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六章(3/3)

陀先生(试图挣扎):“谢谢,但是我似乎头又晕了起来……”

“是吗!那你赶紧坐下休息。”

“太好……”

“休息十分钟,再去送水也是一样的!”

“……”

没错,在紧张恢复中的乌鲁克,除开老弱病残,每一个人都要出力做自己能做到的事。

陀先生看起来白白瘦瘦,又病又弱,但乌鲁克人从他幽幽的眸子中看到了积极向上的火焰!

这是多么不甘落后、即使陷入挫折也要奋勇向前的(其实是渴望搞事的)光芒啊!

乌鲁克人错误地将之判断为陀先生初来乍到,纵使身体条件不允许,也迫切地想要为百废待兴的乌鲁克奉献力量——就像已经热血沸腾投身于国家建设的前两个异乡人那样。

如此坚不可摧的意志,只能被颂扬,而不是被打压!被阻止!

“你……唉!你的心,我们领了!”

乌鲁克人含着眼泪,郑重地给懵逼的陀先生整理好头巾,稳准狠地回避了陀先生试图伸过来的手,再深沉地拍了拍他的后背——险些一巴掌把他拍到墙上。

“去吧,去吧!可敬的外乡人啊,乌鲁克和乌鲁克的人民,会永远铭记你们的奉献!”

陀先生:“…………谁要奉献了?!”

一口血涌到了喉口,又被他艰难地咽了下去。现在身在逆境,情况也不明,还不能轻易翻脸。

在乌鲁克人深情且敬佩的目光注视下,仿若大病初愈的失忆黑发男子艰难地、极其艰难地将装满水罐的篮子跨到臂弯。

“不行不行,要顶到头上!”

陀先生更加艰难地照做,暗地里几乎要把牙齿咬碎。

大概十几二十年没受过这种罪的陀先生出去了。

以裸露上半身、只穿着裤子的形象出现的他,要顶着大太阳和水罐,给还不知道在哪里的一群人送水。

颤巍巍跨出的每一步,身上流下的每一滴汗,都化作了对【某个人】和【某一群人】的仇恨。

陀先生深深地记下了这一刻。

不出时日,他就会回报这一切,而且是加倍返还,绝对,不会——

“……砰!”

不自禁地瞪大眼睛,陀先生再度不甘地中暑倒下了呢!

意识断线的一秒之前,伴随着水罐破碎的脆响,不幸的失忆男子一道莫名熟悉的身影:

娇小,但矫捷。

他与左手水壶右手铲子的褐发少年狭路相逢。

他倒下。

少年从他的“尸体”旁路过,突然停了。

——然后,少年蹲下来,抛弃水壶,转而抓住了他的一条腿。

一个拖着另一个,他们(其中有一个人被迫)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