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 14 章（1/2）

出租屋只有一张不算很大的双人床，苏桥和苏小四得挤在一起，为了省钱，苏桥只买了一张被子，两人合盖。

苏桥看了一眼手机电量，确认充满后，他拿着手机先一步爬上床。

手机里又是一堆顾霄发过来的微微语音，他大概是闲得要死，平均半小时发一串，苏桥忙了一天没看手机，现在一打开就是上百条的语音。

简直就是眼前一黑的程度。

苏桥没点开语音，只简单回了个晚安，没想到顾霄竟然没睡，秒回了个六十秒的语音。

“……”

床边，苏小四还站着，漆黑的眼珠望着苏桥，像颗忐忑的小白菜，犹犹豫豫不肯上床。

“怎么了？”苏桥放下手机，看向他，“不想睡觉吗？”

明明他之前煮泡面的时候，这孩子就在打瞌睡了。

苏小四目光在苏桥的腿上落了一秒，为了睡得舒服，苏桥穿的短裤，长腿露着，一条腿支起，愈发显得腿型匀称而漂亮。

“要一起睡吗？”苏小四不太确定地问。

“不然呢？”苏桥感觉有点好笑，难不成他一个小屁孩，还害羞和别的男人睡一张床？

苏小四漆黑的睫毛往下敛了敛，他有点抗拒，又莫名有点紧张。

他还没和人一起睡过。

“赶紧睡吧。”苏桥干脆直接把他抱起来，放在靠墙的那一边，“我这儿也没有沙发给你睡。”

苏小四被放在床上，还被盖上了被子。

苏桥拍了拍他胸口：“乖乖睡觉，明天还要早起呢。”

旧城太乱了，苏桥不放心把苏小四留在家里，明天肯定是要带着一起出门的，到时苏桥上班，至于让苏小四……

苏桥随口说道：“明天我工作的时候，你就在超市门口捡垃圾。”

苏小四闻言目光顿了顿，他盖在被子下的手指握起，明天要去捡垃圾……可他现在还没有力气，都不知道能不能拖动装垃圾的袋子。

不过没关系，这个人很快就会躺在他旁边，然后毫无戒备地沉沉睡去，到时……他就偷偷爬下床，然后默默摸地板收集力量。

苏桥抓着睡前的时间，把今天的账单简单记了记，随后他扭身关灯。

苏小四静默地偏过头，盯着苏桥侧身关灯的身影。

短袖之下，苏桥伸长的手臂白皙得晃眼，连着按下点灯开关的手指，也修长漂亮得惹眼。

可惜下一秒，屋子就陷入了漆黑。

啪嗒——昏沉的黑暗压下来，遮住了苏桥的身影轮廓。

关灯之后，屋子陷入晦暗的昏黑，鲜花小区十分破败，不仅没有绿化，还没有路灯，哪怕不拉上窗帘，外面也透不进来多少光亮。

小区之外，仍旧在活动的小摊与路人的声音，隐隐约约传过来，中间夹着两人轻轻的呼吸声。

苏小四在苏桥的呼吸声里默默想着，等苏桥睡着了，然后他就……他就秒睡了。

困意来得非常直接和单纯，就像是在出租车上的时候，苏小四完全没来得及抵抗，便陷入了安心的睡眠。

苏桥有些睡不着。

他其实还挺习惯和很多人睡一个屋的，在学校和病院的时候，都是几个人挤在一起，然后听着各种细碎的声响入眠。

但他还没和人躺在一张床上过，距离太近了，近到仿佛苏小四绵软细微的呼吸声，就贴在他的耳边响起。

那呼吸声还越来越近，伴随着一阵挪动的窸窣声。

是苏小四侧了过身，他蜷着身体，冰凉的额头贴在了苏桥手臂上，湿润的呼吸扑出来，扫过苏桥的手臂肌肤。

苏桥顿了一下，但竟然不觉得讨厌，反而有种被宠物亲近的雀跃和平静。

就像是失眠的夜里，突然听到了团在身旁的小猫，发出的咕噜声。

好像很吵，又好像很舒服。

苏桥慢慢闭上眼，刚要入睡，系统的声音忽然响起：“他睡着了，我的神，夜深人静，是吃小孩的时候了……”

苏桥听不见地闭上眼。

系统真是够够的，不是让他吃奇怪的东西，就是让他舔地板，他又不是真的疯到傻了。

“我亲爱的神，舍不得吃小孩也可以，你隔壁那个给你下毒的大怨种邻居……”

“明天再说吧。”苏桥试图让系统闭嘴，“等我上完班，我再考虑一下。”

系统还是不肯闭嘴：“那你的金手指呢，你真的不想试一试吗？它可以让你变幻形态，只要是你见过的，不论是什么样的感染者和畸变者，你都可以变出来。”

“比如病院的裂脸老大爷，面店老板的长鼻子，小摊上的皮皮虾头，甚至是礁石上的低级感染体……只要你想，什么样的样子你可以拥有。”

苏桥静了一会，问道：“那我要是想变成苏小四的样子呢？”

系统瞬间沉默。

好半响之后，它出声说：“也不是不行，不过那样的话，你也会变成幼年态。”

苏桥想象了一下自己变小之后和苏小四上街捡垃圾的样子，然后发现……还挺期待的。

**

凌晨一点过，破落的鲜花小区里。

108的人棍邻居艰难地分出一根有些干巴的细藤蔓，尝试着推开109厨房的通风口，那里被一叠纸箱塞住了，边缘还贴着大量胶带。

人棍邻居尝试了好一会，还是以失败告终。

于是调转了藤蔓触手的方向，从自己门缝伸出去，贴着地面，朝着109爬去。

藤蔓触手顶端，一个刺头花噗嗤展开，尖刺一样的花瓣中心，冒出个像是蜗牛触手，但顶部又长着细小眼珠的眼睛。

小眼睛扭动着，刚要往109里偷看，寂静漆黑的走廊里，忽的传来沉重塑料袋拖地的声音，以及沉沉的脚步声。

藤蔓触手顿时往屋里一缩，只探出那颗细小的眼珠，静默地窥视着走廊。

声音越来越近，从走廊入口而来，浓重的血腥味与臭味弥漫过来，熏得人棍触手藤蔓上的鼻子齐齐缩了回去。

只留下尖端的小眼睛，撑大了盯着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