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豪门渣攻（2/2）
挂断电话的时候，他朝对面看了眼，眉头微皱——谢珏书房的灯光还亮着。
他给谢珏发了一条信息，然后回到房间。
555是个很有礼貌的小富二代，它怕打扰宿主的隐私，在沈默打电话前就从他的意识中离开，附身到谢珏的玩偶上。
和谢珏相貌有几分相似的玩偶，睁着眼睛，坐在床边看着自己。
沈默的神色缓和下来，他揉揉555的头，道：“解决了。”
“放心，后天的宴会上刘磊不会出现，以后他也不会和我有交集。”
【宿主你好棒！】555用两只棉花手给他鼓掌：【你这么能干，我们第一个剧情很快就会完成的！只要拿到C以上的评分，我们就有1000积分可以赚！一张一次性强身健体卡只需要50点，可以买20张！】
沈默深蓝色的眸色更缓，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谢珏书房的灯关了，夜色寂静地笼罩四周，月光如流水般落在露台上。
白月光滤镜散发出的光，和他现在看到的光一样么？沈默心想。
“扑通、扑通。”
两只蛾子撞到玻璃上，翅膀上的磷粉在玻璃上留下白色的荧光，随着蛾子向下滑落，变成了两条直线。
沈默：“……”
“你不是已经把那些光环和滤镜全关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555身上一凉，宿主目光如芒在背，令它浑身不自在。
555小小声道：【是这样的，高级道具就算处于未激发状态，也能潜移默化地改造宿主的气质和容貌，让宿主变得越来越迷人，越来越出色。对于人来说可能没那么明显，但动物通常比人类更敏感。不是有句话叫，花香蝶自来！】
“砰！”第三只大扑棱蛾子晕头转向地撞在玻璃上。
沈默：“蝶？”
555：【……】不要在乎这些细节！
【绿晋江真的不能退货的，只能转赠。】它哭着道：【转赠的对象必须是其他宿主，有系统的那种。】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几分钟后，端着一碗泡面的助理又接到一个电话。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连忙把脚从电脑桌上放下来。
“喂，老板？我正在监视刘磊，你不知道，这小子简直坏透了……什么？”
沈默平静道：“明天一早，帮我买10瓶驱虫水。”
“要什么牌子？”
“最强力那种。”
说完沈默就把电话挂了。
助理：“……”
他吸溜一口泡面，自言自语：“盯梢一整晚，明天去绑人，还要帮老板买驱虫水，就不能找个哒哒跑腿么？”
打工人的命，真的好苦。
不过想到今天下午那次神经错乱的表白，助理又心虚起来。
算了，老板他肯定是在故意折腾自己！谁让自己年纪轻轻眼睛就瞎了？
总之老板不会有错，如果有，那一定是打工人的错！
……
次日。
谢珏一起床，谢老夫人就喵喵叫着从隔壁的房间跑过来。
因为《豪门老男人》的剧本至少要达到E以上完成度，谢珏暂时没让简杲枝走，他依旧留在别墅里照顾谢老夫人。不过别墅二楼以上对于简杲枝来说是禁区，因此到目前为止他只见过“谢老夫人的精神体”，并没有见过传说中“抱恙在身、居家休养的谢老夫人”。
而简杲枝从未对此产生怀疑，这让谢珏再一次感叹了剧情强大的洗脑能力。
038已经查看过《豪门老男人》的章节提要，第四、五、六章的内容分别是“谢老夫人和简杲枝相处”、“谢老夫人不喜欢简杲枝”、“谢老夫人刁难简杲枝”。这对谢珏来说不难完成，他把谢老夫人项圈内的人工智能调节到了“经典婆媳剧频道”。
于是，家中经常能听到类似的对话。
谢老夫人悄无声息地走到简杲枝身边。
简杲枝放下手里的活，道：“老夫人好！”
谢老夫人打了个喷嚏，“连这点活都干不好，我儿子要你有什么用？”
说完，谢老夫人因为简杲枝身上的花露水味远远走开，它高高抬起的下巴和笔直竖立的尾巴，令简杲枝自惭形秽，黯然神伤。
038经常追在他们俩身后，把这当滑稽剧看，看得哈哈大笑。
谢珏认为这样不好，简杲枝的性格本来就稍显软弱，反复打击他，只会让他一蹶不振，这并不是谢珏想要看到的。
脱离剧情之后，简杲枝还要正常生活，而不是被剧情变成一个毫无主见的附庸品。
他把谢老夫人叫过来，连接网络，修改了一下它的语音库。
“……好了。”
谢老夫人撒娇地“喵”了一声，跳上床，蹭蹭谢珏的手腕，然后把嘴里的东西放到谢珏手边。
“这是……”
038伸头一看，吓了一大跳。
【这什么玩意儿？拿走拿走拿走！】
床上放着两只大蛾子，个大肚圆。
“这是哪来的？”谢珏问谢老夫人。
谢老夫人也不知听懂了没，它跑到阳台，穿过窗帘的缝隙，喵喵叫了两声。
038帮它推开窗户，谢老夫人顺着水管跳下二楼，跑向隔壁沈默家。路上遇见简杲枝。
简杲枝昨天刚被谢老夫人训斥过，怕她嫌自己不勤快，一大早就起来修剪花园里的树木。
“咔嚓、咔嚓——”
狸花猫从他身边经过，他肩膀一缩，抱紧园艺剪刀。
果不其然，严厉的女声再一次响起——
【整天干这种粗活，怎么配得上我们谢家的门庭？】
【我们谢家不需要没文化的佣人，回你的房间，桌上有五三，平板电脑里给你买了网课，月底之前，我要看到你把高三课程自学完！】
【明年如果考不上大学的话，你就给我离开谢家！】
哎？哎哎？？？
简杲枝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听错。
他放下剪刀，洗了洗手，一路飞奔跑回自己的房间，桌上果然放着一摞崭新的五三和一个平板电脑。
“越哥！”越泽和简杲枝合住一间房，他翻开课本，眼圈红红地哽咽道：“我能继续读书了？"
“读你的吧。”
“我真的能继续读书了？这都是谢老夫人给我买的？谢老夫人真是个好人！她还允许我高考，她、她……”
“我还误以为她不喜欢我，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越泽深呼吸，让自己的胸口不要那么膨胀。
如果他是一只河豚的话，现在已经被简杲枝气得浑身的刺都鼓起来了——炫耀，又炫耀！小鸭子怎么那么爱炫耀？！
看清楚了小鸭子，桌上的书和网课都是我给你买的！
是我！不是什么谢老夫人！
……好吧谢先生给钱了。
“叮。”就在越泽按捺不住想要骂哭简杲枝时，手机收到了来自谢先生的特别提示。
谢珏：给你也买了服装设计专业的教材，还有网课，20岁读大学不算晚。我今天有事，你自己联系哒哒跑腿取件。
越泽：“……”
他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阳光，不一会儿扭过头，悄悄擦了下眼睛。
然后越泽就跑到门口，一边修剪草坪一边等快递。
“哒哒跑腿，使命必达！”
简杲枝离开学校整整一年，见识了人情冷暖后，他更珍惜这个学习的机会，完全沉浸在网课中，快到中午才被开门声惊动。
他一回头，看见越泽手中崭新的课本。
“越哥，谢老夫人也让你学习？！”
“……当然了，你有的我都有。”越泽对上小鸭子惊喜的眼神，别扭道：“不过我是艺考，比不上你。而且我都离开学校五六年了，肯定什么也学不会。”
“不会的！”简杲枝道：“我们一起努力，我可以教你！”
“……”
“明年这个时候我们一起高考，好不好越哥？”
越泽眼神复杂，他把门关上，坐下书桌前：“好吧好吧，我答应你了。”
窗外树影婆娑，一束光透过绿叶，照亮了房间、书桌、崭新的课本。
越泽垂下视线，目光珍惜地注视他现在拥有的一切。
遇见谢先生，是他最大的幸运。
——所以他誓死捍卫谢先生的感情生活！
面对“谢先生今天是不是出门了”这个问题，越泽凶巴巴道：“这是你该关心的么？看你的书去，今天做不完100页习题别睡觉了！”
别想了，你就算考上清华也配不上谢先生！
简杲枝：“…………”
……
沈默收到助理的消息后，向楼下走去。
“喵~”谢老夫人抬起头冲他打了个招呼。
狸花猫在草丛上蹦来蹦去，似乎那里有什么吸引它的东西。
“早上好，谢老夫人。”助理拿着驱虫水从外面走来，他笑着走向狸花猫，“你在玩什么？”
“……”看到地上一大堆白色的、黄色的、花斑色的蛾子，助理浑身汗毛起立，下意识打开驱虫水，朝地上呲呲地喷。
“喵！”谢老夫人被驱虫水的味道刺激到，愤怒地跳起来挠了他一爪子，扭头跑了。
助理还是瘆得慌，他后退几步，绕开那群蛾子，道：“老板，你昨晚招惹蛾子精了？”
沈默拿起驱虫水，先给自己衣服上喷了几下。
不是招惹了蛾子精，是他自己现在就是一只蛾子精！
沈默问：“为什么都是蛾子，没有蝴蝶？”
“啊？”助理想了想：“现在都7月了，大部分蝴蝶都迁移到南方去了，L市是北方，留在这里的只有蛾子。”
【……！！！】原来是这样！
555在沈默脑海中小声道：【宿主，呜呜，我对不起你！】
沈默：“……”算了。
两人上了车，助理道：“那我们现在就去找刘磊？”
“嗯。”
“要不是老板你提起这人，我还没发现和沈家交好的人里藏着他这么个货色。”助理眉飞色舞：“老板你一定想不到我在他的电脑里发现了什么……”
……
【宿主你一定想象不到这个渣攻有多渣！】谢珏和038开车前往商业街。
038道：【我昨晚仔细搜查了他的电脑。宿主你看，他不光对主角受下毒手，还特别喜欢狩猎涉世未深的少年少女，他的电脑里有一个隐藏文件夹，里面保存着逼迫其他人的视频，是他的战利品，经常拿出来翻看。】
【刘家其他人也知道他的癖好，这里有他们帮刘磊处理后续，威胁被害者的聊天记录！被他盯上的受害者可能一辈子都没法从噩梦中解脱！】
谢珏皱起眉头，他的感情很淡，刘家人恰好是他最厌恶的那种类型。
将车停在路边，谢珏将准备好的几条消息分别发给不同的人。
【宿主你在做什么？】
“秘密。”
038一怔，想到这两个字代表什么，它露出惊喜的神色。
被宿主这个大魔王盯上，刘家肯定好不了！
038得意地笑着，迫不及待想看到渣攻的下场。
能让宿主手下留情的只有我一个！这么想着，038心中居然生出一丝自豪。
【宿主，我给你带路！】它按照自己植入的病毒，带领宿主在繁华的街道上拐来拐去，最终走进了一家大型商场内部。
……
“总之，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像他这样脏心烂肺的人了，”助理总结道：“今天一过，我就把他电脑里的东西打包交给警察，另外税务局应该也对他电脑里的假账很感兴趣。”
沈默：“做得好。”
“小意思。”助理得意一笑，和沈默一起走进商场，“刘磊今天有一场合作要谈，他一早上都会待在这座商场顶楼的酒店内。老板，你想怎么做？”
“是把人绑走，弄到某个废弃仓库里关着，还是……”
他伸出手，在自己脖子上横着比划了一下。
沈默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们是守法公民。”
“了解。”
把人绑了，关起来，饿个两天然后报警。
助理道：“老板，我们走！”
“……等等。”快到目的地时，沈默告诉555，“打开万人迷光环。”
【已为宿主打开万人迷光环、白月光滤镜、半永久茶艺妆、初恋香水、一见钟情美瞳……等108个道具。】
沈默：“……”
他对突然情不自禁开始念14行诗的助理道：“别回头，向前走！”
“哦。”
打工人的自觉战胜了道具的诱惑，助理一咬舌尖，把“我可否把你比作夏天，你不独比它可爱也比它温婉”咽回肚子里，大步向前走去。
……
谢珏让038拿着一次性催眠卡，成功将刘磊引出会议厅。
他在谢珏的暗示下走进洗手间。
【宿主，你要做什么？】038用兴奋的语气问：【要敲闷棍么？】
它从小黑屋里找出一根狼牙棒，在手里掂了掂。
“……不必。”谢珏兑换了一张一次性易容卡，捏在手心，跟在他身后。
这时，他听见不远处传来剧烈的轰动。
“快看！好耀眼的男人！”
“他比钻石还要璀璨，比太阳还要醒目！”
“啊，我的眼睛！”
谢珏脚步一顿。
【没关系，】038道：【可能是哪个明星来这里表演吧。宿主，先忙我们的事。】
“你说得对。”谢珏忽略心中一丝异样，走入洗手间。
半分钟后，助理带着沈默一路披荆斩棘、排除万难，终于来到洗手间门口。
他闭着眼睛，对沈默道：“老板，刘磊就在里面，你先进去！”
说罢，他为沈默挡住汹涌的人潮和咔嚓咔嚓的闪光灯。
“不要挤了！我们老板不是明星！不签名！住手！”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小简：谢先生，为什么要学习？
谢总：不学习，看到万人迷光环，你就只会说，“快看！好耀眼！”“比钻石还闪！”“啊，我的眼睛！”，学习之后，就会变成“我可否把你比作夏天，你不独比它可爱，也比它温婉”。
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