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2/2）
仇离一眼他神色变化巨大，就知道出事了，问道：“到底怎么了？”
陈墨双目有一瞬的放空：“意意出车祸了。”
今天早上，冯源如往常般送陈知意去上学。他是彻头彻尾国外长大的abc，没有国内的驾照，平日里一般都是坐出租车送陈知意上学的。
今日不知怎么的，小姑娘非要坐公交车。冯源心想时间还早，便答应了。
不料，他们所乘坐的公交车中途遭遇事故，翻了车，一车的大人小孩都有程度不同的受伤。
陈知意坐在比较前面的位置，伤的较重，整个小腿被碎裂的尖锐玻璃片划拉出了一条特别长的口子，深的几乎可以见到骨头。
仇离心脏猛缩了下，心疼不已，心中犹庆幸这只是外伤，安慰陈墨道：“没事的，就是伤到了腿，我打电话让我家那医院的车去接她。”
“不！”陈墨摇头，“意意有凝血障碍，且她的血型比较特殊。我必须要立刻回去！”
“我去买机票！”他直接从床上翻下去，差点因为身体颤抖，摔倒在地。
“陈墨！”仇离及时拉住他，“不需要买机票！你有我，我们马上就可以回家。”
陈墨愣了愣：“马上回家？”
仇离扭身在床头翻出手机，噼里啪啦按了几下，然后贴到耳朵旁。他做这些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陈墨。
“我今早要用直升机。”
“是的，我在这边。”
“对，现在，立刻，马上。”
陈墨和仇离靠的很近，所以他一直听得到仇离电话那头的反应。
仇离说完这几个字后，那边有好几秒的静默，随后才像一开始那样，快速连声应好。
这反映对上仇离严峻的脸色，带给陈墨一种很莫名的感觉——
仿佛只要他在，一切都会好的。
；
一个小时后，两人已经坐在回程的私人飞机上。
刚才短暂的镇定很快淡去，陈墨此刻又满脑子全是小丫头躺在血泊中的影像，根本无暇理智去思考别的东西。
仇离端了杯水，递到他手里：“先喝一口，你要不要吃点东西填填肚子？”
陈墨摇头。
仇离坐了下来：“意意要紧，你自己的身体也要顾。”
“不，不看到意意，确定她的安全，我什么都没办法做。”
仇离用一种很奇异的眼神看着他许久，才淡淡道：“你真的很在乎意意。”
陈墨轻轻“恩”了声：“她是我的全部。”
仇离盯着陈墨的侧脸，双唇开合了好几次，没再说话，只一双黝黑的眸子犹如浓墨一般，深不见底。
山顶私立医院，急救室门口。
陈墨焦虑地原地转着圈圈，像是不知疲倦似的，绕了一圈又一圈。
仇离被他转的有些心烦意乱，伸手拉住他，不让他再继续像无头苍蝇一般乱晃：“信我，意意一定会没事的。”
陈墨垂着头：“你不懂。”
“我不懂什么？我知道你的在意与担心，我也一样。”
“但是陈墨——”仇离一手抬起他的下巴，看着他的眼睛，“我在意她，更在意你。虽然陈知意有凝血障碍，但是这并非什么无药可治的东西，你要相信医生的水平，一定会没事的。”
陈墨眼珠晃了好几下，最后拍开仇离的手，靠在一侧墙上，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上头“手术中”三个大字。
仇离沉默了许久，声音低沉道：“陈墨，我一直觉得你在掩饰什么东西，你到底在害怕什么？我喜欢你，我想要参与你现在和以后的人生，你不必对我隐瞒什么的。”
陈墨身形猛顿，松懈下来的瞬间沿着缓缓滑下，他双手捂脸，开口的声音里带着哽咽：“你早就参与进来了。”
昨夜在小巷子里，仇离没说“喜欢”，却字字透着喜欢。那种情况下，他也应该剖白心迹，应一个圆满欢喜。
但是，五年前发生的一切还有突然而至的陈知意，这两件事情没有交代清楚之前，他真的没法摊开心来和仇离谈这个恋爱。
他对于仇离的感情是层层累积的，从当初看书时候的心悸，到穿越过来的心疼，然后……
一路到现在，这份感情早已变成深至刻骨。
如果——
没有陈知意这个意外，他会选择将这份感情彻底埋在心底，绝不泄露一丝一毫，甚至仇离有意的话，他愿意去帮助许一诺与他成就一段完整的感情。
但是他有了陈知意，所有的一切都不同了。
陈墨自己是孤儿，他比任何人都在乎与渴望陈知意能够幸福。虽然自己处境一般，前途未卜，但还是想要为陈知意争取一下，亦为自己的感情争取一下。
仇离跟着蹲下身：“早就参与进来是什么意思？你到底瞒着我什么，你说我们五年前见过，我却没什么印象，那个时候到底发生过什么？！”
陈墨用力擦了把脸，终于慢慢把头抬起来。
他因为心头焦急、情绪过度波动，加上一路奔波，脸色特别不好，看起来比躺在手术室里的陈知意情况更糟。
仇离扶住他的肩：“陈墨，多信任我一些，好不好？”
陈墨深吸了一口气，似下了什么决心似的，神色也越发坚毅起来。他与仇离对视着，缓缓开口：“五年前——”
这时，血库的护士匆忙跑过来：“您好，请问你们谁是孩子的父亲？”
陈墨眼睫一颤，迅速挣脱开仇离，站起：“我是。”
“陈知意小朋友血型过于稀少，我们库存不足，尚在调配。能否让我们检测一下您的血型，方便情况下以供不时之需？”
陈墨踉跄几步，毫不犹豫走向她：“不用测了，我和她血型一下，直接抽我的就可以。”
护士微笑了下：“还是需要检测一下的，您这边请。”
直到陈墨与护士消失在走廊尽头，仇离才缓缓站起身。因为蹲着的时间太久，脚背甚至开始有些微微的发麻。
rh阴性ab型血。
这是熊猫血中最最稀少的品种，存在率极其的低，这边的私立医院配备不足也是正常。
仇离很确定陆平江并非这个血型，陆平江住院这么久，他早已对其身体的所有数据了如指掌。
那么陈知意这个血型只会遗传自她的母亲。
怎么会有如此巧合，陈墨于亿万人之中，与陈知意的“母亲”拥有相同的rh阴性ab型血？
而陈墨对于陈知意的在乎，也远远超过了一个养父该有的态度。
走廊常年不见太阳，即便在炎炎夏日里，也让站在其中的人背后发凉。
仇离站了一会，拿出手机。
“我之前给你的陈知意的头发标本dna检测中心还有吧，我需要你帮忙再拿她的dna与另一个人比对下。”
电话那头，李贤东被他突然的一串话说蒙了：“另一个人？谁？”他很快反应过来，声音里带了戏谑，“怎么，突然想起多年前自己与哪个妹子有过一夜激情，然后要比对一下你和小丫头的了？这你真的想太多了，dna检测真查不出小丫头到底是你老头子的还是你的种！”
“不是我。”仇离的声音发沉。
李贤东顿了好一会：“那是谁——”
“陈墨。”
电话那头静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李贤东才像找回自己的声音一样：“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仇离的声音平静到可怕：“我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男性生子的可能？”
李贤东深吸了一口气：“你怎么会知道？”
“我并不知道，但是之前我刚进入陆氏的时候，接触过一部讲述与这个有关的剧本，虽然最后因为内容太过于惊骇并未过审，却让我记忆尤深。而且，编剧告诉我，这是根据真人真事改编的。”
又是沉默。
李贤东：“那你想过没有，如果陈知意真的和陈墨有血缘关系，到底代表了什么？”
“我……”喉咙口干涩到几乎难以发声，仇离咽了口唾沫，哑声道：“我知道。”
“那……你怎么办？”
仇离闭了闭眼，声音坚定：“是我也认了。”
才挂了电话，又见刚才领着陈墨离开的护士匆匆走回来，仇离叫住她，问她怎么样了。
那护士急声道：“不大好，陈墨先生目前的血液情况不适合陈知意，我们只得再继续等着血库配血过来。”
仇离眉心连跳了好几下，他沉着脸，心头盘算着有多少可以利用的关系，能在最快的时间里为陈知意争取到血源。
走廊另一头，许一诺背着双肩包轻快地走过来。他现在虽不在医院打工了，但是母亲在这里，他只要有空还是会过来的。
当时仇离是背对着他的，所以他只以为是某个男性病人家属，只甜甜和与自己母亲同一个科室的护士打招呼：“刘阿姨，今天你当班啊？”
刘姓护士见到许一诺，脸色一松，仿似看到小太阳一样：“小许啊，你也是rh阴性ab型血吧，方便的话能不能临时捐个血？”
仇离身形一顿，缓缓转回身。
许一诺与他目光撞到了一起，本有些犹豫目光迅速亮了起来。他小跑着走到仇离面前，道：“仇总，您怎么也在。”
仇离诚恳道：“里面需要输血的是我家的小朋友。许一诺，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帮一下这个忙？”
这是仇离除开那次给他打电话之外，第二次与他的单独对话。
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希望能与仇离再次接触，却一直苦于没有机会。
这一回，是真的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他几乎没怎么犹豫，果断点头道：“好呀，我很愿意。”
因为许一诺的加入，所有一切都变得顺利起来，陈知意在手术过程中一度血源不够，但补充及时，再加上医生的技术确实过硬，很快转危为安。
；
“一诺！”
许一诺休息了会儿，刚准备离开抽血室，就看到自己母亲走了进来。
“妈。”
许母蹙着眉道：“刚才小刘说你献血了？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的血多么珍贵，若是有个什么万一，可怎么办？”
许一诺走到母亲身边，搂着她的肩：“我知道啊，可是那是仇总的家人，对了，仇总就是那个陆氏的总裁。他都开口拜托我了，我怎么能拒绝呢？而且我健康着呢，200血而已，没问题的！”
许母脸上忧虑不改，似乎还是觉得自家儿子这么做太过于莽撞和没必要了。
许一诺纳闷道：“说来也奇怪，那个小姑娘明明是陈墨总监的孩子呀，怎么仇总会说是他的家人？而且上一次——”
许母：“陈墨又是谁？上一次怎么了？”
许一诺解释：“陈墨是签我进陆氏公司的人，对我帮助很多。上一次——”他脸一红，打马虎道，“妈，陈墨真的帮了我不少忙，这事就算没有仇总说话，合情合理我也是应该帮忙的。我不能只受恩惠不还对不对？”
听完这话，许母微微点头，脸色表情也和缓了很多：“愿意帮忙是好事，妈只是怕影响到你，好了你去妈办公室休息会，我有点事要忙。”
；
许一诺并没有听母亲的去休息。
刚才从抽血室窗口看到仇离一直站在外头的小花园里。许一诺可以说是自小在这家医院长大的，对这地方十分熟悉。
那里——很少有人会去的。
之前他和仇离闹了那么久的绯闻，却一直没有机会和人真的说些什么。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机会，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
仇离在医院的花园里发了会呆，依旧理不清纷乱的思绪。
上一次陈知意与陆平江的亲子鉴定，他等了约有一周，这一次怕是依旧需要这么久的时间。
可他有些等不及了。
他恨不得下一秒就能知道所有的真相。
仇离心中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不管结局如何，他已经喜欢陈墨了，那么不管他的过去如何，他要的是现在与未来。
仇离觉得自己站的够久了，他虽一时间不知如何去面对陈墨，但陈知意快要清醒过来了，他也该去看看那个小丫头。
才转过身，就看到迈着轻快脚步走过来的许一诺。
仇离迎着他走过去，道：“今天的事情，真的谢谢你了。”
许一诺眼睛亮亮的：“没事，应该的。”
太阳有些热烈，许一诺刚才抽了血，又没怎么休息，站在阳光里有点头晕目眩，脚下一个踩空，差点摔倒，仇离反应很快地拉了他一把。
“没事吧？”
许一诺抿着嘴摇头，脸色泛起淡淡的红晕来。他同陈墨一样，是那种皮肤特别白皙的人，所以一有点什么情绪波动，就很容易在脸上看出来。
仇离敏锐觉察到了什么，放开许一诺的手臂，道：“报酬的话随便你开，我都可以接受。”
“不！”许一诺赶紧摇头，想要解释，仇离打断他，声音平静，“无条件把你捧成天王巨星，给你最好的资源，也可以。”
风吹过，落叶沙沙声由远及近，又渐渐消逝。
许一诺脸上的红意早已褪去：“如果我都不想要呢？”
仇离脸色慢慢沉下来，冷声道：“抱歉，我能给的只有这些，若你需要别的，恕我做不到了。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吧。“
说完，直接转身，再不与对方多费一句口舌。
仇离向来对无关紧要的人甚少理会，更不愿与他们发生什么，更何况这会儿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他知道哪里可以最快得到他最想要的答案了。
；
仇离在陆平江病房门口看到了一张略有些眼熟的脸孔。
他记性不差，虽从未与对方交谈过，却还是记得这人是公司的门卫，姓方。
老方刚从里面出来，正在关门，见仇离来了，满是沟壑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个笑容：“仇总，来找您父亲。”
仇离点头。
老方主动帮他推开了门：“陆总刚好醒着，我先走了。”
仇离目送老方走远，心头微微诧异起来。
这是私立医院，每一个前来探访的客人都是需要登记备案的，尤其是陆平江这种等级的病人。若无陆平江本人的允许，这人是绝对进不来的。
他以前从来不知道，这个在公司里负责看门的老头子会和陆平江这么熟悉。
熟悉到陆平江病这么严重了，也愿意让他过来探望。
仇离收回目光，走进病房里。
陆平江难得地坐了起来，他点了点放在一旁的的靠枕，道：“阿离，帮我再垫一下。”
仇离没说什么，走过去拿起靠枕，帮他垫在了身后。
父子两如平常般安静地对视了一会，最终是陆平江先开的口。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过我有样东西要先给你看。”
陆平江伸出略显干枯的手，指了指床头柜：“就在最上面，你自己去拿出来。”
仇离看了眼自己的父亲，弯腰拉开床头柜门，抽出放在最上面的一页保存完好，却因为时间久远，微微泛黄的纸。
——《事故情况鉴定书》。
他一贯优秀的阅读能力让他几乎在瞬息间找到了关键的地方——“陆平江本人”、“生殖器官损伤”等等字样。
仇离一眼看到鉴定书的最尾的鉴定时间。
是在——二十年前。
他像是不置信般又从头到尾细细看了一遍，良久才用震惊的目光看着自己的父亲。
这份鉴定书说明了什么，不言而喻。
坐在病床上的老人笑了笑，道：“你的问题，还想问吗？”
作者有话要说：emmm学医的小天使不准挑蠢作者的医学常识错误，剧情需要剧情需要！
这个意外掉马是不是和你们想的不大一样嘿嘿嘿~
本章留言哒都有小红包哟~快点来拿！！！！！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爱你的酱酱、青龙偃月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柒琪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穿成生子文炮灰男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