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节(1/4)

副官是不是被姜御医的冤魂缠上,以致神志不清了,又想着,此时必须向师长报告,否则自己恐怕要受牵连。

他转过身要去找姜师长,偏生宣怀抿这时说,“你过来,帮一帮忙。“

马弁一呆,正犹豫,宣怀抿已经生气了,尖着嗓子说,“不听我的吗?你叫什么名字?哪个营的?”

马弁便有些怕了,说,“宣副官只管吩咐。”

宣怀抿说,“在棺材里看不仔细,你和我一块把他抬出来。”

马弁心里大叫晦气,无奈官大一级压死人,只好和宣怀抿一道,把死人从大棺材里抬了出来,放在地上。宣怀抿半跪在地上,解了姜御医身上的寿衣来看,见胸口被车撞得塌陷下去,干涸的乌色的血粘在模糊伤口上,断掉的白骨从肉里戳出来,实在恶心。幸好除了胸口外,其它地方还都完整,只是一些擦伤。

若换了别人,至此也就自觉误判了。

可宣怀抿不知为何,见了姜御医乌青色的脸,想起昨天和白雪岚在病房中的一番交涉,太阳穴越发突突直跳。白雪岚是什么人,身为海关总长,表面镀着法兰西留学的金,一肚子土匪勾当。城外小树林里放肆杀人,城里抢洋人的货,打军长黑枪,绝对是背后捅你一刀子的阴险货色。

这种人,当面说出把宣怀风送给展露昭的话,能信吗?

只是这姓白的也太厉害了,昨天在病房里,把戏演得十成,竟叫军长和他都生不出疑心,差点忘了他的真面目。

宣怀抿越想越真,越不肯死心,非要在姜御医身上找出证据来。

那马弁见他对着一个死人,翻来覆去的看,心里暗暗害怕,悄悄往后退了一步,问,“宣副官,没别的吩咐,我先下去了。”

宣怀抿说,“怎么没吩咐?你过来看看这尸首。愣什么?当兵的人,连死人都怕吗?”

马弁自叹倒霉,本想着在屋子里看守棺材,比在门外晒太阳值班好,谁知道撞上着邪门事,只好无奈地挪着步子上来,低头看了一眼,不甚积极地问,“看什么?”

宣怀抿说,“你看这人,死前有没有被拷问过?仔细看,要是找出来,给你一千块钱。”

马弁听见这么大的赏钱,精神一震,也不忌讳死人了,认真地看了一番,摇头说,“看不出来。”

宣怀抿叹了一声。

他当然也是看不出来,才叫了马弁来帮眼,看来自己确实是没有遗漏的了。

可是姜御医若没有被拷问,那自己的推论便没有一点立足之地,如果毫无证据地贸然去告诉军长,只会让军长以为自己搞鬼,一顿痛骂绝跑不了,说不定还要挨一顿鞭子。

这关系到自己男人的事,宣怀抿怎么能放弃。他盯着那已经变成青灰色的山羊胡子的脸看了一会,猛地一咬牙,说,“再查一次!”

便又伸手动作起来。

这次不但揭寿衣,连鞋袜也不放过。

宣怀抿正把一只袜子扯下来,忽然耳边窜进一声雷似的怒吼,“姓宣的!你抽什么疯?”

姜师长不知从哪里得了消息,领着几个亲信怒气汹汹的赶过来,一看叔叔的尸首被放在地上,寿衣翻得乱七八糟,连鞋都脱了,顿时眼都红了,冲上去,啪!地一个耳光,把宣怀抿打翻在地。

犹不解恨,又伸手往腰带上拔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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