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萍嵋_第251章(1/2)

“是。”少女的声音如身体一样极软、极糯、极娇,如年糕一般紧紧贴在安泰帝身上,淑妃不忍再看,匆匆走出卧房,吩咐宫人说道:“明日将被褥连同床帐都扔出去。”居然也有帮助他人自荐枕席的一天,淑妃娘娘坐在妆台前揽镜自照,镜中的女子依旧青春美丽,皱纹和白发都没有痕迹,根本没有年老色衰,而且这些年养尊处优,相貌和气质比以前更盛,皇上为什么看不见呢?

淑妃给了镜中的女子一个笑容,自言自语道:“不要难过,也不要伤心,情爱不过是一瞬,过去了就过去了,不要奢望帝王之爱,你还有大皇子呢,将来都是你的,其他的女子都是浮云。这个女子起码比皇后好掌控,皇上宠幸她,总比去找皇后好,你——”

突然卧房传出瓷器碎裂还有女子的尖叫声,淑妃吓得手心一颤,忙和众宫人太监一起进卧室查看,但见安泰帝手里握着一个茶壶碎片,朝着少女小腹处猛捅数刀,嘴里还如野兽般吼叫道:“你敢取笑朕,朕是皇上,是皇上!朕要灭你满门!”

少女一边惨叫,一边辩解道:“小女子没有!您是天子,小女子是尘土,如何敢取笑您?方才笑是觉得痒,并非是取笑您啊!”

长期的挫败感和不安蓦地爆发了,安泰帝根本听不进去绝色少女的解释,在暴怒之下的他看来,少女说觉得痒,是在取笑自己的小兄弟像弯曲不举的痒痒挠!实在太可恶了!安泰帝干脆举着瓷片朝着少女咽喉处划去!

少女的尖叫声戈然而止,温热的颈血喷涌出来,安泰帝脸上溅满了鲜血,如嗜血的恶魔一般。淑妃第一个反应过来,跑过去安慰说道:“皇上仔细手疼!都是臣妾的错,臣妾没有调教好这个女子,胡言乱语,以下犯上,真是该死!皇上莫要动气了,给臣妾看看手里的伤口……”

为了遮羞,这个无辜的绝色少女被悄无声息的抹去了。当晚宣了太医,给安泰帝诊治,安泰帝没等太医把脉,就怒骂道:“太医院都是废物!你给朕诊过脉,说余毒已清,肾水也慢慢恢复,可以临幸嫔妃了,可是朕连续两夜都——再治不好,朕要你项上人头当药引!”

太医被骂的狗血淋头,跪在地上战战兢兢说道:“这——男子不举之症,本就是疑难之症,就是神仙下凡,也难打包票治好的。”

安泰帝怒气本就未平,见太医还在推诿责任,那股怒气又腾起来了,一脚将太医踹翻了,将其当场革职,从太医院除名,末了,又怕太医泄露他的困窘之事,悄悄命东厂动手,逼得太医投水自尽才罢休。

换了太医调理身体,依旧是含糊不清的敷衍之词,都没把握治好,也不敢开方子。这病确实不好治,因为稍微猛烈一点的药都会伤及肝肾,小兄弟一时爽,肝肾要进火葬场,到了现代某种蓝色的小药丸才解决这个千古难题。

连院判大人都爱莫能助,只得坦白说道,为了子嗣计,不得不开一些壮阳助兴的药物,可是这些药物虽不如以前的红丸有毒性,但是也会伤害身体,一天一次,服完“播种”之后,再服用解毒补药等物,最少也要等十天之后再同房,可是药三分毒,总是这样也不是办法,而且服用这种药物容易生下畸形的胎儿——

没等院判大人把话说完,安泰帝将其赶出去了,十天一次么?以前夜夜当新郎都没多生个儿子出来,现在过了而立之年,恐怕更加艰难了,天天都吃药,怕是儿子没出来,自己反而先驾崩了,不行!还是先把大皇子立起来,朕也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如以前了。

次日早朝,安泰帝宣布废太子,让大皇子入主东宫。朝堂顿时沸腾了,帝师刘阁老在散朝后觐见皇上,一顿苦劝,他其实也有私心,毕竟堂孙女是皇后,如果皇后生下嫡子,册封太子的阻力会更顺畅,刘家也能享富贵。安泰帝不愿告知实情,只是说道:“朕意已决,朕是皇上,太子就应该是朕的长子,天经地义。朕自从继位以来,是兢兢业业,从无懈怠,三更眠,鸡鸣起,勤政爱民,成就万世基业,自问将来是有脸见地下列祖列宗的,刘爱卿是朕的老师,也是朕的膊膀,朕希望你能说服内阁,立大皇子为太子。”

大明毕竟姓朱,一个月后,东宫移主,昔日的太子被封为崇信郡王,藩地设在偏远的东北角,一个叫做黑山县的地方,据说那里是穷山恶水,刁民土匪群出的地方,还时常有鞑靼人抢劫。北边是茫茫林海,进去就出不来了,才十二岁的崇信王在地图找了好一会,才寻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奇怪的是他并没有痛哭流涕,而是神秘的笑了笑,内侍还以为他是受到打击痴傻了呢,忙安慰说道:“太——郡王莫要着急,听说工部和礼部已经派人去丈量土地,准备建郡王府了。”

其实一座王府哪能那么快建好呢,那种鬼地方能找到工匠和材料吗?但是圣旨上写的是即刻启程去封地就藩啊,崇信王这个小身板能受得起折腾吗?

自从父亲去南边垂钓,崇信王就慢慢学会不相信任何人,他用一个西洋放大镜看着未来的藩地,眼角余光却瞥着同在东北一个叫做白山的地方,暗想小姨就被流放到那里了,只要有小姨在,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呢。

作者有话要说:这下明白为啥第十一卷叫做林海雪原了吧,呵呵,说起这块地方,就能联想到智取威虎山的杨子荣,以及《冰雪奇缘》里头的冰雪女王在雪山上高歌一曲《letltgo/随他去》,沈今竹会是两者的结合,甚至更多,好热血啊!

图为雪原冰雪女王。

第180章孙县令扛旗蹲诏狱,李解元步入南山径

在安泰帝的强压下,一国储君就变成了才四岁多点的孩子,以前的太子被降为郡王,去了一个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就藩,东北是苦寒之地,据说差不多有小半年都是冰封,原本是流放犯人的地方,连个郡王府都没有建好就匆匆把崇信王送过去,那个小身板不知能否熬过今年冬天。安泰帝如此倒行逆施,激起巨大的民愤,耿直进言的官员要么被贬、要么被罢官、要么看见天下无道,干脆辞官回乡去了,眼不见心不烦。

一朝天子一朝臣,沈今竹的姐夫金陵锦衣卫指挥使钱坤被革职,带着妻女不知所踪,不仅仅是沈韵竹夫妇,整个金陵沈家三房人家全都迁走了,乌衣巷的大房只留下几个老仆看守房屋,旧时王谢堂前燕,天南地北四散而去,甚至有人拍着胸脯说在海外看见过沈家人。

得到东宫易主的消息后,李鱼忧愤交加,寝食难安,次日他提着食盒去了金陵锦衣卫的诏狱去见昔日的东翁、海澄县第一任县令,如今的阶下囚孙秀。钱坤已经被革职,不过沈今竹的干爹汪福海是个老狐狸,散出家财、动用了积年的关系网,四处打点游说,还有两个儿子的官位,装聋作哑,八面玲珑,总算保住了同知的饭碗,也就是在汪福海的暗中照看下,沈家三房人全部都从金陵消失了,蹲诏狱的孙秀也没吃很大的苦头。

孙秀下诏狱,起因是今年三月沈二爷被几个御史联名弹劾,说他在任期贪墨,沈二爷被抓进了刑部大牢,从弹劾、立案、侦查、收集(捏造)证据到最后判罚下来,只用了短短十天时间,可谓是神速了,沈二爷被革职,并剥夺了功名,抄没家产,被发配到东北白山县充军了,全家也都受到了牵连,妻儿等也被流放到白山,并不准用金钱赎买其罪——甚至遇赦都不准回乡!等于是要将沈家二房永远的钉死在东北了。

其实明眼人心里都很清楚,诬告审判沈二爷只是表象,真正的目标是要困死安远侯沈今竹。安远侯手中并无实权,而且做的两件事情——解东海之变、迎海南岛和顺王回归都受到百姓和官员的拥戴,挑不出有说服力的错处来,就像个铁刺猬一样无从下口,反而会嗑坏了牙齿,所以就“曲线救国”,从有二十多年宦海生涯的沈二爷身上入手,没有错处就制造错处,将沈二爷关押大牢了,并用妻儿胁迫,逼其认罪,然后将罪及家人,将沈家二房全部远远打发到东北。幸亏沈家三房人早就分家单过了,加上朝中各种力量的博弈,连衍圣公都罕见的站出来表明态度,为沈家求情,所以没有株连到亲戚家去。

孙秀看到宣判的邸报之后,次日就将官印封起来罢官不干了,他咬破手指在一面白色的旗帜上写了一个血淋淋的冤字,然后举着旗帜往京城方向而去,说是进京敲登闻鼓为沈二爷和安远侯鸣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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