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2/3)

这么自顾自地确定了新书的主角之后,我开始仔细观察志摩和伊吹的相处方式,给自己心中的角色‘润色’。

因为盯得过于认真,伊吹忽然就打了个寒战,露出了像是小狗一样的警惕表情,抬起头左右看了看,摸摸自己的手臂,奇怪地自言自语道:“……总感觉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志摩翻了个白眼,“谁让你不穿外套,肯定是感冒了。”

“瞎说的吧、笨蛋是不会感冒的!”

“欸——亏你还有这样的自知之明啊。”

毕竟是四个人一起整理,所以速度就很快,我将东西塞回货架后也不好继续观察他们,只能拿了自己的东西和美辻告别,美辻塞了两个面包给我。伊吹和志摩在车上和我挥手,蜜瓜包车的车前灯大开,将我回家方向的昏暗路口照得亮堂。

喝了咖啡之后就没先前那样困了,我一边扯着袋子一边在心里盘算,按照正常情况下,我会在早上七点左右睡觉,然后到下午三点左右起床,那个时间点正好赶得上超市人最少的时候。

既然已经决定好了要写的题材,也就不用麻烦自己跑去横滨一趟了,我在心底‘欧耶’一声,感觉省了一大笔的钱,可以久违地奖励自己吃一顿好的。

我租的房子就在穿过小巷的后面,不是公寓楼,是一整栋的洋房,带了小花园的那种,从外表来看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富豪区,我隐约记得附近房子的住户有大名人居住。

其实按照我的经济水平,原来应该是租不起这样的房子的,就算是还没辞掉工作,在那个金融公司上班的时候也租不起,但这里……是个凶宅!

据说,死过好几任的住户,因此租价一落再落,现任房主都要对出租不抱有太大期望了,我联系对方签订合同时还签了一份《免责证明》,不过也因此用了超低的价钱获得了这栋房子的使用许可。

死人的原因是第一任房主杀了人,将尸体埋在了花园里的月桂树下,无人察觉地埋了十多年,以至于滋生出来的怨气形成了缚地灵一样的咒灵,怨恨着每一个住进来的人,有点像这个国家的恐怖电影……总之如果按照他们咒术界的评判,这应该已经是一个准一级的咒灵了,不过我没有直面它,这一切都是我的监护人转述给我的,那个咒灵也被他一并解决掉了。

“女儿还是第一次离家这么远,爸爸我可是会很担心的啊!”

这是监护人当时拿着破手绢擦眼泪时说的原话,虽然他当即就被我不屑地赶走了:我自己也不是不能解决掉啊!就是稍微要花点钱罢了,用金钱将咒灵走更方便吧!你还把人家的沙发柜子都砍坏了!重新换家具花的钱难道不比花的钱要少吗!

总而言之,我已经在米花町住了半年了,除了听说附近经常发生凶杀案以外也没什么,凶手最后都有被好好抓到,证明并不是其他什么咒灵作案。

米花町这边的咒灵并不算多,基本上都是被我顺路解决掉了,从前听咒术界的人说拔除咒灵是有钱拿的,我本来也想靠这个赚一笔,但很不巧的是,我拔除咒灵的手段也很直白,就是花钱,两两抵消一下,我这个中间商都赚不到什么差价,赚了等于没赚。

不过蚊子腿再细也有肉,我确实偶尔会记录一下自己拔除过的咒灵,至于咒术界的人会不会给我打钱,就都看运气了。

像是东京市区里的低级咒灵,蝇头那样的小东西,大概花50円就能消除掉一只,我倒也不会在这方面吝啬,毕竟如果他们出现在我的视野里,会感到更不适的那个人也是我啊!

但是社畜们的烦恼也就价值50円,很难说是不是过于廉价了,如同资本社会下只要给钱就能解决一切的不良习俗一样,好像只要给社畜们一点甜头,那些烦躁的念头也能暂时被一杯黑咖啡压抑一会儿。

不过说到底,泡沫经济的余威还盘旋在这个国家里,就算是蝇头带来的微小压力,积攒久了也会成为压垮走投无路者的最后一根稻草,前两年上班的时候更不是没遇到过直接从公司大楼跳下去的人,或许是出于同情怜悯什么的情绪,偶尔在这方面的花销甚至能称得上是阔气了。

我走进昏暗的巷道,身后的蜜瓜包车车灯已经在很远的地方,只剩下两个小小的光点,我感到一点的冷意,大概是天气真的转凉了,过两天出门得带上一件外套——正这么想的时候,我察觉到了,或者说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血液浓郁的情况下,铁锈味闻上去就会格外腥,我虽然因为监护人经常出现在身上的伤口和从前的经历,对这个也不算陌生,但米花町频繁出现的凶杀案大概也是罪魁祸首之一,像我这样昼伏夜出的人碰见凶杀案的几率并不低,我可是眼睁睁看着附近侦探事务所的毛利先生从寂寂无名变得小有名气了起来。

所以……我应该是遇见麻烦的事情了。

我停下脚步,头顶遮住月亮的乌云缓缓移开,我借着微弱的浅色亮光打量靠坐在墙壁边的人。

浅金色的头发、稍微有点深的肤色,以及就算合着眼睛,脸上都是血污也不能掩盖住的一张属于池面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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