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1章(2/5)

母女两半路打了个盹,快到家时,被好友程茜一阵哭嚎的电话吵醒。

程茜跟年晓泉认识多年,两人是同乡,刚创业时又一起做美发,有过同甘共苦的日子。

程茜婚后没有再工作,回归家庭,围着丈夫孩子打转,整日里苦做优雅端庄,三句话带一个英文单词,四声笑里夹一嗓子美声,如果你胆敢在她面前放出一个响屁,那她就敢瞪着牛大的眼睛在你面前就地晕倒。

年晓泉这些年习惯了程茜的体面,少有见到她这样情绪崩塌的时候,所以此时举着手里的电话,被她歇斯底里的哭声弄得手足无措,愣愣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下午,年晓泉把睡着的女儿交给了保姆,在家里换完一身清爽的衣服,重新开车出门,终于在金锣巷的小超市外头见着了一脸忧郁的程茜,走上去,望着她五个多月的肚子,叹一口气说道:“离婚不是儿戏,你男人这个前妻毕竟也不是一夜之间长出来的。”

程茜垂着脑袋依旧哭哭啼啼,吸了吸鼻子,一边往巷子里走,一边开始拉着年晓泉倾诉:“我知道,我现在心里乱的很,只想找个人说一说话。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要没有主心骨了。”

程茜这话说得楚楚可怜,气质好似菟丝花一朵,可就在四年前,她也是能手拿菜刀、追着白宴砍上好几里的风流人物,只可惜如今英雄气短,持刀的侠士一朝耽溺爱情,婚姻的琐碎把她变成了这样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两人一路无话,手挨着手,肩靠着肩,开始慢慢踱着步子往“老杨理发店”那头走,一路上遇见不少前来打招呼的人,都是曾经照顾过年晓泉的街坊邻居,有一阵时间没见到她,很是热心的过来问她的近况。

年晓泉不是土生土长的潭城姑娘,但她在这里打拼多年,金锣巷对于她这个外地人而言,也是半个娘家。

当年年晓泉进城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这家“老杨理发店”里做学徒。

“老杨理发店”那时还不叫这个名儿,老一辈的行当没有招牌,二十平方米的地方,只有一个大门朝西开。

店里人来人往多是熟客,一大早,带着自己泡了茶的印花搪瓷杯往店里一坐,阔绰热闹,聊起天来,你一言我一语,话题天南地北,轻不牵涉各自短裤内衣的颜色,重不问候对方记忆中凶悍的老母亲,家国天下事,话头一起,总能得到几句附和,似乎不管是批判谁家不爱洗碗的老头,还是同情哪个又陷入了水深火热的国家,都显得很有参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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