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53章(2/3)

白玄宁这话说完,白宴一瞬间愣了。

他像是对白玄宁的话来回思考了许久,十几秒钟之后,才又抬头起来,看眼前的男人,恍惚地意识到了一丝自己与他的相似之处。

白玄宁在个人感情中,虽然没有多少看似疯狂的情热,但他也远远没有想象中的超凡脱俗,他也和世间无数的凡人一样,有身体里阴暗不为人知的私心,只是他高高在上的地位,和看似仁慈的外表,让一切事情都变得理所当然起来,他可以以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让所有人感恩他的宽宏,忽略他的冷漠,在外人眼里,只要他想,他可以永远都是那个风光霁月的白道长。

白宴于是一时间像是顿悟了什么,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忽的笑了出来。

当天晚上,彭如海查到年晓泉住院的地址。

白宴只身开车过去,在一楼询问完门号,刚刚走进三楼走廊,抬头便看见了迎面拿毛巾走来的程茜。

程茜过去对于白宴就像丈母娘看女婿,目光慈爱,十分满意。

在她眼中,年晓泉的这个男朋友模样不仅长得好看,名牌大学毕业,家里还有钱,往那一站,未来可以说前途无量。

所以,即便年晓泉偶尔与自己抱怨白宴的一些小事,她也会尽心尽力地劝解,希望两人能够长长久久地过下去。

可今天,当她在医院里见到奄奄一息的年晓泉时,程茜心中那些满意却一瞬间化为了深刻的怨恨,就连此时见到白宴,她都是目露凶光,恨不得小跑上来,将人一脚踹翻在地上。

程茜过去在茗桥镇上算得上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女霸王,因为高中时便在社会上混,打起架来全是不要命的野路子,所以此刻面对眼前一米九的白宴,她心中有股气焰支撑,整个人的气势看上去一点儿也不虚。

白宴被她猛地扯了一腿,面露不耐,可他此时急进病房找年晓泉,倒也没计较,只“啧”上一声,继续往前走。

程茜想到病房里的年晓泉和容绪,见状“啊”的一声叫出来,立马撒泼打起了滚,往地上一躺,哭嚎得格外真情实意,“天哪!打人了!白家大少爷打人了!”

一时间,白宴的脚步猛地顿住,旁边几个病房里的陪护家属,也纷纷从病房里探了个头出来。

年晓泉此时听见程茜外面的大喊,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容绪见状,连忙起身拍拍她的后背,低声安慰,让她不要害怕。

年晓泉过去倒也不是一个胆小的人,她少年时,甚至一个人在荒山野岭的坟地上睡过,只是小溪山那个别墅里的静谧对于她来说,却比荒山里无名的野鬼还要让人害怕。

这几天,她为了不用白宴沾自己的身,低声讨好,故作撒娇,像是被他圈养起来的家猫,赤身,伏地,展现自己最为薄弱撩人的血肉,那些不堪回想的画面,让她甚至对于男欢女爱,产生出了隐约排斥与厌恶的情绪。虽然医生告诉她,这其中也有怀孕初期激素分泌异常的缘故,但无如何,年晓泉此时再听到白宴这两颗字,身上便再也难以生出过去那样缠绵悱恻的心情。

白宴被程茜拖住腿,一时推不开身,眼看就要硬闯,程茜干脆伸手抓来旁边座椅下一个小孩留下的棒球棍,往自己胳膊上猛地一打,等医院的保安和护士赶来,她便哭喊大叫起来,模样看十分凄惨,“保安大哥,护士大姐,你们快救救我,这疯子上来就打人!”

白宴觉得程茜不可理喻,冷脸将她甩开。

两个保安上来竟一时拦不住,程茜见状,索性亲自上阵,站起来,混乱之中,拿棒球棍开始往白宴的腿上打。

白宴平时再如何嚣张,却也不会对女人动手,此时被程茜一棒球棍打下来,“嘶”了一声,眉头紧皱,连忙往后退开。

程茜见状,好似终于发现了对付他的法子,开始挥舞手里的棒球棍,一路追白宴往外跑。

最后,楼下的保安队长带人马赶过来,看见白宴的脸,立马一拍胳膊,三个大老爷们一起上前,将他扣住,张嘴喊到:“好哇,果然是你!我就说你当初鬼鬼祟祟地跟人家姑娘不怀好心,人家还替你解释,说是女朋友,哼,你看,你看看,现在终于露出马脚来了吧!”

白宴认出眼前这大爷是当初跟医院保洁阿姨一起说要把他扭送去派出所的大老粗。他一时气不打一处来,想要努力挣开,可三位大爷毕竟都是退伍兵出身,此时体内又汹涌澎湃一股凛然的正义,觉得自己形象无比光辉,于是越发来劲,二话不说就将白宴扭送出了医院,关在最近的派出所里,说什么都要将他臭流氓的名头坐实下来。

年晓泉在病房里听了一阵,得知外面动静渐渐小了,见程茜红个胳膊进来,右边肿得高高的,一时心疼,眼睛忍不住的,就跟红了起来。

程茜见到年晓泉这样一副模样,连忙跑上前去,把人眼睛一把捂住,开口教育道:“行了行了,多大点事啊!你哭什么,这对我干女儿可不好。哎,你怎么都没完了,还没当妈呢,这就控制不住了,有点出息行不行?”

年晓泉因为她的话一时哭得更狠,只是眼睛被程茜牢牢捂住,只能一个劲的在下面轻声抽抽。

容绪在旁边静静地看,直到年晓泉情绪重新安稳下来。

程茜陪她吃完了水果,起身离开,他才又坐回到年晓泉的身边,开口说道:“如果,你需要给孩子找一个父亲,我的意思是,身份上的父亲,我很愿意帮忙。”

年晓泉听见容绪的话,一时间愣了,她像是有些没反应过来,许久之后,才红了脸颊,歪脑袋,眨了眨眼睛,小声说到:“容哥,这种…这种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啊。”

容绪于是也沉默了一晌,再一次开口,语气郑重地重复了一遍。

他看年晓泉此时认真思考、仿佛有所动摇的样子,一直没有逼迫她回答,好一阵,等年晓泉望过来后,他才低声音,轻声说到:“你不用担心我在婚后会对你怎么样,因为……”

说,他语气又犹豫下来,像是在隐忍什么,几秒钟之后,才很是无奈地笑了一声,叹气告诉她:“因为,我小时候跟父母一起出车祸,他们虽然把我护住,让我留了一命,但我的身体受了不可逆的损伤,从青春期开始,就无法像正常男人一样博/起。所以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

年晓泉听见容绪的话,脑中忽然之间像是明白了许多。

她嘴角微微张开,显然有些接受不来。她想要质问苍天,为什么一个像容绪这样优秀真诚的男人,却无法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因为这样的身体缺陷,他甚至连心中真正的爱情也不敢承认。

年晓泉坐在病床上,思考了许久,像是在闭目养神,手掌放在自己的腹部,感受里面依然静悄悄的小生命,他躺在那里,不吵不闹,却很是神奇的将年晓泉安抚了下来。

年晓泉像是在这样一个未知的期盼中得到了生的慰藉,为自己,也为容绪。

于是,等容绪将水递过来后,年晓泉接在手里,手指触碰到他透明的指甲,沉默一晌,便终于抬头问到:“可是如果白宴要报复你呢。”

容绪笑了笑,回答得很是洒脱:“你觉得,你不嫁给我,他就不会报复我了吗?”

说完,他抬起手来,宽大的手掌带格外温和的柔软,拍年晓泉的脑袋,笑说到:“能够照顾你和这个孩子,对于我来说,得到的远比可能要承受的多很多。你应该知道,我其实生来就很喜欢孩子。”

年晓泉看此时容绪洒脱的笑容,心情一时间也像是豁然开朗了一般。

她知道,自己对于跟容绪组成一个家庭,其实从心底深处来说,就是不排斥的。

她甚至并不仅仅是为了要给孩子找一个父亲,更多的,是从容绪身上感受到的温暖与安心。那是一种被尊重、被呵护的感觉,让她能在这个浮躁的社会里,也能感到一丝善意的包容。

当天晚上,林莫之接到派出所打来的电话,亲自将白宴抓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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