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2/2）

武田凜得知消息后，心里一个激灵，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果不其然，听到医生汇报后武田拓真大怒。雪奈身边贴身伺候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挨了罚。若不是她强撑着精神求情，且病中需要熟悉她习惯的人照顾，一个死字是逃脱不了的。

这些随她从水之国陪嫁过来的侍者，全都得了近江右卫门的命令，要好好“辅佐”她。名义上雪奈与他们是主仆，实则一言一行都被这些人监视操纵着，不能自主。

理智告诉雪奈，他们不过是背井离乡身不由己的可怜人，但情感上却完全怜惜不起来。这次借着武田拓真的手敲打震慑她们，只为了让她们看清两个事实。

第一，这里是火之国，没有近江右卫门给他们撑腰，身为大名夫人的雪奈，是他们唯一的依靠。第二，在外人眼里，他们都是雪奈的人。除了她，不会有任何人庇护他们为他们说话。同样的，想要取他们性命全在雪奈一念之间，谁都不会质疑这一点。

能当上间谍的，脑子都不笨。几十仗打下去，再见面态度就和大名府原来的侍者一样恭谨有加。言语行事处处以雪奈为主，不敢有一丝逾越之处。

雪奈好心情的喝下汤药，果然，比起用写轮眼操控他人，她更喜欢别人发自内心的敬她怕她。

话说回来，雪奈这一病，倒霉的不只是侍者，还有操办宴会的大公子武田凜。武田拓真本来没想到他，可谁叫他有几个闹心的弟弟妹妹呢。

在过来表达对母亲大人的关怀时，二公子的同母妹妹武田遥难掩痛心的问道：“昨天大殿里十分温暖，怎么母亲还是病倒了呢？是不是身边伺候的人不尽心？”

“难为你们这么关心她，”女儿的话让武田拓真略略松开了紧皱的眉头，“你母亲贪看雪景，身边的人明知她身子弱却不出言相劝，这才让她受了风寒病倒。”

“啊这……”武田遥迟疑着问道，“母亲是在何处看的雪景？我记得从前举办冬日宴会的时候，廊檐下也是有炭盆取暖的。”

武田凜心中“咯噔”一声，下意识看向自家父亲。

即使想要节约些花费，他也不会做撤掉殿外炭盆这么明显惹人非议的事。但像是廊檐、后殿这些冬日里鲜少甚至从没有人会过去的地方，他减少了炭盆的用量。

看起来不多，实际节约得相当惊人。毕竟是室外，炭燃烧的快，用量比起室内不知多出多少，效果却微乎其微肉眼难见。

往年内务官布置得面面俱到，却根本无人踏足。大冬天，谁会想不开到室外吹冷风。温暖的大殿里，笙箫歌舞、美酒佳肴它不香吗？

然而事情就是这么巧，他这头才减少了炭盆，那头雪奈夫人就去室外赏雪了。

不仅赏雪，还因为炭火不足受寒病倒，这么倒霉也是没谁了。

“凜，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武田凜无话可说，俯首认错，“是儿子行事不周，累母亲生病。”

“……哼，没用的东西！”武田拓真甩袖离开。

“大哥，这事儿是你做的不对，父亲只是一时生气。放心，等父亲气消了，我会帮你向他解释的。”

“是啊是啊，大哥你一向周全，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小事上出岔子。该不会，是对母亲大人有意见吧？”

“哎呀，真的吗，大哥？母亲对我们兄弟一向关心慈爱，你这样可说不过去啊~”

“不劳你们操心。”武田凜懒得理会这群明里关心暗地幸灾乐祸的兄弟，紧跟在武田拓真后面大步离开。

再说雪奈这边，虽然吃了医生开的药，发热情况却反反复复一直不见好。前后持续了十几个时辰，到隔天晚上武田拓真来看她的时候，才彻底退去。

“……事情就是这样。是凜行事不周全，这才让你受累。说吧，你想怎么罚他？我都听你的。”

雪奈靠在榻上，怀里拥着深色的被褥，愈发显得小脸雪白，柔弱可欺。

“大公子也不是故意针对妾身，他会这么做也是为了您和火之国。反倒是我，当初就该推拒您为我办生辰宴这件事，白白浪费这么些花销。”

“你又有什么错呢？凜那小子，太小看我火之国的财力了。”

武田凜虽然没说自己为什么那么做，武田拓真却心知肚明。这会儿嘴上说着都是大儿子的错要重罚，心里却很有些安慰。

长子行事优柔寡断，但一心为国没有私心。仅凭这一点，便胜过其他儿子许多。

雪奈对武田拓真的心思不说了解十分，五六分总是有的。闻言只笑了笑：“这件事不过是个意外，就让它过去吧，拓真大人。”

“这怎么行？就这么放过凜，你颜面何存？”

轻不得也重不得，真让人为难啊~

雪奈思考片刻，再次开口：“那就，让大公子为我办件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