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四十七】(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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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云阙从没有睡过这样安稳的觉,从六岁开始就没有过了。大概是从裴立韫携妻眷进门那天开始的,他慈祥地笑着,带来两个消息。一是他父母不会再回来了。二是让裴云阙把他当父亲。

他们觉得六岁的小孩不记事,只是从头到尾没看见他哭,也在屋里讨论过几次,裴云阙是不是傻的,还是天生冷血,听见死字也没任何感觉,让他们准备好的安慰行动与言语都落了空,好不扫兴。

裴越早两年还防着裴溪照,总觉得她会与自己好好争一番。从头到尾,裴云阙只是作壁上观,一观好多年。

裴家是什么情况,没人比他更清楚。金玉其外,败絮其内,说得就是裴立韫接管后的裴家。裴家立住了,但其实并不姓裴。相比起来,更像是一樽无法独立行走的金塑傀儡,背后真正的势力与掌权者,连裴立韫都没有见过,但他知道裴氏如若想维持住富贵与权势,就势必与其继续勾缠下去。裴氏早年做钢材生意起家,攒了第一桶金后,其后二十年,每一次都能精准地站上时代的风口,在金融港口之城稳稳地站住脚跟。几次市场危机与生死存亡关头,都让裴家一躲再躲,顺利地避过了风头。

这帮人找到他,裴云阙并不意外。裴越实在太拉垮了,自以为有尤家作绑定联姻,一切就能万事大吉,殊不知尤蓝早就把分手提上了日程。

裴云阙拒绝了他们,对方还以为他在推拉,当时就笑了,说裴小少爷你设局算计裴越,让他在那场招标上掉链子,为的不就是这个吗?

裴云阙也笑,说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来的人有些恼,但横看竖看,裴云阙也不像是在拿捏或唬人,他就那样靠在椅子里,肢体语言也是放松的姿态,二十岁少年人是如何,他就是如何,好像山尖顶上的一粒冰雪,玫瑰色的云雾环绕,一切情绪都那样直接得铺陈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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