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2）

空间如同接触不好的屏幕一般，视觉在其中受到了某种蒙骗，而原本中岛敦与芥川所在的位置只剩下了一片空白。

破空声自脑后响起，来不及回转的菲茨杰拉德硬生生接下了这一击攻击，角落上的桌子被撞得四分五裂。

他骤然转头，看向了空间里多出来的那一个人。

有着一头橘黄色头发的少年穿着一身放进人堆里都不会有任何明显记忆点的长袖与长裤，腰间上系了一个红色的外套，平凡到仿佛从哪个高中随便抓出来的人一样。

那是侦探社失踪的社员，谷崎润一郎。

在短暂的显露之后，空间再度扭曲，三个人的身影在一瞬间就消失在了房间之中。

这是谷崎的异能，「细雪」。

能够将整个空间作为屏幕，在上面投射出自己捏造的影像。

“你说错了一点。”中岛敦说，他的眼神中燃烧着某种极为坚定的东西，“芥川不是那样的人。”

他们在登上这里的第一时间并没有直冲这个房间，而是搜寻一圈先救出了困在某个房间里的谷崎，商议之下才冲进了菲茨杰拉德所在的地方。

“他不是什么不会顾及同伴，只想着自己感受的人。”

敦的声音里是少见的有些激进的攻击性——在大部分时间下他都是那个脾气和缓，有时甚至会因为这点为自己惹上麻烦的人。

“这是身为他同伴的我在这几个月的相处中所得到的东西，而不是你仅看了一眼的一面之词。”

他斩钉截铁。

芥川或许确实缺少些什么，被贫民窟的那些人称为「不吠狂犬」的少年眼里总是空茫一片，拽住了一点意义就不管不顾的一头向那边扎下去。

但那并不是将芥川钉死在原地的罪状，而是他用力去找寻弥补的那一部分形状。

菲茨杰拉德的眼神里飞快闪过一丝讶异，他像是刚刚认识这两位少年一般，神情中多了些认真。

原本就善于隐蔽的罗生门在细雪的配合之下堪称突刺的法宝，凭靠着本能向左一闪的金发男人摸了一下侧脸上的血迹，听见了芥川冷淡的话。

“中岛一直在跟他的内心作着斗争。”

“他是「虎」的主人，而不是被那份力量所裹挟的奴隶，他的恐惧在下也能看得分明，但中岛绝不是那种会逃避在舒适圈里的懦弱之人。”

菲茨杰拉德的笑容停滞了一瞬间。

明明身处在一场战斗之中，为什么突然之间你们就开始互相鼓励了？

唉？

一旁的中岛敦瞪大了眼睛。

他刚刚为芥川说话的时候倒没感受到什么，结果轮到芥川为他说话的时候，他反而后之后觉地脸上开始发烧起来。

嘴角下意识有些上扬的中岛敦在与芥川一个眼神交换间亮出了虎化的胳膊，又是一爪刺了过去。

身上已经有了好几处伤口的菲茨杰拉德拍了拍手掌：“也许我说错了什么。”

“但金钱总能让你的话变成现实。”

异能所造成的纹路再次在他裸露的脖颈与脸上蔓延，三人注视着气势骤然上升的男人，紧绷了身体。

……

“所以太宰这副样子是因为想要为自己挑选一个适合入葬的形象。”

织田作之助作了总结。

在他一睁眼就看见身穿小裙子的挚友在自己眼前晃的时候，织田作是短暂的怀疑了一下自己是否有脑震荡之类症状的。

但很快，依靠着身为前任职业杀手的经验，他排除了这一点，确认眼前的人确实是自己前段时间弄丢了的友人。

而他身边是举着一只口红的自己另一位友人。

接受了几分钟的科普之后，出于一个小说家——或者说出于织田作之助这个人——对这方面的宽容，他点了点头：“很有创意的想法，不愧是太宰。”

难得的享受了一次被噎住滋味的太宰治用一种沉默的眼神盯着他，而坂口安吾则是半点没有心理负担地点了点头。

“妆很好看。”本着一碗水端平，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发自真心的缘故，织田作又补充了一句。

拎着化妆品在半个小时内将太宰治打造为了绝代甜妹的坂口安吾接受了对自己的夸奖：“多谢织田作先生。”

他之前因为任务学过一点易容与化妆，虽说很长时间没有用到了，但猛然上手结果也能说的上一句完美。

“不，织田作不要被安吾欺骗了啊！”自闭了一小会儿的太宰治决定收拾收拾继续作死，“这明明是安吾有了新欢忘了旧爱，我为了挽回他的心才出此下策。”

“原来太宰和安吾是这种关系吗？”织田作顶着那一张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半点没有怀疑的就进入了自我检讨模式，“抱歉，我一直没看出来。”

他甚至停了停，又补充了一句“恭喜”。

太宰接了一句：“那这份道歉我就收下了——”

充满了头疼的坂口安吾看着那双蓝色的眼睛，突然福至心灵地意识到了什么。

“等等，织田作先生你知道这是假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