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2(1/2)
零点已过,生日翻篇。
遍体鳞伤的夜,每个人都疲惫懒散到极点,一旁长方形鱼缸亮着幽深的蓝光,气泡扑扑地往上冒,金鱼从肆意飘行的水草从中穿梭,唯独它们是自由的。
最近几晚盛盏清又开始失眠,哪怕意识已经飘散,可一旦躺下,又能瞬间恢复清明,靠着音乐才能勉强入睡。
她从电视机柜里翻出一沓CD,随意挑出一张,放进播放机,等音乐缓慢响起时,才意识到这间公寓又不再是她一个人。
“苏燃前几天找人来打扫过你房间,不过你放心,你的东西我们一样没动,被套在衣柜里,你自己凑合着过一晚。”盛盏清抢在进入副歌前把话说完,“你要是嫌吵,我房间床头柜第一层抽屉里有耳塞,自己去拿。”
说完,她躺回沙发上,将毛毯盖在身上,阖眼,熄灭里外世界的喧嚣灯火。
CD有些卡顿,一首歌磕磕巴巴的,盛盏清忍无可忍地揉了揉眉骨,正准备起身,江开的声音拦下她。
“我房间里还有些CD。”
撂下这句话后,直接没了人影。
盛盏清一阵恍惚,直到眼前多出一只白皙宽大的手掌,手背上裸着青筋,压下他青涩的少年感。
她稍滞后收敛思绪,手指悬在《春日尽欢》上老半会,也没落下。
这是陆清和还担任CB乐队主唱时发行的最后一张专辑,盛盏清负责其中大半编曲。
指尖终于落下,在它边角反复摩挲着,“这张是再版?”看这模样还挺新。
“是,首版在许嘉阳那里,”江开在她身侧坐下,“有你参与制作的所有专辑,每个版本我都买了。”
盛盏清愣了下,“为什么?”
“你值得。”
她被这一直击球打中心脏,缓了很久,用自嘲掩盖无措,“CB都解散了,当初又闹出这么大的事,再版能卖给谁?也不怕亏死。”
江开抿了抿唇,将卡在喉咙的话咽了下去。
“就这张吧。”她挑了张Westlife的专辑。
很快,客厅里响起新的曲调。
盛盏清闭眼听了会,想到什么,问:“今晚过去,你就真的不会再来烦我?”她显然不信他的说辞。
江开顿了几秒,眉眼微弯,不着痕迹地挤走方才流露出来的悲戚,眼底也丝毫没有睁眼说瞎话被人看穿后的窘迫,“不来这里找你,但会换种方式来烦你。”
盛盏清:“……”
失去话语声的夜,像流水一般舒缓地流淌着。
等到播放机自动摁下《TheRose》启动键时,江开才垂眼看向横卧在沙发上的人。
“盏清姐。”
“阿盏。”
盛盏清始终没有回应。
江开屈膝跪下,脑袋贴在沙发边缘,感受着她清浅的呼吸错落地拨在自己脸上。
很别扭的姿势,他却体会到前所未有的满足感,比那晚的耳鬓厮磨更让他心动。
爱和欲的界限向来不太明朗,唯一明朗的是,他爱她,也想得到她,与其就此形同陌路,倒不如恬不知耻地赌上全部身家缠住她。
谁劝也没用,谁让他本就是这么一个没有道德是非心的人。
江开目光在她脸上一寸寸地游离,看她精致的眉眼,挺俏的鼻梁,一切看上去恰到好处,是落地灯的阴影也盖不住的美。
耳边音乐还在流淌。
“Somesayloveitisahunger/Anendlessachingneed/Isayloveitisaflower/Andyou,itsonlyseed”
“有人说,爱是种饥渴,燃烧起无尽疼痛的欲望。而我说,爱是绽放的花朵。而你,就是那唯一的种子。”
“好梦,”他偏头吻了吻她的发丝,“我的,阿盏。”
-
次日早上醒来,盛盏清浑身酸痛难忍,脑袋也浑浑噩噩的。
走出卧室,视线正好撞上刚从外面回来的江开。
不约而同的沉默。
片刻,盛盏清朝他走过去,“这是什么?”
她睨了眼他手里的箱子,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试图将萦绕在两人间的微妙氛围带过。
“冰淇淋。”江开划拉开塑料胶带,给一箱的冰淇淋腾了个地,百忙之中抬头看她一眼,“盏清姐不是喜欢?多买点囤着,你想吃的时候就吃,但这东西吃多了对身体不好,一天最多只能吃一根。”
盛盏清顿了下,撇了撇嘴,手臂伸过去,却意外擦到江开的手背。
触感烫到吓人,江开呼吸一滞,随即攥住她的手,与自己脸颊相贴。
盛盏清昏沉的脑袋更懵了,“你在干什么?”
“你的手很烫。”
她急促地把手收回,摆在后腰不让他碰,“是你自己手太冰了。”
江开关上冰箱门,把手搓热后,探上她额头,眉心越拧越紧。
“你在发烧。”他用的肯定句。
盛盏清无所谓地附和一声,给自己倒了杯冷水,杯壁还没贴上嘴唇,就被突如其来的力量截断。
啪的一声后,天旋地转。
她惊呼一声,下意识环住他后颈,等缓过来后,人已经被送回卧室床上。
“你想干什么?”盛盏清还在发懵。
江开替她捻好被角,“你能不能照顾好自己?”他语气罕见的恶劣,但掩盖不住他关心的本意。
她神情讪讪,却不肯就此低头,梗着脖子回道:“我是你长辈,端正一下你说话的态度。还有,我昨晚才决定放过你的。”
他不咸不淡地哦了声,显然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盛盏清还想说点什么,江开长腿一迈,上话不说走出卧室,不到十分钟又回来。
一记退烧贴直接堵住她的嘴。
“下次动作能不能轻点。”她干巴巴地说。
“没有下次了。”
“哦。”
盛盏清把被角扯到头顶,又被江开轻轻拉下。
“我去买粥。”
“哦。”
两个人重新回到自然熟稔的状态,宛若昨夜泄露出来的脆弱只是彼此的错觉,追溯得更久些,就连一周前的分道扬镳也宛若成了一场飘渺虚无的梦,梦醒时分,他们依然等在原地。
盛盏清望着头顶高悬的白色,沉沉呼出一口气。
-
年底,盛盏清在博睿第一学期的课也进入尾声。
照常上完课,回家的途中,她接到江开的电话,对方语气硬邦邦的,音量也被他压得很低。
“盏清姐。你什么时候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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