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 63 章(1/1)

“兄弟们,给我冲啊!”大表哥一声令下,一伙人纷纷扯掉了自己身上的装饰物,一窝蜂地朝着人肉墙冲了过去,场面一度十分胡乱,旁边看热闹的人避之不及,唯恐殃及了自己。李辞更是躲得远远的,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这几十号彪形大汉厮打在一起,那叫一个惨烈。

可能因为太不舍得嫁妹妹,也有要给妹妹撑腰的意思,女方家的大舅哥拳拳到肉,打得他们一个个嗷嗷叫,混在其中的李善狼狈地躲闪,企图冲进将军府里找新娘,可惜被新娘的大哥一把抓了个正着,直接就揍了好几下,幸亏有人解围才得以逃脱,亡命一般往内院里奔去。

眼见着新郎跑了,这伙人又往里面奔去,看得李辞连连咋舌。

真是太可怕了。

打打闹闹到最后,李善还是接到了新娘,这倒不是他有多么的英勇,把自己的大舅哥们都给撂倒了,而是新娘子最后心疼李善,霸气出场,反而帮李善撂倒了不少人,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毕竟是喜事,也不能够闹得太难看,大舅哥们在口头上再“威胁”一番就放行了,免得误了吉时。李善一身衣裳已经被推搡得凌乱,在整顿的时候,李辞才绕了过来,整个迎亲队伍就她毫发无伤,衣冠齐整。

李辞察觉了,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李辞则无奈地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接到了新娘子,迎亲队伍整顿了一下,又继续吹吹打打地朝着博山郡王府行去。接下来的事项倒是十分顺利了,倒是在作为新郎的李善被众人拉住不许入洞房,非要灌他酒,一些喝高的宗室子弟竟然还想着要闹洞房,幸亏最后被成王拦住了。

一听要闹洞房,李辞在宴饮之时喝了一些烈酒,脸颊上浮现出一丝微红,兴致勃勃地应和着那些宗室子弟也要闹洞房,别人拦都拦不住,大声嚷嚷着,“孤都将送子观音予你做新婚礼物了,怎么能不闹洞房,闹,一定要闹!”

李辞属于喊得最凶的几个人之一,李善已经喝得浑身酒气,满脸通红,偏偏神智还是清醒的,一听这话气得想打她。

赵容倾无奈地在一旁拉着李辞的手,示意她不要闹。

这下李辞不高兴了,皱着眉看着赵容倾,嘟囔道:“阿容,你拦着我作甚?好不容易李善成婚了,我要闹洞房,你、你别拦着我了。”

李善简直要气死了,忍不住上来赶她走,“闹什么洞房,你也在这里搞什么乱,赶快滚蛋。”

李辞瞪大眼,控诉道:“阿容,他打我。”

李善被她气得哇哇大叫,却也那她没有办法,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赵容倾,他知道,现在也就只有赵容倾能够把李辞制住了。

赵容倾会意,握住李辞的手,让她将身体的部分重量靠在自己的身上,轻声唤她:“永福,我们回去了。”

“回去,回哪去啊?”李辞迷糊问道。

“回雍王府。”赵容倾温柔而有耐心地回答李辞。

“哦,那好,我们回雍王府。”李辞乖乖应了。

李善见状舒了一口气,总算能够将李辞这个糟心货打发走了。其他人见闹得最凶的李辞都歇了,也不好再闹下去了,一个个都偃旗息鼓了。

隔天李辞从自己府中的床上醒来,觉得脑袋有点晕,还有些疼,但不算是很严重。门外等候的婢女听到了里间的动静,便轻敲了门进来,尾随的侍女一次端上洗漱用具和衣物,准备伺候李辞更衣洗漱。

李辞回想了一下昨日的情形,一时间忆不起来她是怎么回来的,只记得自己喝了一些颇为烈性的酒,似乎是喝醉了,还有便是闹着要闹李善的洞房,然后,然后……后面的几乎记不清楚了,依稀记得靠在了一个散发着白芷清香的人的身上,应该是阿容了。

那她到底是怎么回来的?

怀揣着疑问,李辞更衣洗漱完毕,又在婢女的伺候用了早膳,但她还是没忘记昨晚的事情,想着喝多了闹了一会,李善应该气死了吧。下一想到这里,李辞就有些想发笑,好不容易亲眼见着他成亲,不闹上一闹怎么显得喜庆。想着自己特地找人请大师开过光的送子观音当做贺仪送了过去,相信过不久就会有好消息了。

李善尚且不知道自个堂妹在昨日闹了那么一场之后,醒来还有心情为他谋划子嗣,知道了怕也是要气死了。

“殿下昨夜是被折倾郡主送回来的,一副醉态,神智依然是不清醒了。郡主将殿下送到雍王府门口,素芳姑姑刚要将殿下从郡主身上扒拉下来,奈何殿下死活不肯放手,死死抱着郡主怎么都不肯松手,还说郡主不要您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殊禾侍立在一旁,一板一眼地回答李辞的问题。

李辞捂着脸,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深感好丢人啊。绝对不能承认昨日晚上那个丢人现眼的货是她,这让她以后怎么去见阿容,昨晚一定丢脸丢大发了。

她在心里自我唾弃了一番以后,果断地当做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至于阿容那边,还是过几日在去见阿容吧。

李辞打算过几日,大家都把这件事情忘得差不多的时候再去见赵容倾,朝堂上却发生了一件大事,符南地区发大水了,年久失修的通济堤在遇到来势汹汹的洪水时,瞬间被冲垮,淹没在茫茫的洪水之中,灾情遍地,损失严重。

符南地区地处大魏东南方,长久以来都是富庶之地,每年为大魏的赋税收入贡献良多,此地水网密布,一条大河横穿而过,土地肥沃,适宜种植水稻,更有东南“粮仓”之称。近百年来,符南地区都未曾有过重大灾情,一旦发生,便是朝野震动。

昭和帝震怒,一连生了好几天的气,宫廷内人人谨小慎微,唯恐再触怒了陛下。

“陛下,如今灾情遍地,应当尽快商量解决之法。当务之急应是开仓放粮,从各州府府库中调集粮食,救治灾民。”大朝会上,左相许昌奏道。

此次符南地区受灾严重,开仓放粮,安顿受灾的百姓是应当之事,昭和帝毫不犹豫便同意了此事,并且下了急令,命令各地州治长官务必上心,防止灾民作乱。粮食归户部管,李辞初掌户部就遇到了这等要紧的大事,无疑来说是一种考验。

昭和帝已在朝堂上钦点雍王李辞负责调集粮食之事,令朝臣们脸色微变,许昌门下官员欲言,却被许昌用眼神阻止,只能作罢。

下了朝,周王与左相许昌对坐喝茶,谈及今日朝堂上之事,周王道:“父皇偏心由来已久。”他从小便知道在父皇的一众儿女,李辞无疑是最受宠爱的,无非是因为那个女人,一个令母妃提起来都要咬牙切齿、恨之入骨的女人。那女人他也见过,死的也早,现在想想,似乎经记不起她长什么样子的。

“陛下终究是舍不得雍王受苦。”许昌说道,“陛下让雍王执掌户部,不过是为雍王增势而已,这一点,依旧是能容的。”

昭和帝没有表露出让雍王继位的心思,同时雍王也无拉拢朝臣、争权夺势的意图和做派,便不会是他们大业上的拦路石,也不必花心思去刻意对付。相反,拉拢雍王还能够为他们增添助力,营造出一种兄友妹恭的姿态,陛下也会乐于见到的。

“最好是如此。”周王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许昌往烧开的茶壶添了新茶,又说起一事,贬斥道:“蒋家蒋兆金太过愚莽,得意忘形,竟自视甚高,做出蠢事,得罪了定北王府不说,还平白惹了雍王,蠢货。”

商人之家地位低下,尤其是在高门权贵眼中更是不入流的东西。哪怕是蒋家,不过是钱多了一些罢了,有可以利用的价值。左相许昌不喜商家,如今蒋兆金做出蠢事,坏了他们的计策,还惹来了那么多的祸事,令他更为恼怒。

“果然是低贱之人,难成大事。”许昌道,“但雍王也太过分,前头答应得好好的,转过身来却使了手段,未免太过不给殿下您这个兄长面子了。”

蒋兆金再唇,目前也是他们的人,周王殿下都出面致歉了,雍王竟然还能够两面三刀。蒋家的货被扣押,损失的不仅仅是蒋家,还有背后的周王府,好好的一大笔银钱就这么丢了,如何能够不心痛。

“李辞一向任性妄为惯了,蒋兆金惹了她,如何能够善了,蒋兆金还能够有命活着,便已经是给孤这个王兄面子了。”周王道,目光微冷,“定北王这块难啃的骨头,终究还是啃不下啊。”

“啃不下也无妨,只要不被襄王啃下了,对我们而言都是好事。”许昌道,襄王禁足已由一月有余,他已经耐不住了,开始着急了,朝堂上多有动静。本以为今日朝会会是一个好机会,却不想被雍王给搅和了。“襄王怕是会对雍王有怨气了。”

“有怨才好,于我们更有利。”周王道。

两人谈了有好一会时间了,许昌临走之时问及了周王妃以及两个孩子。周王妃是许昌早逝兄长的女儿,却是被他当做嫡女来看待的,不然也不会成为周王妃了。

“他们都好。”周王含笑道。

“那便好。”许昌放心了,便起身向周王告辞。周王请长史送许昌离开,看着他的背影,周王的笑意却一下子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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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辞:“快,帮我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