,热沃丹政府腾出手来,开始在铁峰郡内部进行拉网式的剿匪作战——唯独没有向铲子港镇派出任何部队。

于是乎,四处碰壁的土匪强盗蜂拥逃进铲子港。铲子港镇长顺势将他们收编为民兵,交由阿尔法先生训练。

在铲子港镇长看来,这些见过血的恶徒是再好不过的兵源。

然而看着面前这些所谓的“好兵”,阿尔法先生却忍不住怀疑——他们真的能对付得了热沃丹的军队吗?

阿尔法先生望着天边的乌云。

“要下雨了。”

……

[铁峰郡西北方向]

[镜湖上游]

[一艘船舱里的一张床上]

“所以……”安娜好奇地问:“博尔索·达·埃斯特先生最后怎么样了?”

正抱着一匣画稿翻看的温特斯头也不抬地问:“谁是博尔索·达·埃斯特?”

安娜轻轻踢了温特斯一下:“就是白鹰。”

温特斯撇了撇嘴:“哦……还能怎么样?当然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那是怎么样嘛?”

“他又不是主谋,我又证明他没有直接参与纵火行动。只是走私的话,对于白鹰家族而言能算什么大事?”温特斯翻过一页画稿:“关一段时间就会被运作出去。他是‘高贵’的白鹰,蒙塔人又不可能杀掉他。即使我不提供证词,最多也就是给他添些麻烦罢了。”

在说到“高贵”的时候,温特斯刻意加重了语气。

“那就好。”安娜低下头,继续在纸上勾勒线条:“那就好。”

温特斯用木匣挡住脸,酸酸地说:“二十四条裙子果然管用。”

安娜哭笑不得,她轻轻踢了温特斯一下,后者佯装不知,继续沙沙地翻动画稿。

安娜放下炭笔和画纸,撑起身体,爬到温特斯的一侧,拿走了温特斯手上的木匣。

温特斯还想坚持一下,但是没敢用力。

安娜把木匣放到一边,躺进温特斯怀里。

她抱着爱人的胸膛,柔声说:“你呀,肯定不会订制二十四套裙子只为讨我欢心。如果是你的话——你最多只会买一条裙子,然后把剩下的裙子钱换成粮食,分给挨饿的人……”

“所以。”安娜用指尖在温特斯的胸口画圈:“还是你更可爱一些。”

温特斯抱着安娜,没有作声。

“你是不是应该也说点让我感动的话呢?”安娜打趣道。

温特斯轻咳了一声:“我眼睛好像进了沙子。”

安娜浅浅笑着,推开温特斯,又爬回到床的另一侧,她俏皮地说:“当然啦,二十四条裙子我也蛮喜欢的,至少……很浪漫。”

话音刚落,温特斯跳下床榻,大声抗议:“我也不是完全不懂浪漫!”

“哦?”安娜的眼睛笑得更弯:“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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