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苏醒(1/2)

这应该是个礼堂。

面积宽阔,装饰奢侈,只不过现在一片狼藉,杯盏、桌椅、窗帘布……乱糟糟的堆在地上,几乎没下脚的地方。

唯一还算完好的,是围绕着一圈鲜花的礼台,但因为厅中那越来越剧烈的厮打,也显得岌岌可危。

……苏沫就是在这样的情境下醒来的。

她其实醒了有一会了,但意识直到现在才算是清醒了些,透过眼前朦胧的纱,她有些迷惘的望着前方。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那是一群正在扭打的……男人?

或者,形容得准确一些,是大约3-5人,正在围殴一个穿着白色新郎装束的男人。

他们打得难舍难分,苏沫实在没办法从那扭成一团的人堆里,看清他们的脸,但还是能分辨得出,这些人大多二十出头。除了那个穿着新郎装的男人,其他人也都穿着西装,虽然现在他们的衣服上沾满了果汁啊、酒液啊之类的,差不多都揉成了破布,但还是透着:很贵!的气息。

总之,一看就是社会精英,是绝对不可能跟她有什么交集的。

所以她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

苏沫记得,她明明是在学校后礼堂里睡午觉,还特意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初夏的清风拂过,满壁的爬山虎簌簌轻响。

学校的广播台正在播放午休音乐,半梦半醒之间,她隐约听见一个清朗的少年声音在念着:

‘我怎么能够将你比作夏天?’

‘你比夏天更美丽温婉……’

“够了!”

一声爆喝,把苏沫从回忆中拽了出来。

厅中的围殴好像暂时告一段落,穿着新郎服的男人被揪着领口拎了起来,有人呵斥他:“够了吧!她能被这样折腾吗?要是她有什么损伤,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过了几秒,那个被拎着的‘新郎’,才有了动静。

“呵呵。”

苏沫听见他低低的冷笑了一声,一点也不顾忌自己正被拎着、随时要挨打:“秦先生。”

他用一种十分平静的语气,“你们不请自来,又在礼堂大吵大闹,破坏我跟苏苏盟约的重要时刻,未免失礼。”

于是,下一秒,他果然就又挨了一拳。

“你他-妈——”

被称为‘秦先生’的人一拳打在‘新郎’脸上,他咆哮了一句,似乎顾忌起了涵养,硬生生憋了半天——没憋住:

“你放什么狗屁呢,你这崽种。把人从疗养院里偷出来,在这偷偷摸摸搞事,你也配跟我谈教养问题?”

顿了顿,他又不甘心的补充:“还有,脸别太大,想跟她结婚?你配吗。”

接着他用力推搡了一下,厉声道:“马上把那玩意给我打开!”

秦先生松开了手,新郎便蹬蹬后退了好几步。于是在苏沫的眼中,就是一个被酒水染得五彩斑斓的背影迅速靠近。

她连忙眯起眼睛,心如擂鼓。

在那位秦先生大吵大闹的时候,苏沫在尝试起身。

她醒来的时候,便发现自己是躺着的,但是除了一双眼皮能动,身体其他部位,像是跟大脑失联了一样。

她确信自己是不认识这些人的,不仅不认识,苏沫现在还觉得这些人都有点不太正常,最好远远避开。

但是刚才,虽然短暂,苏沫却从那个‘新郎’的口中,听见了——‘苏苏’这两个字。

苏沫心中泛起了古怪的感觉。

她的小名,就是‘苏苏’。

‘哐’。

一声沉闷的碰撞声后,苏沫感到周围轻微晃了晃。

她悄悄的睁开一条细缝,便看到一道淡淡的影子,好像是有人正俯身看她,接着——滴答,一点血珠落了下来。

苏沫眼见那血珠落下,突然间心砰砰直跳,直到此刻,她才惊悚的发现一件事情。

她好像……是躺在一个玻璃柜子里面。

她之前没发觉,主要是这玻璃的材质太过透明,一点杂质也没有,完美隐形于空气,现在落了血点在上面,她才终于察觉。

接着,一张脸凑了过来,“新郎”站在玻璃柜旁边,俯身注视着她。

苏沫赶紧放轻呼吸,装作还未苏醒,眯着眼偷偷观察。

这礼堂里的怪人们闹了这么久,她才终于看清这新郎的脸,平心而论,这是个十分英俊的男子,不过苏沫对人的脸有轻度的辨识障碍,只能模糊的感觉到他长得不错,而这人刚才又被照脸狠揍了一拳,半边脸肿得有点变形,苏沫看到的那些血珠,就是从他的眼角滑下的。

细细的血丝在他的脸上蜿蜒着,宛如泣血。

苏沫看着他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口中发出了低低的叹息,而后‘砰’,他闭着眼睛,将额头抵在了玻璃上。

苏沫差点吓得叫出来,就听他说:“十年了。”

“她已经昏睡了十年,”他的嘴唇蠕动着,“醒来的可能性,越来越渺茫。”

苏沫感到阴影淡了些,便见贴在玻璃上的脸移开了,新郎站了起来,接着‘啪’一声,她眼前的玻璃徐徐掀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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