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赮(1/2)

朱红色的鸟居有些斑驳,石阶上生着几株野草,被路边的枯叶掩盖了。

犹如潮水的阴影从鬼道中蔓延出来,一点一点地爬上石阶,所过之处,无论是碎石、枯枝、草叶都被吞噬湮灭,来不及逃离的蛇虫鼠蚁被阴影笼罩住,淹没在黑暗中。

天空中有几只鬼魅,拖着长长的怨气凝成的瘴气尾巴,在附近盘旋着,不详的红瞳凝视着那座本丸,残忍贪婪。

越来越多的白雾由中心起,将本丸缓缓包围住,除了隐隐能看到屋檐瓦楞,其他什么都被遮挡了,让外面无法窥见里面的场景。

微风没有吹散白雾,反而将它从围墙中牵引出,为本丸的外面也披上一层薄纱。

一只鬼魅无声地嘶吼着冲下去,携带着死亡的味道,怨念翻涌,它在快靠近的时候突然急刹车停下来,却被那层薄薄的雾气撩到了边儿,大半地瘴气缺了个口。

它翻滚着逃离雾气的范围,却一头栽进了徐徐靠近的阴影中,连挣扎都没有,就被吞噬得一干二净。

吃掉一只鬼魅,阴影犹如活物般停顿了一下,又继续上前,就像涨潮的水流那般上升了水位,缓缓靠近台阶上方的鸟居。

一缕雾气如轻烟飘到鸟居面前,而身后的本丸已经被完全笼罩住,看不见了。

白雾清浅,好似一阵风就能吹散,然而阴影却停止了前进,隔着三层石阶与白雾遥遥相望。

“吱嘎——”

是门被打开的声音,随后胁差青年的声音传出。

“啊啊,就连我都快看不见了……真是任性的新人呢。”

所有的一切都笼罩在白雾中。

胁差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鸟居周围的雾气也越来越浓郁。

停滞的阴影似乎是在思考,又似乎是在观察,最终,缓缓从台阶上退下去,正如潮涨潮退。

青绿色头发的青年从雾中走出来,手中拿着出鞘的本体,刀光凛冽。

阴影退回了鬼道中,收离的那一刻,宛如奔腾的怒涛,席卷着鬼道中游离的鬼魅和瘴气,有一只山精被吞入,鲜血撕开阴影深处翻涌的幽暗深渊,其中露出密密麻麻地枯骨残骸,冲天的腥臭味与恶意令人毛骨悚然。

他站在鸟居旁,居高临下地看着前方的鬼道慢慢关闭,脑海中还残留刚刚一闪而逝的画面。

“刚刚……那……是什么?”

“哦哦!原来是灵子粒啊!”一身白的鹤丸国永完美融合在白雾中,他东看看西看看,好奇地捞了一把雾气。

散发着微光的小颗粒挤挤挨挨地在他手指间萦绕。

“鹤先生……请别乱跑。”一身黑的烛台切无奈地站在他身后,“……刚才到底是谁一头撞在梁柱上啊。”

“嘛,不要在意这些小细节啊,小光。”鹤丸摆了摆手,“我现在可是一身轻松,想要大干一场呢!”

空缺的灵力被源源不断地填补上,刀剑上的划痕、豁口也被修复得光洁如新,好像进行了一场高密度的灵力手入,轻松舒服得让人想要樱吹雪一场。

他爽朗地笑着,金瞳明亮又锐利,“吓到了吓到了,完全被吓到了啊!”

“鹤先生……”烛台切愣了愣,随即也跟着笑了起来,“果然还是想要做点什么啊……”

“毕竟我也在神社待过一段时间。”纯白如鹤的的太刀青年笑道:“不过,最清楚的应该是青江派的两个了,那个胁差可是最早发现的啊。”

“最早的时候……是指厚樫山吗?”烛台切想了想,“青江殿下……因为有那位天下五剑的佛刀数珠丸殿下做参考,所以对于这方面相对而言更敏锐?”

“谁知道呢,太清楚的话就没有什么值得期待的了,毫无新意的人生可是连心都会渐渐死去的啊。”

“鹤先生……”

“哈哈哈,我记得茶室是在这边……我们一起过去怎么样啊小光。”鹤丸国永摸着庭院中的石灯笼,脚步一转,换了个方向,“带来了那么多惊吓,新人是什么样子的呢,超期待的啊。”

“嘛,说得也是,的确要好好感谢……不过,鹤先生,您能看得到路吗?”

没错,本丸已经被浓雾包裹着,完全看不见了啊!

太刀的侦查是个短板,要不是烛台切拉住了鹤丸国永,这个一身白的古刀恐怕一眨眼就找不到了。

不过没想到最先不见的竟然不是鹤丸,而是歌仙。虽然按常理来说,打刀的侦查是不会什么问题的,甚至处境会比他们要好,不过说到底是他的失误,没有看好刀,而且……现在这个样子,万一侦查失灵了呢?

烛台切光忠忧心忡忡地想着,该怎么向小夜交代。

同一时间,被烛台切惦念的歌仙正领着艳丽姣美的大太刀朝茶室那边走,“真没想到,会在路上见到次郎殿下啊……”要不是他视力好,这位大太刀估计会在原地慢悠悠地转圈。

穿着战斗装的付丧神手持本体大太刀,鬓间别着精致的簪花,他穿着一身艳丽华美的装束,像是游廊中的花魁,第一眼看上去总会错认性别。

然而,这位的确是被人供奉的神刀,闹起来像暴风雨一样猛烈,用他自己的话来讲,比起他的大哥太郎太刀,他更贴近尘世,所以才是那副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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