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刀洛然（三）（2/2）

走出了百十来米，他又突然停住了脚步。身后的两人“哎哟”一声撞在了一起。

他再度转头，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宫殿。红墙绿瓦，宫里的一贯标配，长安宫三个字写的端端正正，穿着蓝衣的小宫人正在将漆红的大门缓缓合上。

长安宫的门向来都是关着的，不欢迎外客来，里面那人也不愿意走出去。

“走吧。”

“你说今儿个大人怎么了？怎么感觉见了长安公主之后就怪怪的？”

“哪里是见了才怪，你没见着今日听说长安公主要见大人的时候，大人扇子都惊掉了……”

身后两个小宫人絮絮叨叨的说这话，白巳东就当穿耳过的风，不去计较。只是随着两人的话，思绪却在不断地飘远。

“我听我干娘说过，大人没上山的时候，和长安公主经常玩在一起。”

“都多少年的事情了，你都知道。”

“你说大人和公主是不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人揣测道。

“哎，那又如何，如今公主都要和亲了……”

她要和亲了。不，她要死了。

很早之前白巳东就知道这件事了。

“小胖子，我要死了，你会难过吗？”半坐在床榻上的少女，头发枯黄，眼睛深深地凹了下去，整个人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端着一碗盛满药的白瓷碗，只觉得那药碗在她手中摇摇欲坠，似乎马上就要掉到地上摔个粉碎。

可她的手端的稳稳的，没有分毫的颤抖。

“你要死了吗？”偷偷摸进去的小胖子问道。

“也许今天，也许明天，总有一天，我要死的。”她说，然后明亮的眼睛看着他，“你会难过吗？”

怎么不会？整个心像是在油锅里煎了一圈，又放到了冰水里，在咔嚓咔嚓的声音中碎成了粉末，又用水捏在一起。

可她总要死的。谁也逃不了一个死字，即便是传说中能够救国的天命之女，到了时间，也是要死的。

而且比起她和亲嫁给他人，白巳东觉得，自己好像更能够接受她去死这件事情。

爱不爱长安？他说不清楚，兴许是爱的，或许又没有，但总归是不愿意看见她嫁给别人的。

既然你的心愿是护住燕诗雨，那他自然会满足。

……

帝王攻略系统是什么时候与淑妃解除绑定的，已经不重要了。反正她已经疯了，在护送长安公主和亲的队伍出宫之前疯的。

那日白巳东托人给洛然带了口信，说会送她一个礼物。然后就听闻国师进了燕帝的御书房，两人长谈了起码三个时辰。

“淑妃为何会疯？”按理说，若是与攻略系统解除了绑定，难道不是直接就灰飞烟灭了吗？

7991解释道：“并非所有的系统都会像主神一样在已死去的灵魂中挑选执行者，不少攻略的系统都是直接在任务世界挑选合适的攻略者，如果完成任务便会正式受到系统的承认，正式与系统绑定，就像宿主完成了第一个任务之后我才出现一样，因着做第一个任务的攻略者并非是靠着系统才活下去的，所以系统也没有抹杀的权利，只能在离开的时候，抹去攻略者有关自己的记忆。”

不过这个所谓的帝王攻略系统对于淑妃未免残忍了一些。

按着7991的说法，它们是有本事让人失去记忆却毫无察觉的，不过攻略所用的手段，是最为简单粗暴的。

“真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