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52章(2/2)

年晓泉感觉到此时白宴不同寻常的情绪,一时间身上肌肉紧绷,不敢有一丝过度的动作,像是无声的娃娃一般,连大气也不敢出。

等白宴闻够了她发梢间的香味,他才重新站起身来,带着年晓泉上了二楼,打开尽头的那间房,让年晓泉打看里面那一件玉石连接起来的月色薄纱裙。

纱裙身形好似比着年晓泉做出来的,薄如蝉翼,在月光下反射着圆润饱满的水色。一字的肩膀下,是一连串菱白的玉石扣珠,轻薄的褶皱向中间收拢,随之往下垂去,腰间留出两条细长的系带,上面镶嵌着一排冷冷的玉石,从妖异的粉紫,到纯粹的翡绿,无一不是晶莹剔透,水色勾人。

只是裙摆下面空无一物,好似专门做给妖精的外衣,侧开的薄纱被风微微一吹,便能隐隐看见行走中笔直的两条长腿。

年晓泉对于这件衣服上的所有玉石如数家珍,因为,那都是她过去跟着白宴出国参与各种展览与拍卖会,曾经表示过喜欢的东西。

年晓泉对于玉石的喜爱,或许与生俱来。在旁人追求香水、书画、奢侈品的时候,她所钟情的,从来都是玉石这么个天然纯粹的东西,可美丽的玉石并非人人都能拥有。

在年晓泉眼中,这种无法拥有的遗憾,其实也成就了一种独特的艺术美感,带着些求而不得的渴求,雾里看花的惦念。

而此时,她看着眼前薄纱裙上一颗颗被镶嵌起来的玉石,心中却一点欣喜也无,她像是掀开了一层薄薄的面纱,露出了下面那一张千疮百孔的脸。

她觉得自己好似被一张大网绻住了身子,她跟着白宴,走到落地镜前,看着里面一点一点被装扮的自己,恍如一梦,纯情痴迷。

白宴将她抱起来,兴奋而满足地转了两个圈,他看着年晓泉的眼睛,往后倒在柔软的地毯上,伸手抚摸她散落下来的头发,放在鼻尖轻嗅,问:“喜欢吗?”

年晓泉看着此时白宴脸上的表情,像是意识到,他对这一个昂贵奢华的囚笼,有着多么深厚的欢喜。她垂下头去,靠在白宴的胸口处,手指一点一点感受着纱衣的柔软,问:“你知道…我过去为什么喜欢玉石吗?”

白宴感受到她的柔顺,心中大慰,伸手揽住了她的细腰,笑着摇了摇头,“喜欢就是喜欢,还需要有为什么?”

年晓泉于是也笑了起来,告诉他:“要的。因为我那时候,觉得你就像一颗玉石。”

说完,她脸上的笑意渐渐冷淡了下来,她说:“白宴,曾经的你在我心里,就跟一颗玉石一样,有着最纯粹、最打动人心的漂亮。拥有了,是我的幸运,而失去了,也不让人觉得遗憾。”

白宴听见她的话,脸上神情忽的像是僵硬了下来。

他好似在这样漂亮的告白之中,突然从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境中惊醒了,闭上眼睛,将手挡在自己的额前,拍着年晓泉的后背,轻声告诉她:“但我不是,我不会是任何其他的东西。在你心里,我只能是白宴。就像你在我心里,永远只会是年晓泉。”

当天晚上,年晓泉在白宴怀里睡去。

第二天起来,白宴已经离开,只留下了一个哑巴大妈,负责她平时的起居饮食。

年晓泉没有被禁止离开别墅,她在屋子里游荡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便出门,顺着花园的林荫路,去了后面的圆湖,看到白宴昨天说的那些锦鲤。

湖边放了一个长藤椅,和年晓泉宿舍旁的那个,看着一模一样。

白宴这四年大学生活,跟年晓泉经常在潭州师范的湖边谈情。

两人天气凉爽的时候,便时常坐在湖边的藤椅上,看书聊天,说些无关紧要的话,他们那时没有对于未来的预想,许是情人之间总这样,只是靠在一起,便会觉得满心欣慰,有着分不开的热切。

可如今,年晓泉坐在这一模一样的藤椅上,心境却早已不复当初的纯然与天真。她无法再像过去那样,享受这湖光水色间的美景,也没法就着心里那点浓情蜜意,醉生梦死,不问朝夕。

白宴回来后,远远地看见了年晓泉躺在藤椅上小憩的模样,风打在她飘动的裙角,温柔得就像一副画一样。

他因此想到了两人这些年的甜蜜时光,他在这样的时候,总能一次又一次无比清晰的认知到自己对于年晓泉的喜欢。他为了这一点固执的喜欢,愿意收起身上骇人的爪牙,自我**一般控制体内贪得无厌的情/欲,只是他爱的姑娘对此并不在乎,她太冷静了,她的心也太过宽广,她的小脑袋里可以放下太多太多的人和事,对于她而言,他从来就不是唯一。

所以白宴此时看着年晓泉酣睡的模样,起伏的胸口忽的蔓延出许多难言的热切。他伸手抚上她纤细的胳膊,将吻从她的头顶一直滑落至嘴边。

见年晓泉醒过来,便无声的将她的嘴唇含住。

年晓泉此时将将睁开眼,一时脑中混沌,惊慌失措,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肚子,伸手便白宴往外推去。

白宴被她的动作弄得整个人一愣,而后心中温情一瞬间转为绵延的怒火,不复之前的温柔,将睡衣拉开,一把将她推在了藤椅上。

年晓泉看着白宴的眼睛,肩膀被他一双手揉弄得酸疼,两条腿也动弹不得,见他开始撕咬自己嘴上的唇肉,脑中的弦好似崩掉了一般,浑身颤抖。

许久之后,她见白宴控制不住自己,终于抬起胳膊来,伸出手指抓住白宴的脖颈,划出两道血痕,等白宴浑不在意地扑过来后,她便哭着大喊道:“我用嘴,我用嘴还不行吗?”

年晓泉过去被白宴照顾,情到浓处,也生出过想要回报他的意思,只是,她这句话在这样的气氛下大喊出来,白宴脸上却浑然没有印象中的惊喜,他甚至猛地惊醒过来,睁大了眼睛,踉跄站起身来,望着身下泪眼婆娑的年晓泉,许久之后,才哑声说到:“你现在…就这么讨厌我,宁愿用嘴也不愿意和我…”

说着说着,他忽的低笑了起来,而后声音戛然而止,嗓子里又带上了些许哽咽,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郑何延从北城过来看白宴的时候,白宴已经有整整两天没有合眼。

郑何延之前对于年晓泉印象不深,两人之前的见面算得上其乐融融,只记得是个比较清秀乖巧的姑娘。如今见到白宴这一副模样,又想到那个现在还在牢里的顾析,他咂了咂嘴,只觉女人这个生物实在骇人,于是下车之后,揽着白宴的胳膊肩膀,使劲拍了一拍,大刺刺地吼道:“不就是分个手嘛,多大的事儿啊,天涯何处无芳草…”

他话还没说完,白宴就抬起头来,皱着眉头道:“谁跟你说我分手了。”

郑何延因为他的话,一时间愣了,挠着头发回答:“你两没分手啊?那你爸在北城给你找什么联姻对象呐?靠,你家不是想着屋里摆一个,外头养一个吧,老白,这事儿咱可不能干啊。你别跟顾析那臭不要脸的学。这结了婚就得好好对老婆,甭管你俩有没有感情,至少得有为人丈夫的担当啊。”

郑何延这些年在部队,面对个母蚊子都会无比温柔,此时见到白宴这样,便十分为女同志们不平。

白宴于是看他一眼,冷冷地回答:“那只是老头子自己的意思。我和年晓泉,这辈子都不可能分。”

郑何延一听这话,“啧”了一声,又被酸着了,上去一拍白宴的胳膊,撺掇起来:“那行。只要你不干些缺德的事儿,哥们儿怎么样都帮你。诶,要不这样,你爸给你介绍的对象,你让我去见见呗,你不知道,我现在在部队里,食堂大妈都眉清目秀起来了。”

白宴过去得到郑何延的这话,就算不附和,也会应付两句,可是现在,他只是“嗯”了一声,低头就又开始神游天外。

郑何延侧着脑袋看了一晌,觉得自家发小这个精神状态属实不太正常。他倒也不是认定白宴就此有了神经病,只是想到他亲妈邵以萍年轻时的那些彪悍事迹,一时便有些担心白宴这个儿子也跟着有样学样。

于是,当天下午,他偷偷摸摸的跟踪白宴,去了他在小溪山的那个庄园,守了一晚上,等第二天白宴离开,他才□□爬进去,被狗追了十几分钟,气喘吁吁地看见了屋子里只着轻薄纱衣、脸色苍白的年晓泉。

郑何延一时间整个人都呆住了,连忙捂住自己的眼睛,脸上红了个彻底,先是打电话给了那头的白玄宁,然后将身边一直守着年晓泉的哑巴打发走,给她批了件能看的衣服,语重心长道:“你这样是被老白弄的?他过去没这么疯啊,你…是不是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儿了?”

年晓泉这几天被白宴弄得神经虚弱,眼看着孕期反应上来,胃口不佳,整个人都跟着瘦了一圈,此时听见郑何延的话,忽地就笑了出来,轻声回答:“我做过最对不起他的事,就是当初收留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不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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