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 99 章(1/1)

昭和帝在高太妃宫中等候二人,身边还有高太妃以及宁贵妃、韩妃等妃嫔。昭和帝今日醒得早,比往日早醒了半个时辰,他迫切想要知晓李辞婚后状况,故而也是天不亮就起来了。先去了一趟青镜殿,对着温贵妃的画像说了好一些话才摆驾到高太妃宫中等候。

李辞与赵容倾才过正华门,侍卫已经禀告到昭和帝跟前,高太妃笑着说道:“快了快了,也不知道成了亲的永福变没变样?”

一妃嫔陪笑道:“哪有您老人家说得那么夸张,前几日雍王殿下还来向您请过安呢,这才几日,怎么会变样呢?不过人们都说成亲了便真真正正是大人了,雍王殿下也该是变得成熟威严了。”

嫔妃们讨巧着说话,不提雍王娶了一个女王妃之事,她们知道这事是陛下首肯的,哪里敢有什么意见,又见高太妃满心欢喜等着见新人,只捡了吉祥喜庆的话来说。

正说话间,殿外人通传,雍王与雍王妃到了,便收了声。昭和帝目光有些亮,连忙让人进来,随后便见身着绛纱袍的李辞牵着品貌无俦赵容倾进来了,他一边暗自打量着小两口,一边点头,觉得她们瞧着也是极为般配的。

高太妃则更高兴了,她也算是看着这两个小姑娘长大,瞧着两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牵着手朝着他们走过来,笑得脸上的皱纹都深刻了几分,一连说了几个“好”。

李辞牵着赵容倾依次拜见长辈,接过了他们送的礼物,礼物甚是丰厚,都是一些好东西。李辞悄摸摸地拉着赵容倾的手让她收起来,她自以为自己的小动作没有变人看到,但昭和帝眼睛尖,喝敬茶的时候突然咳了一声,吓了她一跳。

赵容倾则趁着低头的动作偷笑。

新妇娶进门要给双亲及祖辈敬茶,这是大魏皇室的规矩。皇后是嫡母,她也该有一杯茶,可惜元后已逝,那便该由皇子的生母喝了这杯茶。可惜的是,李辞亲生母亲早逝,也喝不到她与新妇敬的茶,她的位置也没有人可以替代,宁贵妃也不行。所以,今日李辞与赵容倾只需要给昭和帝以及高太妃敬茶即可。

高太妃是老人家,她喝完新妇敬的茶,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两个大红包递给二人,李辞要接过的时候,老人家调皮地收回去,转而递给了旁边的赵容倾,李辞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高太妃可不理她,满脸慈爱地对赵容倾说道:“永福以前玩心重,成了亲就该好好收收心,合该你来管管她,她小时候可听你的话了,我看也就你能管住她了。”

李辞被说得一脸囧,憋着脸说不出话来,眼睁睁地看着赵容倾乖巧地收下了属于她的那份红包,觉得有些心痛。

接下来,高太妃又问了一些话,问问小两口相处得怎么样了,习不习惯之类的话。昭和帝端着皇帝的气势,实则已竖起了耳朵在听,听到小两口相处融洽,顿时也放了心。

在高太妃这里待了一个时辰之后,李辞便要起身告辞。高太妃知道她要带着新妇去祭庙,痛快地放了人,又对嫔妃们说了些话,也放她们离开了。

祭庙之前,李辞两人还需要做一件事情,她们需要前往青镜殿为温贵妃上香。两人随着昭和帝的銮驾去往青镜殿,到了殿门口,昭和帝停住了,对李辞说道:“你们进去吧,给你母妃上一炷香,也好让她看看,女儿成亲了,长大成人了。”

昭和帝眼底有着怅然和追忆,转身便离开了。

李辞能够体谅昭和帝的心情,叹了一声,携着赵容倾的手踏入了青镜殿中。殿中布置一如当年,仿佛一切都没有变过,只是这殿的主人始终是不在了。李辞想着温贵妃,心中不觉涌上了一股酸涩的滋味。

赵容倾看出她的难过,轻怕她的手背以示安慰,温声道:“走吧,我们去给母妃上一炷香。”

两人虔诚地对着温贵妃的画像上了香,李辞对着画像说了许多话,有些絮絮叨叨的。她的眉眼间起初还是难过的,不一会便变得眉飞色舞起来,生动极了。她说话起先还有些声音传出来,偷偷瞄了一眼闭目祷告的赵容倾后,只在心里嘀嘀咕咕了。

“母亲,您一定想不到吧。阿容嫁给我了,嘻嘻嘻,孩儿好喜欢与阿容在一起啊。虽然不知道父皇为什么会下旨赐婚于我们,但孩儿相信父皇一定不会害我们的。”

李辞在心中默念这段话,郑重地将手中的香插到了香炉里。她们不能在青镜殿待太久,殿外已经有人来催了,内侍询问道:“殿下、王妃,太庙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博山郡王爷特派奴才来问一句。”

“你回去禀报,孤与王妃马上就来。”李辞拉着赵容倾从蒲团上起身,正色道。

内侍很快行礼退下。

李辞忆起方才她在上香祷告之时,阿容亦是阖着眼,不知道阿容在与母妃说些什么,她想问又觉得不好问,于是把话憋着,左右也该是说了两人婚嫁之事。她一边携着赵容倾出殿门,一边说道:“自母妃逝后,这青镜殿便冷清了。母妃的棺椁运到皇陵入葬,父皇思念母妃,便请了最好的画师画了这幅画像,初始成像了十几幅,可父皇并不满意,觉得那些画像没有画出母妃的神韵,最后自己与那画师联手,才有了殿内这幅画像。”

赵容倾看她面容伤感,知她心里是想念着温贵妃的,年少丧母,如何不可怜,这份心情她也能够体会的。她将手在李辞手背上轻抚了抚,安慰道:“殿下走到了如今的光景,贵妃娘娘心中必为你高兴的。”

“母妃当然会为我高兴了。”李辞想也不想就高兴道,“毕竟我可是娶到了你呢。”言语十分自豪与得意。

赵容倾微愣,忍住了笑意,免得某人反应过来后又羞得别扭起来。

“不对。”李辞又道。

“哪里不对?”赵容倾问她。

“称呼不对,若是以往就罢了,如今、如今都不同了,你该是与我一同叫母妃才是。”李辞义正言辞到一半,忽顿了顿,还是说完了这话。

这会轮到赵容倾有些羞意,但她可不会别扭,只轻咬了咬唇,随后便道了一声“母妃”,已经面无异色了。

李辞愉悦地眯了眯眼,乐到了心里。

太庙位于皇城北侧,距离皇宫并不算远,但李辞与赵容倾两人仍需要坐着马车过去,约莫有半个时辰的车程便能够到达。太庙是供奉大魏历代先祖的地方,庄严肃穆,内外具有重兵把守,令人肃然生畏。

二人一下马车,早已等候在此的礼部官员以及祭祀人员便将二人迎进了太庙。二人换上了祭祀所用的冕服,听从主祭的博山郡王的指令,一步一个动作完成了祭庙。随后博山郡王拿出宗谱玉碟,亲自用笔将新妇雍王妃的姓氏、名字记入其内,最后焚香上告先祖。

至此,整个祭庙才算完成。

子孙祭庙关系家族延续繁荣,但凡李氏家族有新生儿或是新妇进门都要进行此仪式,宗正便是管这事情的。这回也是博山郡王接任宗正一职来第一回主祭。脱离了祭庙时庄重严肃的气氛,博山郡王叫住了小两口,说了些恭喜的话。

二人回谢。

博山郡王摆摆手道:“我这还有些琐事要去办,眼下就不打扰你们二人了,待到晚上宴饮之时,再来多喝几杯。现下便要先走一步了。”

李辞与赵容倾立在汉白玉的台阶上,目送着博山郡王离开。

黄昏,日薄西山。

李辞携新妇第一天入宫,昭和帝便下旨在嘉兴殿举行家宴,与会的都是与皇室血缘亲近的宗室以及他们的家眷。家宴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让宗室认认人,也彰显了一种殊荣。毕竟不是谁纳新妇都能令昭和帝下旨摆家宴的,之前也就是襄王与周王纳新妇那两次罢了。

李辞与赵容倾是主角,宗室们来就是为了看看她们的,于是便早到嘉兴殿。大魏传承多年,枝繁叶茂,宗室人口也多,这次哪怕只来一些亲近的宗室,人数也不会少到哪里去。李辞少不得要为赵容倾说道一二,将一些重要的人物点出来。

“先头宗正是成王叔祖,可他已经退了,今夜怕是不会来了,来的人该是成王世子,他比我还要大一辈,论辈分该喊叔叔,世子妃是一个很和善的人,与她说话不必拘束。博山郡王叔会带着王婶还有李善一家子来,他们你都是见过的,不用害怕。”

李辞声线清和,将宗室关系一一道来,掰碎了说给赵容倾听,十分为她着想,又怕她受欺负,“宗室其余人你不用顾忌,他们只会敬着你,若是有说话难听的,只管怼回去,我们不必怕他们的。”

赵容倾看着她格外认真的神色,笑着配合点头。

李辞又说了一些人,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道:“有两人要特别注意,襄王妃与周王妃。襄王妃还好说,她是御史中丞之女,却不知道为何养成了一副怯懦的性子,与她说话要费些心神,不然让人以为欺负了她。”

御史以敢言直谏著称,为了纠正帝王的错误甚至敢以死明志,显然是胆子大的。可御史中丞不知道如何教养的女儿,气质懦弱,遇事犹豫不决。尤其是在襄王的面前,襄王妃从来都是顺从,更不敢露出半点不满。这也与襄王不够敬重王妃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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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月很忙,忙完了就有时间更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