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乱世哥儿(1/2)

不知过了几日,虞尘隐已经不想彰显悲伤。护卫们穿着一样的衣裳配着一样的兵器,又总是低着头,不肯抬起头来看他,留给虞尘隐的印象里,他们的相似太多,不同却太少。虞尘隐荒谬地发现,就连那位砍袖的护卫,他也想不起来他到底长什么样子。**他们的姓名,因为从不关心,也不知道他们的模样,因为从不在意。而今他们**,连仅有的哀悼在匡盛的逼迫下,也显得浮华而虚伪,伪善而矫情。

他不吃,匡盛就强硬地喂,喂得他一身狼狈,不得不吃。他不饮,就强灌,灌得他一身淋漓,疲惫不已。这么折腾下来,何必呢?

他端着碗一口一口吃着,识时务者为俊杰,不挣扎了。

匡盛吊儿郎当坐在对面,笑眯眯看着他吃。**狐狸一样,盯着自己捉到的小猎物。等这娇凤凰等了太久,舍不得一口吃掉,还拿些吃食来喂,喂胖喂饱了再折腾。

虞尘隐受不了这番黄鼠狼的好心,放下筷子道:“你在这里,影响我的胃口。”

匡盛撑着头微笑:“胃口不好,就少吃些。”

“不吃了。”

“娇气,又要我来喂。”

虞尘隐长眉微蹙:“我说我不要了,不吃了。几时不见,你聋得这么厉害,还不去看看大夫,省得到时候不仅耳聋眼也给瞎掉。”

“眼可不能瞎,瞎了怎么看我的妻?”

虞尘隐摔了筷子:“你要关我到什么时候?”

匡盛没答,长手一捞,从桌下拾起筷子,也不擦,拎过虞尘隐饭碗就着剩菜吃起来。

“恶心不恶心啊,匡盛。穷得只能吃我剩下的啦,真可怜。”

匡盛满眼笑意堆在一块儿,凉飕飕的:“不恶心的都死在逃亡路途,我还活着,算不上可怜。可怜的早入了黄泉。”

他夹一箸饭,咽下后悠悠道:“尘隐啊,你是不是忘了,此刻的你不过是我阶下囚。嚣张可不是一个哥儿该做的事。”

虞尘隐站起来,踢开板凳:“你到底要关我多久?”

“才几日就暴躁起来,不好,不好。再休养一段时间吧。等你心平气和了,我们再谈不迟。”

虞尘隐口气软下来,疲倦道:“你到底想要什么。报仇?东山再起?还是金银权力?”

匡盛不答,继续吃着饭菜。这里的饭菜自是比不过从前,但他饿过,饿得狠了,现在啥也不嫌弃。只有这只小凤凰,还是娇生惯养的模样,看来在魏侯那没受什么苦。也好,受苦了会哭唧唧的,他不爱看。他犯贱,就爱小凤凰这股清高劲儿。

“你到底怎样才肯放过我?我讨厌呆在这里,狭小的屋子,狭窄的窗,每日就你过来戏弄我几番。匡盛,你是想驯服我,还是要逼死我?”

“说你娇气,还不认。”

简直是鸡同鸭讲,虞尘隐觉得头晕:“你,你——”

“好好好,等会儿给你换个大屋子。”

匡盛吃完,放下碗筷,瞅了瞅虞尘隐:“真是的,都脏兮兮的了,等会儿洗一下,免得夜间睡觉不舒坦。”

虞尘隐顺着匡盛眼神往下望,衣裳确实脏兮兮的,有几处还破了。他微微羞窘,恼道:“拜你所赐。”

匡盛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客气。”

虞尘隐颓丧地坐到床榻上,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这类人交流了。无论他生气也好讽刺也罢,对方浑似听不懂,只摆张笑脸出来,加之一堆囫囵话。

“怎么,累了?”

虞尘隐不搭理,脱了鞋履翻身上床,背对着匡盛,明摆着不想理他。

“看来不是累了,饱暖思淫,是邀为夫上床啊。”

“你无耻!”虞尘隐坐起来,怒意涌上心头,连着这几天的痛苦与烦躁,再不想忍耐,拾起地上靴就朝匡盛砸去。

匡盛手一伸,接到鞋履,绕过桌子走到床边。

“你要做甚?”虞尘隐后退一寸,又不敢示弱地挺起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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