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沸腾（3/4）

“臭瘪三！你他妈还有脸出来！”

楚宵沅犹豫要不要出去制止。

紧接着竟然听到了许涛泽的声音。

“王嘉成滚开！”

“让我来！”

“……”他怎么也来了。

楚宵沅几乎能想象得到外面是个怎样混乱的场景，赶紧要开门出去，结果听到一个名字，顿住。

“刘义阳你他妈竟然还有脸出来？！”

“你现在好了啊，风风光光退役，还跑到个韩援队里去当教练回来对付GOD？！你他妈哪来的脸？！”

王嘉成打一半也有点懵，这什么情况？许涛泽怎么会在这？

倒是刘义阳被他们打得脾气都没了，缩在厕所墙角，蹲着就捂着脸哭。

“对不起……我也不想的，但我没办法……”

楚宵沅敛下眼帘，又是这句没办法。

他回想起当年那场比赛上场前。

“义阳，你怎么了？看着脸色不太好？”候场室，楚宵沅注意到刘义阳不对劲，上前询问。

低垂着头，左手紧紧握住右手的刘义阳摇头：“没事。”

楚宵沅注意到他的手，问：“你是不是手伤又犯了？”

刘义阳将手收回，忙抬头：“没有，我能上。”

楚宵沅凝重地看他一眼，决定：“好，你先上。”

第一局，刘义阳在决赛圈发生严重失误，GOD险些被灭队。

楚宵沅下来就直接说：“第二局替补上，刘义阳下来。”

那场比赛，最后因为开场落下的积分没能追上，GOD拿到亚军。

俱乐部里，刘义阳一直很沮丧，楚宵沅看他紧紧握着右手，上前安慰他：“义阳，手不要紧吧，我给你安排理疗师。”

男人抬头，面露难色，勉强道：“队长，我的手真的快不行了，我也不想拖累队里，正好要到转会期，趁着我还能打，我去其他……”

“别想那么多。”楚宵沅坐下来，伸手搭在他肩膀上。刘义阳错愕地抬头看着他。

楚宵沅低声安慰他：“今天我放你下来，确实是因为你的手状态不好，但这只是一时的，是我忽略了你，给你太多训练，之后按照理疗师的减半，先好好休息。转会的事别提了，要是觉得签约费不够可以说。”

刘义阳刚刚暗下去的眼睛又亮起来，他为难地低声说：“队长，其实我确实需要些钱，我家里出了事，需要一大笔钱，你要是能够……”

“差多少？”

“……两千万。”

楚宵沅眼神微诧，点点头，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好，那我给你再签两个赛季，两千万。好好养着手，咱们把冠军拿回来。你再撑一撑，许涛泽刚退没多久，再等等，等我找到合适的人替你，你再休息。”

……

昏暗的基地走廊。

“义阳，我新找的小孩不错，等他通过了青训生选拔，你想休息就休息，把手伤养好了，转去哪都可以。”

这是楚宵沅在退役前跟刘义阳说的最后一次对话。

后来，突发事变，他退役，离开GOD要出国前夕又找了一次刘义阳。

却意外撞到他在打电话。

“那傻逼天天求着我别退役，结果自己掉头走了，丢下这么个烂摊子。早知道我演这么久干嘛？我的手好着呢，早想走了，别的地给我开的价一千三四万，多少年了，这GOD也不见涨，真当讲感情不要钱？不过要不是他这傻逼把自己的那份签约费也给我了，我早走了。行行行，没问题，以后聊。”

刘义阳挂了电话，转头就被楚宵沅一拳打了上去。

挨了一拳，刘义阳看清是楚宵沅，心一虚，又被楚宵沅狠狠揍了一拳。

刘义阳被打得火气上来了，反手要还击跟楚宵沅对撂。

楚宵沅当即冷笑：“好啊，在役职业选手你打啊！最好打重点，给我终身禁赛！”

他这话一出来，刘义阳慌了，也不敢动手了，忙拽着楚宵沅的袖子求饶：“Glod，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这样，我们一起打了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没感情？刚刚那些话都是说给外人听的，你别信……”

楚宵沅拳头收回来，恨恨看着他求饶的模样，问：“你的手伤到底是不是真的？”

“真……真假假还有那么重要吗？”刘义阳不敢看楚宵沅，低头说，“Glod，我之前跟你说我家里出事是真的，我弟学习不好，出社会的早，后来被人骗做生意，借了网贷，越欠越多，我怎么给他填都填不了。是有人说，我要是能稍微……就稍微手抖一下，就可以给我一笔钱……”

“我真的是……我当时想就算只是失误一下，我们也能追回来赢的！”

楚宵沅愤恨地盯着他：“所以你那时候就已经在打假赛？”

“不是不是，我就……就偶尔，没有一直……”他话没说完，楚宵沅的拳头终于没忍住又是一拳！

“什么叫偶尔？！”他颤抖着手看向他，“刘义阳！你是职业选手！”

刘义阳被他打得一边脸都青了，嘴角流血，央求了许久，这会儿被他这句激怒，突然爆发怒吼道：

“那我有什么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那是我弟！我不帮他，他就得死！全家人跪在我面前求我！你懂什么？！Glod，你比我有本事，比我签约费高！整个GOD都唯你是从！你明白什么？！”

怒吼完，刘义阳又懊恼，忙上前拉着楚宵沅的衣服转眼双眼就溢出泪来，苦苦哀求道：“Glod，你现在已经退了，就别管了好吗？我在GOD就剩一个赛季了，我答应你，接下来好好打，给他们时间找突击手，你也答应我，别把我的事说出去……”

他见楚宵沅丝毫没有松口之意，翻脸威胁：“你要想好了，GOD现在根本没有能够打的突击手，一旦我出事了，你又走了，GOD就完了，还能不能打晋级都难说。”

刘义阳看出楚宵沅在动摇，忙不迭继续说：“还有那个Fox，你走了他就一小孩，这两天魂都快没了，现在只有我，只有我能稳住GOD，我不能有事，否则Fox就算再天才也得废了……”

“好，念在我们这么多年队友，我不说出去。”楚宵沅身侧握紧的拳头渐渐松开，他低着头看着面前曾经一起并肩战斗的队友，冷笑道：“但是最后一个赛季，你必须给我好好打。”

他甩开他的手，低头看着满眼泪水看似悔悟的前队友，最后忠言道：

“刘义阳，别再侮辱你自己了。”

趴跪在地上的刘义阳闻言死死握住拳头，愤恨地盯着他离去的背影，咬牙道：

“楚宵沅，不是谁都跟你一样永远是个小孩，只用玩游戏就行！你看看清楚，我们早就长大了！而你，还不是也迫不得已退役？”

离去的人身子一僵……

……

后来楚宵沅出国，不到半年，许涛泽跟他打电话说GOD出事了。

刘义阳死性不改，继续打假赛，GOD几次战败，投资商纷纷撤资，战队资金出现了问题。楚宵沅得知情况后，把自觉身上能动的钱全给王嘉成汇了过去，总共六七千万，几乎是他这些年打比赛的所有积蓄。

哪知道竟然被刘义阳得知，提前设下骗局，王嘉成不知道刘义阳的事，对他十分放心，等对方退役走了以后，才发现有问题，钱已经被对方设法套走了。

王嘉成那阵子心里苦得不行，Fox作为新队长刚上任，GOD水平持续下滑跌落，大部分粉丝都把怨气发泄到顾庭燎身上。

直到顾庭燎发现了俱乐部不对，资金出现问题，王嘉成没敢提钱是楚宵沅投资的，只敢说最后一笔投资被刘义阳骗走了。

谁料到没几天，顾庭燎二话不说，划出一笔巨款，直接将GOD买了下来。

王嘉成当时哭哭啼啼的，又惊又吓，开口就是浓重的哭腔：“……你爸到底是谁啊？”

“这是我的钱。”此时的顾庭燎已经渐渐从颓废中走出来，GOD的危机让他开始振作起来，也几乎在一夜间比从前更沉稳，他微眯着眼睛警告他：“你要敢再被骗了……”

“不敢不敢！”王嘉成破涕为笑，“我保证！”

楚宵沅是后来听王嘉成说钱被刘义阳骗走了，但又听他喜上眉梢地说：“不过Fox他家是真有钱啊。顾庭燎自己随随便便就拿出来快一个亿，俱乐部现在干脆在原基础扩建装修了，就是刘义阳那混蛋走了，还没有合适的突击手。”

楚宵沅在电话里听他念念叨叨，无奈说：“我帮你留意。”

再后来，他推荐了在北美赛区认识的张扬宇过去。

……

楚宵沅回神时，外面已经几乎没什么动静了，他沉着脸从过去的回忆里抽出神来，因为刘义阳那个人渣，他觉得自己刚刚对BLU似乎还是太仁慈了。

下一场水友赛快要开始，他步履匆匆地赶回去，刚掀开帘子。

一眼看到顾庭燎站在里面，怔住，忘了这茬了。

顾庭燎似乎诧异他竟然还会回来，盯着他看了许久，沉声问：

“不是说不来了吗？”

哪知道楚宵沅完全不按套路出牌，腆着脸笑：“真香……”

顾庭燎神情一顿，抿唇，转身要走，楚宵沅忙追着上前，忍不住开口：“今天如果赢了比赛，就把我签回去好不好？二队也行，替补也行，只要是GOD。”

背对着他的顾庭燎身形一顿，半晌才回头盯着他，冷声问：“那么多战队可以选，为什么非要是GOD？”

“因为……”楚宵沅眼神下意识躲闪，“因为我就是GOD出来的……GOD现在也缺个突击手……”

“没有你，”顾庭燎冷冷打断他，“GOD照样可以拿冠军。”

楚宵沅哑然，这是事实，即便现在落落实力还有差距，但他进步很快，潜力也大。没了他，GOD照样可以拿冠军。

他抬眸，镜片后的眼眸看向顾庭燎，坦诚道：“实话是，因为你。”

他身前的顾庭燎瞬间僵住，立即转身背对着他，身侧握紧了拳头。

楚宵沅有些急：“小狐狸，我……”

“出来，”顾庭燎打断他的话，楚宵沅不解，他补充道：

“我不喜欢有人在我背后，出来打。”

说完，他就走了出去。

楚宵沅懵了，忙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