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山鹰寨(1/1)

在暮春的静心照料之下,才过三日,安寅身体已基本恢复,本想道别再走,可是想到暮春每日依靠马场大河之水雾幻化成人形的时间非常短暂,为了暮春早日魂有所依,大早就急忙离开暮春的洞府前往观音山。

由于几日未见阳光,走出洞府,感觉空气是那么的可贵,阳光是那么的美好。想到暮春魂魄不附,这么多年一直久居谷底的阴洞之中,安寅心里一阵酸楚。于是加快脚步沿着奔腾的马场大河不断行走,寻找上山的小路,可全是悬崖绝壁,无路可攀。仰头一看,前几日家父和安家所有人都葬身的悬崖绝壁之处,形如一只展翅翱翔的雄鹰的嘴巴,那条山路至隘口处就像雄鹰的腹部到嘴角的一条灰白色的斑纹,从下往上看,像是一只准备觅食的雄鹰监视谷底的一切。

“难道这就爷爷常说起的老鹰岩吗?”安寅自言自语道。

安寅对准老鹰岩尾部的位置在大河岸边的芦苇林中艰难的乱踏着前行,手臂和小腿被荆棘刺划出一道道口子,混着汗水火辣辣的疼。在悬崖上拉着古树藤一路攀爬,终于到达山路上。

安寅心里想着父亲还有白龙驹,就急急忙忙的跑到山崖的隘口处查明情况。来到三天前打斗的现场:四处还有血迹和残留的盐,在靠山体一侧找到了父亲使用的一把短刀。安寅心中顿时感到天旋地转,大脑一片空白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泪水挂满脸颊,他赶紧用衣袖擦去泪水,忍着悲痛继续找关于白龙驹留下的一切,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难道被山贼拉走了吗?不可能!白龙驹只听自己的,也只有自己骑得走,难道也遭遇不测了吗?……”一连串的疑问出现在脑海里面出现。

安寅正在不断假设之时,忽然从普定方向走来两个黑衣人,前面一人挑着两坛子酒,后面一人背着一箩筐肉。他赶紧侧身隐藏在垭口前端的悬崖之后。

这两个黑衣人穿的衣服跟哪天打劫的山贼一模一样,边走边说:“三天前我们山鹰寨这一票可是赚大了,今天寨主让我们哥俩下山打酒买肉好好庆贺,晚上我们得好好喝过痛快,哈哈哈……”

“哪天可惜那匹宝马跑了,寨主为这事一直不高兴呢!你别说,哪个毛头小子功夫还不错,断送了我们几个兄弟的性命,要不是寨主及时出手,你我恐怕都是他的刀下鬼!”

“反正他都死了,看你还怕的,呵呵!他们没有一人逃过,也不会有人知道是我们山鹰寨干的,谁也不会来找我们寻仇。”

听到这里,想到父亲惨死刀下,师傅坠崖身亡,堂兄、家丁、马夫们个个身亡的画面,安寅怒火中烧,不觉心生一计,誓报安家之仇。

两个山贼经过垭口就往南爬山回寨,安寅一路偷偷跟随,此去山鹰寨山路陡峭,岩石怪立,东转西转,约莫一个时辰至山寨大门,有两个守卫手持红缨长矛一左一右伫立。回寨山贼和两个守卫跟打了个招呼,便径直上山而去。

安寅摸清山贼老巢之后,抓紧时间下山而去。一路寻找师傅付成方教过自己认识的一味剧毒草药,名曰:过雪上一枝蒿,这种草药喜阴,常年生长在山间溶洞口之处,它只能外用,不能内服,还有一名曰:磨三转,意思是拿着在碗里摩擦几下,喝了碗里水就会死,可见其毒性之强。

安寅一路上仔细寻觅溶洞,一路在山林间找些野果充饥,终于在半山腰的密林之处发现了一个斜伸的岩洞,远看就像一个癞蛤蟆张开的大嘴。来到洞口,看到洞口上方悬挂着一根根晶莹剔透的石钟乳,每一个石钟乳都不断的向下滴着水,滴滴答答的声音此起彼伏,犹如在演奏一曲幽怨的交响乐。安寅仔细的收寻,终于在一块岩石的青苔之上发现了一株,再往里看,还有几株,一并收入囊中,火速向山寨奔去。

来到山寨大门口,躲在一弯道的密林之中,只等天黑再稍作行动。

天色渐渐暗下去,天边的火烧云染红了西边羊场的天空。安寅的内心复仇的火焰也越升越高,似乎快要把心脏烧焦,有一点窒息的感觉,他深吸了几口气,探着身子顺着路旁的密林靠近大门。

之前的两个守卫已经换班了,这两个应该是晚班。安寅扔了一块石头落在离大门十米远的路下坎,两个守卫连忙大喝一声:“是谁?胆敢在此造次!”说着直奔下来一看究竟。安寅绕至身后,右手勒住后面一个的脖子,左手拖住下巴一旋,咔嚓,脊椎立即断裂,随即拿起已死山贼的红缨枪,刺中转过身来的守卫的胸口,转身一个旋风腿把刺中的守卫踢落山崖。赶紧把另一名守卫的黑色衣裤头巾换在自己身上,解下佩刀插在腰间,也将这一个推落山崖,随后奔向山寨。

来到寨中央大堂之外,见四处木楼林立,大堂中央摆了两排长条木桌,坐着约二三十人,后面站着的也有四五十人,山贼后面两边的石墙上悬挂着七八盏桐油灯。大堂正中央坐着的彪形大汉正是哪天把自己摔落山崖的山贼,只听见众人敬酒称他为:大当家。

安寅不敢停顿,借着忽明忽暗的灯光径直走了进去,站在众人之中,找个碗筷,假装喝酒吃菜,余光不住的扫视那两坛子酒的位置。通过观察,就在不远处,由一个贼人不住地倒出分给众人饮之。安寅拿着碗走过去,假装吃饱喝足,拍拍贼人之手:“喂,老兄,我已经吃饱喝足,你就快去快活一下,小弟替你,何如?”贼人一听此话,见众人喝的好不快活,马上答应,把酒坛子递给安寅。

安寅接过酒坛,借着昏暗的灯光,拿出“磨三转”扔在酒坛中,心里想:”爷爷我让你们三转也磨不了,直接一转呜呼!”

一坛酒一转眼就分喝光了,安寅接着开启第二坛,如法炮制。第二坛酒还没有分喝完。只见众人一个个东倒西歪,站着的倒下,坐着的趴下。安寅见状,抽出佩刀,奔向贼人头目,大喝一声:“狗贼人,拿命来!我乃羊场安家少爷,还我父亲大人性命,还我安庄三十余人性命!还我暮春性命!”贼人头目一听,惊恐万分,站起来刚要拔刀,可是已经身中剧毒,刀还没有拔出就被安寅直接将头颅砍落在地。

还有十几个昏昏沉沉的也吓得连滚带爬往外逃。安寅杀红了眼,追上去一个个手起刀落,顿时大堂中血流成河。有几个上菜的农妇见状,连忙磕头求饶,此刻安寅就像一个刚从血河里面沐浴出来的血人,两眼如同山林里的豹子,刚要举刀,忽然心软了下来,想到他们也是被逼上山,就放了她们。安寅瘫坐在大堂门外。整个山鹰寨此刻死一般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