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相逢是缘(2/4)

赵桓佯装淡然地对冷血作了一揖,脚步不停,走入桃林深处。他一袭绛衣,腰间玄剑剑柄上缀着的明黄色的剑穗随着步伐微微摇晃,

冷血忽然将视线移向绛衣少年的背影,他虽冷淡,但不是笨蛋。

赵决明在有意无意地避着他,百花楼一别,冷血于山西与他重逢时便察觉到这一点,而在击败霍休后更是一步未停,径直离去。

更确切地说,赵决明似乎是在躲避六扇门。

冷血定定地看了会儿绛衣少年的背影,收回视线,垂眼看向手中握着的无鞘剑。

避着六扇门的人不是穷凶极恶的通缉犯便是滥杀无辜的恶贼……可赵决明年纪轻轻,初入江湖,也并非滥杀无辜之辈——

既然如此,赵决明又是因何而避着六扇门?

此问单凭瞎想是解不开的,因而冷血盯着无鞘剑看了片刻,收回心神,专心练起剑来。

即便他于剑道上已有所成,却绝不会因此驻足不前,剑道无尽,唯有秉持本心,不忘不弃。

远处的赵决明也在练剑,剑气如虹,气势磅礴,引得冷血手中剑微鸣,他一顿,眼中燃起滚滚火焰来。

赵桓离开桃花林时不想同冷血对上,悄悄地从桃花林深处绕远回了客栈。

云槐不知去了何处,房中空荡荡的,赵桓没有在意,擦了擦汗,又买了两个包子,慢吞吞地吃完,这时街道上才彻底热闹起来。

白玉堂远远地便瞧见昨日见过一面的少年伫在柱子旁看街旁的老人画糖人。他脚步微缓,紧接着便看到对方从袖中摸出两枚铜板,上前叫那老人画了朵花。

对方握着糖画棍时神情十分认真,随处可见的糖画在少年眼中似乎是极为珍贵的事物。

“你一个人在此处么?”

白玉堂主动上前搭话,少年讶异抬眼,略显紧张。

“昨日我见你时,你身侧有一位姑娘。”

白玉堂见他紧张,心想莫非是自己太吓人了?

“阿槐她有自己的事要做。”赵桓平复心情,坦然回应,“我们不是随时随地都在一起的。”

“你是赵决明?”

白玉堂听到他对姑娘的称呼,想到故事中的“云槐姑娘”,发出此问。

“是。”赵桓点了点头,又用一种陈述的语气接着道,“阁下应当是锦**鼠白玉堂。”

白玉堂:“你见过我?”

赵桓道:“曾在京城与你有过一面之缘。”

白玉堂没多想,他去京城的次数不少,开封府那条街上几乎人人都认得他,若是赵决明去京城时见过他也不是不可能。

两人对上话,白玉堂对他观感不错,便邀赵桓去楼中一叙,等冷血归来。那酒楼离他们入住的客栈不远,坐在二楼便能将下面的情况望的一清二楚。

赵桓虽然有掉马甲的顾虑,但确实是与白玉堂许久未见,心中欢喜压倒顾虑,矜持地同白玉堂上了二楼,对坐饮茶。

白玉堂本想叫人上酒,赵桓却摇了摇头,说要茶。

“你年岁几何?竟然不喝酒?”

白玉堂少年时期十分顽皮,早早便尝过酒的滋味,如今见赵决明比他当年还大上些许却不要喝酒而喝茶,不禁有几分惊奇。

“我十六了。”赵桓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我喝过酒,但朋友们说我酒量不太好,忠告我日后少沾酒。如今在外面不便喝酒,还要劳烦别人照顾我。”

白玉堂挑了挑眉:“这样说来,若是我想请你喝酒,还得挑好时间地点?”

赵桓想了想,诚恳点头:“似乎如此。”

白玉堂:“……”

他忽然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这般因人太过耿直而被堵得哑口无言的情形,似乎发生过许多次了。

“既然你这么说,待日后有空,我请你喝酒。”

白玉堂心情微妙,面上却丝毫不显,对赵决明展颜一笑,举起酒盏,“这杯酒你便先看着我喝吧。”

赵桓举起茶盏,隔空与白玉堂碰杯,笑了起来。

即便不是以真容与朋友重逢,但见朋友一如既往,毫无改变,赵桓仍然感到十分开心。

系统懒洋洋地飘来浮去:

赵桓很有信心:

系统心想就凭你这笨拙演技,你不掉马谁掉马?

系统没有多说,它觉得孩子大了,也有自己的想法,总不能一个劲儿地泼冷水。

两人谈到兴头上,白玉堂想着冷血该回来了,向下看时一眼望见街道上避开人群靠着边走的冷血。

他瞥了眼赵决明,忽然想起这两人应当是见过面,便对赵决明道:“江湖传言冷血在山西时未见你最后一面十分遗憾,他如今就在下头,你可要顺路见他一面?”

赵桓抬头看他,微懵:“……?”

白玉堂却已喊冷血上楼,冷血抬眼望见栏杆处的绛红色身影,若有所思,上了楼一见,便发现白玉堂对面坐着的少年正是他想的那人。

赵桓干巴巴地微笑:“又见面了,冷血捕头。”

冷血点了点头,掀袍坐下,白玉堂看了两人一眼,问:“今日你们已见过了?”

冷血看了赵桓一眼,见他似乎不打算开口,便解释道:“他住我对面,今日晨起时我与他一同去的郊外桃花林。”

白玉堂心中一顿,和冷血对视片刻,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

他忽然觉得有些太巧了。

赵决明紧盯青衣楼,而青衣楼与醉梦浮生有关;如今冷血来金华问大智大通,赵决明也至金华,甚至与冷血住对门。

白玉堂本想调侃几句赵决明与冷血重逢后对彼此太过冷淡,可冷血说的话打断了他这一念头。

赵决明似乎意识到自己不该待在此处,客套几句,看了冷血一眼,向两人道别,便离开了酒楼。

白玉堂瞧着他身影远去,对冷血问道:“你对他作如何想?”

“不讨厌。”

冷血很直接,白玉堂发现他这一点同太子殿下略有相似。

“只是他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妙,让人不得不疑。”

冷血微微停顿,白玉堂看他一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赵决明在六扇门的人至珠光宝气阁前便离开了,他似乎在避着六扇门。”

那时赵决明分明是快马加鞭赶至山西,却在解决霍休后再次离开,而后再次听到赵决明的名字已是两月之后,对方于河北一带现身。

白玉堂沉默良久,平心而论,他与赵决明一见如故,实在是不想怀疑对方,但此事与太子有关,不想疑也得疑。

“看这几日他有何动作罢。”

冷血轻轻颔首。

王怜花蹲在郊外的石窟外面,懒洋洋地问道:“再问一遍,你说还是不说?”

“我和人家约好了,不说!”

一道粗声粗气的年老声音从石窟中传出,说话的老人似乎十分生气,几乎破音。

王怜花去找龟孙老爷前已换了张过目即忘的平凡男人的脸,此刻十分悠哉,丝毫不愁,毕竟担忧双重身份的是这龟孙老爷而不是他。

“你当真不说?”王怜花之前已循循善诱,利诱不成,如今只好威逼,“你若是不说,我便将这周围的石块都搬来堵住洞口,再给这石窟顶一掌,将你埋在其中,那样你便是想说也不能说了。”

大通恨声道:“你这卑鄙小儿!”

大智也喊:“无耻!”

龟孙老爷跟着叫:“你难不成也要将我埋在这里头么!?”

石窟中传来三个不同的苍老声音,一个赛一个高。被如此责骂王怜花却巍然不动,他早些年同龟孙老爷打过交道,对其知根知底,此刻听着龟孙老爷一个人独唱三样戏反倒十分感兴趣。

他便对龟孙老爷道:“我只是要问大智大通问题,你只是个引路人,出来便好。”

龟孙老爷一噎,很快便回道:“老爷子与大智大通同生共死,怎么能抛下他们走呢!”

王怜花从善如流:“好啊,那我这便送你们一同赴黄泉。”

他作势要拍向石窟顶,石窟内龟孙老爷见有碎土泥沙自头顶掉落,立时怕了,用大智的声音大声道:“我说!但这问题我已答应了人家不往外说,你若是听了也得向我保证不对外人说!不往外传!”

大通怒斥道:“你为何要应下他?!这样置人家于何地!”

大智道:“命都要没了还管别人!”

大通重重叹息一声,道:“也只能如此了。”

王怜花收掌,闻言挑眉,对龟孙老爷的脸皮之厚有了新的见识,笑道:“我保证不对外人说,不往外传。”

石窟中寂静片刻,大智的声音传出,略显底气不足:“你这问题价格高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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