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1/2)

按理说李小姐贵为李尚书的千金,求娶之人因是在她及笄之时就把她家门槛踏破了才是,可她如今一十八的年纪了,还留在闺中,按照她这个家世,如果不是陛下钦点,完全不必进宫去,而她却到了现在还没订婚,只怕正是因为这东西的缘故了。

难怪她总喜欢外套半袖对襟,只怕就是想遮住胳肢窝里这小肉。可其实藏好了,是看不出来的。但如果真嫁了人,那夫妻坦诚相见,哪里能瞒得住?遇到那胆小的或是心境偏执些的,多半是要那她做怪物了。

所以她这辈子这东西若是不切掉,要么孤老一生,要么就嫁个身体极差之人。

而普通人家,李家和她自己多半都看不上,如此一来这满京城能叫他们入眼,又觉得门当户对的,还就只有这文安侯府的七公子了。

那么这样说来,今日戏耍自己姐妹三个,缘由还是因为自己和七公子结亲的缘故……

本来齐沅沅以为这些都是自己的猜想,但她要离开房间之时,瞧见了那换衣裳的屏风后头,挂着一个男人的画像。

屋子里是没有点灯,可窗外白雪皑皑,银光迸发,余辉穿透窗户洒进来,还是让齐沅沅认出了那画像上的人是何人了。

那画上之人虽是站着,长身而立,衣袂飘飘,的确颇有谪仙之态,只是那脸,不就是坐在轮椅上的陆脩远么?

她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回头有些同情地看了看床上被自己刮成了光头的李小姐,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这婚事的事儿可不怪自己。

脚下轻点,宛若一条小鲤鱼般从那开这着透气的窗户里转出去,足下踩落在窗外的树枝上,惊起一阵小小的落雪,上了屋檐后,很快就消失在雪夜里了。

一开始齐沅沅她娘是不愿意交她武功的,但是后来她蛊惑齐白氏,教轻功就好,说这世道姑娘家人身安全没有保障,教了轻功她遇到危险还能逃命。

所以轻功学得好,也让齐白氏看出了她学武的天赋,后来也就倾囊相授。不但如此,从前沧月教那些朋友教她,她没学会的,如今也传给了齐沅沅。

齐沅沅一点就通,只拿着齐白氏默写的简谱就给学透了。

她一路归来,已是满身落雪,才脱了外衫抖身上的积雪,齐白氏就从她床榻上爬起来,“你可算来了,再不来我都快睡着了。”

“你睡我这里作甚?”齐沅沅被她吓了一跳。

齐白氏起身一面穿衣裳,一面抱怨着,“你大伯母担心,非得要跑来看你,我没法子一巴掌打晕你爹,先一步跑到这床上来躺着。”

她说着,有些嫌弃齐沅沅带来的冷气,连忙拉紧了领子,“你不会杀了那李小姐泄愤吧?”

“我是那种人么?不过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听到有秘密,原本还无精打采的齐白氏忽然有了精神,“什么秘密?”

齐沅沅凑到她耳边将那李小姐有三只手的事儿与她说了,齐白氏大抵是头一次听说有人长了三只手,眼睛睁得大大的,有些遗憾,“早知道我跟你一起去了。”她也想见识见识。

“没那么夸张,就贴身的人能瞧见罢了,就那么一点。她爹娘也是不作为,小的时候给她取掉就好了,现在只怕是难了。”又不是缺钱的人家,多半还是怕传出去让人知道了,把李小姐当做怪物,所以一直瞒着。

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齐白氏听到不大,也就没了兴趣,只从袖袋里扯出一个卷筒,“有单子了,得离开京城,顺利的话来来去去要三天,你要是不乐意去,我给回绝了。”

齐沅沅闻言,没顾得上穿衣裳,伸手就给接过来,打开一瞧,是送东西去汝州。当下就做了决定,“接,又不用动刀动枪,白来的银子干嘛不要?”多挣一些,以后姐姐们真进宫里去了,上下打典也能宽裕些。

“那行,明日我就跟你大伯母说你病得不轻,这几日我贴身照顾,叫人不要来打扰了。”齐白氏想,白天才被冻着,女儿身体本来不好,这下病重应该没人质疑的。

母女俩这样说定,翌日齐沅沅乔装为一小少年,从雇主手中拿着东西,巳时一刻便出了京城。

离京的时候,听说兵部尚书容大人家的二小姐昨晚大雪跟家里的马奴私奔,被抓了回去。早上的时候好多人都瞧见了,还传得有眼有鼻,越说越不像话,最后竟然有人说她和马奴被抓到的时候,正在马厩里行苟且之事,所以被带回去的时候,难怪衣衫不整。

还有那马奴,听说是逃了。

而且这马奴原本是燕将军从边关带回来的俘虏,因十分擅长驯马,就被容大人要了过去,哪里晓得跟自家二姑娘好上了,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关于容大人家的这些花边,从长安街到南华门,齐沅沅听了不下十个版本,自然是没有当真,随着启程,便将此事抛之脑后了。

十里长亭五里短亭,想是因下了一整夜的大雪,所以官道上并没有什么人,连旁边的驿站也歇了门,她赶了大半天的路,下午些才看到一处小店开着门,烟囱里冒着几许炊烟,莫名让觉得暖。

她跳下马,要了些热汤饭,吃开始动手,门外又一阵马蹄声,店家忙去开门迎客,进来的却是七星司的人。

七星司不属于六部,只听命于天子,所以对于七星司的人,朝廷官员称之为暗爪,她们这些江湖人则称呼为夜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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