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濑织津姫30(1/2)

("渣男制造姬");

旅途依旧在继续。

在跟随着宇智波斑四处奔波的日子里,

放生澪认识了许多不同家族的人。

同样拥有瞳术血继界限的日向一族,擅长火遁忍术的猿飞一族,擅长风遁忍术的志村一族,拥有强大精神力量的山中一族。

——不同家族出身的人们,

有着不同的精神面貌与标志,

很容易就能够分辨出来。

在这些家族的忍者之间,无法做到深交,

连初见面时,

都默契地不言及姓字、背景。

到了战场中,

也因为立场的差别,

而非友谊来决定是合作还是对立。

但是,对于白发樱瞳的巫女,却没有那种苦恼了。

她并非忍者,

也无家族立场可言。即使背后站着宇智波斑,

后者也未曾对她多加约束,反而予取予求。

她就仿佛游离在这个世界的一个梦,

不曾停留下脚步,

人们愿意同她交流倾诉,求取签文与福物,希望得到她的赐福。

因为她仅仅只是一个「梦」。

相比危险的同类而言,

无害的、不会停留的小巫女,

更令忍者们感到放松。

通过这些朋友的口,

她的名字、被传递到了更多人的耳中。

继驯服尾兽的风波平息之后,「濑织津姫」以行走在世间的传奇巫女的姿态,渐渐闻名于忍界。

——在传言中,只要同她说话,被她所注目、被她所触摸,

内心的情感仿佛就能够安定下来,一切苦痛也都会随之远去。

杀戮过重、而噩梦连连的人,能够在她的守护下安然入睡;忧心忡忡,思念逝去亲人的人,亦能够通过她的祝福,渐渐放下往事。

种种带着神秘色彩的光环,笼罩在这位小女孩的身上。

随着时间的流逝,各地信仰追随她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相信白发的巫女作为神的使者而来,跋涉在战火中,赐予饱受折磨的人们、以安定的希望。

迟早有一天,世界会迎来真正的和平。

与之相应,有人喜欢,也有人嫉恨,讨厌忌惮她的人、则恐惧于放生澪操控尾兽的能力。

在忍界黑暗面,公开给流浪忍者的悬赏栏中,她的画像与名字赫然位列在中等偏上的序列当中,赏金不菲。

位置并不算高。

但在一众忍者、忍界政客当中,只是普通人的她能够到达那个排行中,就已经值得人惊讶了。

在暗处的人们,分析着拿到这笔赏金的可能性——如果想要接近巫女,首先就得面对她身边的宇智波族长。

所以,这两人究竟是个什么关系呢?

互不相干的家族,从来未曾有过交汇的人生,可当放生澪出现在人们视野当中时,宇智波斑就似乎已经跟在她身边了。

追随者?恋人?

种种猜测,萦绕在人们脑中。

无条件保护女人的男人;美貌、又没有什么能力的女人。

强者与弱者的组合,本来就引人遐思,在第一印象上,人们自然而然往自己认定的那个方向上靠拢。

觉得是后者的情况,要更多一些。

即便明白宇智波族长会保护她,不怕死的人却常有。

一位大国的大名,想要得到操控尾兽的力量,花大价钱秘密雇佣了宇智波对立家族的忍者,前往能够抓住这位传奇巫女,让她为自己所用。如果实在抓不住,就杀掉。

总之,绝不能让这种可怕的力量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游荡。

刺杀者追踪月余,终于等到白发巫女停留在川之国一处旅馆的夜晚,决心动手劫人。

越过守卫,他潜行在漆黑的走廊下,就如同一阵阴冷的风,直逼向少女入住的那间和室,特殊的忍具鞋落地,连声音也不会有。此时庭院间秋意正浓,枫叶渐染,纷纷扬扬染红了视野。

在黑暗中,刺杀者悄然推开障子门,手中武器在昏暗中散发出一点银白的光。

灰白的月光一点点爬进木质地板,仿佛另一个世界的悄然入侵。

在望见榻榻米上安然入睡的女孩之前,他的目光先一步,与一双猩红的双眸对上了。

……要怎样形容眼前的景象呢?

比任何的猜测更难以想象。

黑发青年怀抱着他的少女,就好像坐在高阁之上的绝世剑客,与他要守护的公主姬君。

又或者,盘踞于山峰间守护在自己财宝前的巨龙,与他最珍贵、无时无刻不熠熠生辉的宝物。

身着简单雪青色常服的宇智波族长先生,撑着下颌、侧卧在黑暗的和室之间,黑发束起在身后。

黑暗中,夜已深沉,这次任务的目标正安静地熟睡在他的怀里。

他们在格子屏风疏朗的影子下相依偎,屏风上绘着的密竹深浅交错,映衬得屏风下的光线明暗不一。

而现在,男人从女孩身旁抬起头颅,犹如自幼崽身旁苏醒的狼,一条较亮的光,正落在他的眼底。

将那双冷冷凝睇过来的眼瞳照亮,其中猩红的瞳仁,也呈现出来更鲜艳剔透的红。

黑色的奇异纹路,在那双眼瞳中,汇聚成禁忌的图案。

只是在望见的刹那间,入侵者的意识便被拽入、沉进万华镜的海洋,绚丽的色彩炸开来,一阵极强烈的光填充了他的识海。

这种晕眩感到达顶点,暗杀者与自己的武器一齐委顿在地,失去了意识。

倒地的闷响,于寂静的秋夜下响起。

陷入幻术中的人很难再醒过来,顺着忍者倒地的方向望过去。

在入侵者落败的此刻,宇智波族长只是冷静地拿开、在刚才起便覆在少女耳边的手,让秋夜的蝉鸣重新出现在她的耳畔。

月光、停留在两人不远之处,静默无声地照耀着。

恢复到两个人的夜晚。

一点秋夜的冷风自绘着宝船的障子门的缝隙处渡过来,将屋里的闷热吹散一空。

感受着那股风,他就忽而放弃了去关门的念头,落下的手亦朝向下,往上带了带盖在少女身上的被子。

在他颀长身形的笼罩下,睡在旁侧的小巫女显得格外娇小。

身着一件薄的白衣的她,细软的白发如海藻般凌乱地散落在被子上,双手正拢在身前,面朝着宇智波青年静静熟睡着。

她因睡熟、脸颊上染着淡淡的霞云,睫羽毛茸茸地翘着,随着呼吸、单薄瘦弱的胸膛微微起伏着,完全不设防的姿态引人屏息。

宇智波斑静静凝望着她,良久,都没有要睡下的打算。

只是这样地凝望着。

——

一开始睡在一起的时候,放生澪还有些不自在。

自从在千手的那个夜晚过后,斑时常会同她讲一些过去的事情,有些是他真实经历过的,有些是发生在他人身上的故事。

澪喜欢听他讲述这些事情,那些或感伤或震撼或温馨的故事,令她更加充分地了解到世界,体会到人与人之间的「爱」。

这似乎对她有用。

因而即使每天夜晚都听,她也乐此不疲。

即使在叙述那些故事时,黑发青年的神态总是很冷淡,就仿佛是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大抵是因为麻烦了斑大人为自己讲故事的缘故。

当夜已深,对方提出就在这里守一晚的话这种时候,望着黑发青年流露出淡淡疲乏的面容,拒绝的话,就无法说出口。

这也是为了贴身保护她。

成为有名的人过后,麻烦也随之变多,碰到的、想要杀掉她的人也变得多了。

做哥哥的人已经答应过弟弟要保护她,这种时候就更应该寸步不离。

放生澪无法拒绝。

只在被其抱进怀中的时候,被要求乖乖睡觉时,白发少女心跳微微急促起来,红着脸感受着青年的气息,隐约觉察到,这样……好像太过亲密了。

她的双手拘谨地拢在胸前,假装自己是没有上过发条的人偶,一动也不敢动。

可当她越过青年的胸膛,往上望过去时,偏偏族长大人面色如常,仿佛天经地义,没什么不对。

他的平淡,就显得她的揣测敏感过头,变得有些自作多情了。

「如果把拒绝说出口了,惹他不高兴了怎么办呢……斑大人,说起来也只不过是想更好地保护我而已。」

「说不定,只是我一个人在胡想乱想。」

这样的次数多了,慢慢的,放生澪也渐渐习惯了身边多一个人。

大概是在狭小的柩笼中待得久了,熟悉了狭窄封闭的环境,她睡觉时很乖,几乎不会造成困扰,也不用担心一觉醒来,会发生叫人感觉害羞的状况。

在这段旅途中,放生澪见到过形形色色各种人,许多的悲欢离合、生离死别。

她按照泉奈对她说过的话,使用自己的能力帮助不幸的人,虽然依旧无法像他那时话中所说的「帮助宇智波平定乱世,带来永世福祉」那般强大。

但是,她依旧遵循自己的想法,去努力平息纷争。

她能够感觉得到自己的变化——到了这时,幽婚带给她的心理影响已经很轻了,像把斑大人看成是因陀罗的事情,更是不会再发生。

也许这样一直下去,她就能慢慢恢复到刚开始转生时的状态。

而在这个世界寻找幽婚对象的念头……已经被放弃掉了。

到了这时,这场旅行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已经到了不得不回去的时候。

留在南贺神社的放生姥姥……生了很大的病,可能熬不过新年了。

“……是一种什么病?”

为了尽快赶回去,宇智波斑与她共乘一匹马。

近乡情怯,走的时候已经快到冬天,回来的时候依旧是冬天。

纷纷扬扬的雪花仿佛柳絮一般飘扬在灰白的天空下,下雪的时刻,世界格外安静,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呈一条断断续续的银白的线。

他们走在结冰的河流上,越往北方走,天气愈严寒,能看到植物上都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冰。

马儿到了这种天气已经完全走不动了,宇智波斑抱她下马,让这匹马离开,自行往温暖的地方去——租来的马都是知道路的,会回到自己该回去的地方。

看着骏马的背影,放生澪就想到被留在荒祭神社的小白马、冻云丸。

它几乎陪着她度过了刚来这个世界的那段时光,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道它如今怎样了。

于是忽而地,她靠在青年肩上,低声问了这样的问题。

“斑大人,姥姥她到底生了什么病呢……”

“她会好起来么?”

她抬起头朝你望过来时,目光是能够被觉察到的,忧郁而满怀期待。

宇智波斑能够想象她的神情,但依旧只是目不斜视地摇摇头,他的步伐稳重而开阔,在说话时,能够感觉到胸膛的轻微震动。

他诚实道:

“不会好。”

“为什么?如果是感冒的话,喝药就能好;摔倒的话,也可以去找医疗忍者帮忙。”

她试图反驳斑大人的话,在他怀中掰手指举例,也只有在涉及到自己在意的人,她才会与他作对。

“难道……”

说到后来,放生澪的声音也有了干涩,“……是跟泉奈一样的病么?”

“一样,但也不一样。”

宇智波斑低声回答她,两句话的中间微微停顿了几息。

他们进行一场静悄悄的对话,雪原中只有一个暗红深黑的小点,在苍白一片的大地上缓慢前行。

“那个病的名字,叫做衰老。”

“每个人都会得这种治不好的病,不只你姥姥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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