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44章(1/2)

("村口烫头年师傅");

年晓泉靠在白宴怀里,

此时听见他这一句话,心情隐约变得五味杂陈起来。

她忽然之间,觉得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

都好似成为了他眼中的一场玩闹,

他静静地接住从云端跌落的自己,将她捧至最高处,风光无限,

引人垂涎,

只是夜深人静时,

她或许也会掂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

茫然四顾,仿佛脚踩空中**的楼阁,怎么也看不到让人心安的地面。

白宴发现年晓泉此时的沉默,低头靠过去,见她闭着眼,便将人推后,俯了俯身子,缓缓地压下,手指在她下巴上来回地摩挲,等感觉到她睫毛上的细微颤抖,

才吻向她的侧脸,低声问了一声:“怎么,

还是不高兴?”

年晓泉听出白宴语气之中的担心,一时又睁开了眼,摇摇脑袋,笑着回答:“没有,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不重要的事。”

白宴于是也跟着她笑,

只是手指往下揽了揽,在她的腰/侧细细揉弄一阵,开口说话,带着些意味深长,“与其想些不重要的事情,不如,我们再来一回?”

年晓泉被他的话吓得一瞬间失色,犹如惊弓之鸟,怪叫一声,挥舞着爪子,连连拒绝,“你、你还是不是人!生产队的猪隔三差五都要放假的,你这周扒皮怎么就光逮着我一个人啃!”

白宴听见她这一句话,一时间朗声大笑出来,他平时少有这样开怀的时候,伸出胳膊,将年晓泉的手抓住,放在嘴边很是缠绵地吻了一阵,而后安抚似的揉了揉,说道:“我不过是开个玩笑,昨天周扒皮已经被你榨干了,今天哪里还能再来一次。”

年晓泉因为他的话,脸上一时漫上了些许红润,扭了扭自己的身体,轻声嘟囔到:“就你有道理…那你倒是下面别起来啊。”

白宴这下倒是浑然不要脸皮了,叹一口气,看似无奈地回答:“这也不能怪我。谁让它挨着你就容易想入非非呢,说到底,还是生产队的小猪太可爱了些。”

年晓泉觉得此时的白宴实在太不正经,两人要再这样下去,很有可能真的擦枪走火,于是把人往外一推,连忙从沙发上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拿起自己的手机,故意板着脸说到:“不跟你闹了,我得给容先生去个电话,不能让他为了我的事,和谷先生生了嫌隙。”

白宴这回倒是没反对,甚至还神情自然地说了一句:“是该说说。我正好也给娉婷去个电话。”

于是当天下午,在家中“磋磨”多时的傅娉婷接到白宴的电话,终于得到解救,搭着最近一班的飞机来了潭城。

傅娉婷前些日子放暑假回到国内,原本想过一段神仙日子,没想她刚回家没几日,家里就来了个老熟人——自己之前在洗浴中心外见到的那只鸭子。

鸭子是不寻常的鸭子,品种复杂,家世离奇,甚至还认识自己的老母亲。

傅姗站在傅娉婷门口,没有看见女儿脸上的异色,只顾笑意盈盈地介绍到:“婷婷啊,这是你林阿姨的儿子,郑泽,你们年轻人应该都看过他演的电影吧。”

傅娉婷叹一口气,觉得人生苦闷,毕竟,她要真看过,当初就不至于犯那么大一错了。

但好在她平日里嚣张惯了,做坏事一向理直气壮,对着眼前找上门来的郑泽也能脸不红气不虚,仔细打量一阵,还能变换思路,认为自己当初之所以将人认错,完全是因为眼前这人长相太不端庄,衣着太不检点的缘故,甚至举一反三,认定他本人风气不佳,一定和洗浴中心里的工作人员有着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郑泽原本被母亲派过来给傅姗送四十岁的生日礼,没想到私下里跟傅娉婷聊了几句话,得到她这样的评价,一时气得两眼发黑。

他也十分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顺风顺水二十几年,有朝一日功成名就,却偏偏要遇上傅娉婷这样的倒霉玩意,偏偏两人因着母辈的交情,还翻不得脸。

傅娉婷不知道她妈心里打着跟郑家联姻的想法,每每听见傅姗在自己耳边念叨郑泽的好,只觉反胃,如今接到白宴的电话,一时只觉看到了圣母玛利亚,连忙找着借口买机票,头也不回地跑了。

孙秘书在机场接到傅娉婷,两人在车上聊了聊年晓泉发生的事,傅娉婷从她的描述中感到些许奇怪,再细问了几句话,见孙秘书躲躲闪闪,一时恍然大悟,当即打着电话给白宴,直截了当地问:“哥,所以这次年姐姐的事,是你搞的鬼?”

白宴此时正在看着电脑里的财务报表,“嗯”了一声,态度摆得无比坦荡自然。

傅娉婷被他这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倒是弄懵了,坐在车上,深吸好几口气,许久之后,才重新开口问到:“你到底图什么啊,你有没有想过,年姐姐之前为什么不想跟傅氏合作。”

白宴没有回答。他看着屏幕里的数字,手指在座椅扶手上轻轻一敲,说起话来,显得十分冷漠,“很多事情不在于你想不想,而是在于应不应该。”

傅娉婷听见他的回答,一瞬间皱起眉头来,她扭了扭胳膊,很是无奈地告诉他:“但年姐姐肯定不会希望你这样做的,她有选择自己事业伙伴的权利。”

白宴在那头沉默下来,好一阵之后,忽的低笑出声,将座椅转过去,望向窗外的一片明媚,回答:“所以呢?她现在只是还不适应被人保护起来的生活。等她习惯了这些,她就会知道,很多弯路,其实是大可不必去走的。”

傅娉婷听见白宴的话,明明是八月的天,身上却隐隐发起凉来,她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心中不禁漫涌起一股忐忑、不安、与愤慨。

可当她打开门看见白宴的那一瞬间,心中那些复杂的情绪却又一缕一缕地化作了无奈和心酸。

白宴看上去过的并不好,原本削瘦的脸庞如今变得越发凌厉了许多,眼神好似沉在一潭死水里,唯有偶尔闪过的一点亮光,像是刀尖上的锋芒,带着些浴血的冷冽质感。

傅娉婷于是到了嘴边的责备,一时间又说不出来了,最后叹一口气,只能低头往屋里走。

年晓泉对于傅娉婷的忐忑一无所知,等三个人吃完了饭,她还让兄妹两出去散一散步,消一消食。

傅娉婷于是点头答应,带上狗,沿着碧湾小区的湖边走,兄妹两彼此沉默,直到身旁有成群结队的孩子呼啸而过,她才终于忍不住,轻咳一声,有些别扭地开了口:“哥,我知道,你之前跟顾析那些人混在一起,习惯了一言堂的日子。但两个人谈恋爱是不一样的,恋爱是两个人的互相磨合,包容,不是一个人的掌控,年姐姐也不是那些跟你比跑车、比酒量的少爷小姐,她是你的女朋友啊,你应该让她心甘情愿的把自己托付给你,而不是像这样强硬的去干涉她的生活。”

白宴停下脚步来,看着不远处嬉戏打闹的孩子,低声回答:“年晓泉是我的女人,我把她纳进自己的势力范围里,不让她吹风受苦,这有什么错。”

傅娉婷听着他的话,脸色不佳,她抬头看了看天空,歪着脑袋说到:“那你这样,又和顾析对待那些女人有什么不一样?”

说完,她“啧”了一声,面露不屑道:“你知道为什么我妈一直不让我跟顾析玩儿吗?”

说完她见白宴侧头看过来,便直截了当道:“因为我妈说,顾析是一个从来不懂得尊重女性的人。我知道,他作为哥们儿对你不错,为你打架,为你流血,但这不妨碍他对待女人是个渣。他妈当年为了生儿子,能把肚子里成形的闺女一声不吭拿掉,出来之后又把他溺爱得跟命根子似的,所以顾析打小从他妈那里感受到的,就是女人对于他这种**的无限纵容,他不会在意一个女人的思想意志。但你不一样,你只是没有一个好的女性长辈来教导你,引导你。你也不像他,是个完全没救的渣滓,你明明还能被抢救一下的啊。”

白宴听着傅娉婷的话,低声回问,“你的意思是,我不尊重年晓泉?”

傅娉婷点点头,又摇了摇头道:“至少,没有以一个普通人的心态去尊重她。你扪心自问,如果你足够尊重她,那这次的事,你敢告诉她吗?你不敢,所以你看,其实有些事,你也知道,只是你用自己的理论说服了自己,然后还想要身边所有人都认同你,你觉得,这合理吗。”

白宴站在原地没有说话,他只是冷冷地看着傅娉婷,许久之后,才开口说到:“那个姓古的公司员工本来就有二心,如果没有我,他们的隐患也还是会有。”

傅娉婷听见白宴的话,一时间都被气乐了,没好气的咂了咂嘴,小声嘟囔道:“那都是以后的事,至少现在,她最大的隐患就是你。”

说完,她见白宴眯起眼睛,一时又怂了,立马摆出一副好好先生的态度,摆了摆胳膊,跟个居委会大妈似的,语重心长地说:“要我看呀,你其实就是平时日子过得太清闲了,没事儿总爱盯着人家年姐姐管,你要是能听舅舅的话,早一点进公司,平时多跟那群死老头打打交道,说不定很快就能恢复正常。”

傅娉婷这话,白宴之前倒也从心理医生那里得到过。

只是白宴没有成功。

他那时跟在林莫之身边,学习公司的管理,学习正常的社会交际,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以上位者的眼光打量身边形形色色的过路者。只是,他并没有从这样的状态里得到解脱,甚至他越是融入社会,越是接触到那些所谓的平民阶层,他便越发能够感觉到年晓泉的珍贵。

他像是陷入了一个不断循环的怪圈里。盲目地行走,封闭地切割,路途黑暗且扭曲,唯有回到年晓泉身边,抱住她,看着她,听见她,他才能重新拥有五感,拥有六识,拥有肉/体的痛和欢愉,拥有人性的七情六欲。

而这样的孤注一掷,最让人绝望。

傅娉婷不知道自己的话白宴听进去了几分,她觉得自己已然尽了力,就算以后东窗事发,她也能站出来,问心无愧地说上一句,我劝过你了。

两人回到家中,年晓泉已经将厨房收拾干净,正在切着水果,听傅娉婷和白宴回来,便拿了盘子出来,看见傅娉婷肿起来的额头,有些惊讶地问:“怎么出去一趟,跟人打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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