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2/2）
华生端来了茶，打量着沙发上的伊丽莎白；班纳特小姐。
她很年轻，大约二十出头，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透露出微微的担忧。
“我下课后从学校直接过来的，抱歉没来得及通知你，谢莉，我只是在想……”她谢过华生的茶，捧起杯子，有点犹豫着怎么开口说下去。
夏洛克双手环腰，靠在躺椅背上，目光扫过她的手提包。
“我知道，你妹妹失踪了——玛丽莎，或者吉蒂，抱歉，我记不住你那几个姐妹的名字，是叫玛丽莎么？”
“是莉迪亚。”伊丽莎白纠正，挺直了腰板，面露焦急，“既然你已经猜到了……我想你帮个忙，可以么？”
“咳，女士们，既然没什么事，”华生站在一旁满腹疑惑，却觉得没有自己插足的空间，略感局促，“我先出去散会儿步，你们慢慢聊？”
“没这个必要，亲爱的华生，”夏洛克抬起手臂随意地挥了一下，“我们刚才还打算讨论你遇到的那位出租车司机不是么，而且既然你对我的职业工作很有兴趣……那么，请坐。”
“如果我有这份荣幸的话。”华生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慢慢坐下来。
他的观察对象正托着下巴，单腿架起，宽松的拖鞋晃悠着。
“我们见面那天，你应该注意到我和那位苏格兰场的探长关系匪浅。”
“是的，而且你对尸体很熟悉，又认识斯坦福，所以我以为……你在为他们工作？”华生猜测。
“准确地说，是给苏格兰场提供帮助。”夏洛克清了清嗓子，“当他们遇到无法解答的案件难题时，我会作为咨询顾问参与案件侦破——”
华生眼前一亮，这些天所有的疑点都如同一张拼图拼凑在一起，恍然大悟：“所以你是私家侦探！”
“侦探顾问。”她纠正，表情很严肃，“不要误解，那种专门给有钱人提供跟踪伴侣，抓住他们出轨证据的无聊服务可不在我的工作范围内。”
“哦，谢莉——”
“我说过，我只对离奇或凶险的案件感兴趣，”夏洛克说，“而你妹妹失踪的事情……我恐怕根本没有我发挥的余地，我相信你已经有所怀疑，那么肯定地告诉你，没错，她是和某个男人私奔了。”
一阵沉默，访客倒抽一口冷气：“我的天，都被你猜到了。”
“是观察所得。”夏洛克说。
“等等，你不打算帮你的朋友？”华生惊讶，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后，匆匆瞥一眼对面的伊丽莎白小姐。
难怪她从刚进来的时候就表现得很急切，却又不好意思当着他的面直接开口。尽管她礼节周到，但从一些小动作就能看出来，她急着找人帮忙。
“我对这种无聊的男女私情没什么兴趣。”夏洛克摊开手，语气乏味，“一般来说，没过几天你们就能从底特律或者什么地方收到那对小情侣的热恋宣言了。他们肯定会解释说只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旅行，只不过因为彼此眼里只有对方，忘记和家里人报备罢了。”
她说着，耸了耸肩。
伊丽莎白稳了稳心神，这才将事情从头说起。
莉迪亚；班纳特是他们家最小的妹妹，目前在一家私立女子高中就读。那所学校管理很严，父亲觉得她那跳脱又肆无忌惮的脾气该好好改一改，才将她送到了寄宿学校。
“上周末，她和凯蒂回来，看起来一切正常，我们一家去参加了社区组织的志愿活动晚会，那天有很多年轻人，她很高兴，疯玩了一晚……”
伊丽莎白拨弄着手提包的拉链：“第二天早上，我们发现她失踪了。”
“她晚上没和你们一起回来？”华生忍不住问。
“是的，不过她和凯蒂经常这样，她们朋友很多，玩得不够尽兴不想太早回家，就在朋友家留宿。我给凯蒂打电话时，以为她们在一起，而凯蒂又以为她跟我们回家了，直到第二天她回到家，我们才……”
华生正听得专注，冷不防被一阵卡卡哒哒的奇怪声响打断。
他扭头一看，夏洛克正专心致志地捣鼓她的手机充电线。
“福尔摩斯小姐！”
她头也不抬地说：“我说了，毫不意外。你们那聚会上一定有很多小帅哥吧？”
“可你怎么知道是莉迪亚？”伊丽莎白眨了下眼睛，“我今天来之前，可没有和你发过任何消息。私奔……天哪，她还没满十八岁呢！”
“但是总比被陌生人绑架让你安心一些吧？”夏洛克慢吞吞道。
“既然是你们社区的志愿活动，参与者显然都是附近的熟人。聚会结束时人很多她不管和谁一起离开，都会被大家看到，如果是意图不轨的某个邻居，不会这么冒险当众诱拐女孩，除非他不在乎社会性死亡。换句话说，莉迪亚离开时，并不担心被熟悉的朋友看到，可能还拜托几个朋友替她保密。啧，年轻人的旺盛荷尔蒙……”
“我也还没说过聚会的事情呢！”
“你博客里发了。”
“……”
“就算不是被绑架，”华生劝道，“那也是个还没成年的孩子，就这么离家出走，和男朋友跑到外面去玩……万一发生什么危险了呢？”
夏洛克正要回答，手机里叮一声，她低头查看短信，动作一顿，将合上的笔记本又打开了。
“怎么了？”
“最近对年轻女性的失踪报案很多。”她将电脑屏幕转了半圈，面向他们，“你可能会感兴趣，丽萃。”
“等等，难道是连环案件？”伊丽莎白睁大眼睛，看着视频页面里的陌生男子，想到自己的妹妹，心里顿时悬了起来，看向夏洛克：“这……这位是，嫌疑犯？”
夏洛克摇头：“不，这是另外一位报案者，让我介绍一下，杰弗逊；侯波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