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 撕脸(2/3)

范牙随即一肃:“姒学博,你要谈便谈,要争便争,何苦把我秦宫变成一个戏台,让我学士看这一出闹剧?”

“唉唉唉!”韩孙忙抬手笑劝道,“人家姒学博就喜欢这样,咱们主随客便。”

“你也是!”范牙对韩孙更不客气,“这丑戏有什么好看的,谈便是了!”

这一幕,本是极其少有的,司业与祭酒当众的恶语相向,放在平时完全可以引发法墨争锋的冲突。

然而此时众学士品着,却总也害怕不起来。

就连被冒犯的韩孙自己,也都不太严肃,只一扭身,与姒白茅道,“生气了,司业真生气了,姒学博,你要做什么快做吧,别绕了。”

姒白茅眼见韩孙嬉皮笑脸的样子,面色霎时一沉。

我挑衅檀缨,逼他主动请谈,再勉为其难应之,不正是为了保你韩孙的面子么?

否则我在此耀武扬威,杀进你秦宫争锋,最终脸上无光的不也是你?

好好好,既然你们拆台撕脸,那我还顾忌这许多做什么?

姒白茅只心下一横,便与范牙阴声道:“范司业,我完全不懂你和祭酒在说什么,在我眼里,你们才更像是演戏,时而招摇引目,时而欲盖弥彰,便如你昨日暗合檀缨碎道我师一样。”

范牙顿时双目圆瞪,立身而起:“姒——白——茅,如此欺天之诽,是要武论的。”

此刻,每个人都好似感到了一阵耳鸣。

之前多数人好似真的是在看戏,虽有波折起伏,却也不至于深陷其中。

但现在,他们好像每个人都被人拎起来抽了两个大嘴巴。

瞬间失语呆目。

这一天不是一直都好好的么?

不是承师业发资材呢么?

怎么就突然把脸都撕了呢?

更让人始料未及的是,面对范牙,姒白茅竟寸分不让,击桉而起,反瞪了回去:“范牙!我师仇在此,会惧你武论?我只问你,唯墨争锋之事,为何不如实相告?!”

范牙也不客气:“争锋已罢,不应再生新仇。”

“已罢?以我师碎道而罢?!”姒白茅扬臂怒道,“你身为秦地墨家之魁,对争锋之事如此隐瞒,是要护谁?是在保谁?!”

范牙直言:“护吴孰子名节,保墨家声誉。”

“笑话!”姒白茅横臂一挥,“是在护你孙范画时,保你徒檀缨吧!”

范牙沉沉一叹:“他们不需要我保,墨家才需要,你才需要。”

“哈哈哈哈!”姒白茅指着范牙与众墨道,“听到了么?秦宫的司业就是如此看待我墨的。”

众墨特别是王墨听闻如此争锋,眼见范牙如此对答,亦是满眼义愤填膺。

“司业,你是说檀缨只身可灭墨?”

“多亏有司业在才能偃旗息鼓,我墨家躲过一劫了?”

“檀缨墨考如此轻狂,此是对我墨的公然相蔑,全拜司业宠溺啊!”

正激奋之间,却闻“咯咯吱吱”的车声自宫门传来。

再望过去,只见一手推木车停在大堂门前,三名女子正从车上往下搬一个个实例器材,就好像堂上的吵闹不存在一样。

如此惊愕之时,檀缨也终抖身而起,朗然而宣:

“唯物家已尽聚于此。

“汝小儿。

“可要亡墨?”

“檀——缨——”姒白茅一点点,一点点转向檀缨,俯目而视,音声而言,“范牙已尽悖墨规人德,不配为我墨家主谈,便由我,灭你唯物!

此时。

等候已久的韩孙终才起身,按捺着天下大乱的激动,一臂斩下:

“既然没人想指这路。

“便于此续那唯墨争锋!

“此争锋之谈,负血海深仇,可谓不灭不快!

“理尽若难分胜负,可以武论为终决,生死自负。

“如何?”

“好!”姒白茅再是重重拍桉一击,“武论为终决,生死自负!”

檀缨亦行至台下,稳稳点头:“以武论为终决,生死自负。”

“善!”韩孙就此大步走下高台,“赐席,开谈。”

吩咐过后,他便默默屈于檀缨身后,双手往身后一负,只美美看着姒白茅,笑而不语。

姒白茅只浑身一颤:“祭酒……你想做什么……”

“法唯联合。”韩孙眉一扬手一抬,挽起袖子指着自己道,“我为协论!”

“?!?!??!”姒白茅慌极巨颤,扶桉方才站稳。

法唯联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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