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醉酒(2/2)

当时皇帝已经立了苗氏为后,并且苗氏有孕在身,以至于要封她为妃时,不知被言官御史上了多少阻拦的折子。

也正是因为怀孕,林奉云的过往才会被人诟病至今。

因此,襄州的事,是她一生最屈辱、最忌讳的事。

林氏看着这个女儿,唇齿轻颤,扬手,狠狠一巴掌掴到她的脸上,“混账!”

宋善宁一下子被打偏了身子,失力地仰过去,虽有婢女搀扶,但还是磕到了门板上。

她狼狈地跌在一旁,脊背却没弯下半点。

母女俩再度不欢而散,林皇后径直离开。

碧螺扶着宋善宁出了宫,一路都没有抬头。

林氏那一巴掌实在不算轻,没过一会儿,宋善宁整个左脸都肿起来了。

碧螺吩咐车夫加快速度,早些回去上药,可是到了公主府,宋善宁撩开车帘瞧了一眼,却吩咐,“去双陆楼。”

她脸颊还肿着,碧螺哪里放心,还想再劝,宋善宁已经撂下帘子,不再说话。

碧螺伺候她数年,不再劝,吩咐改道双陆楼。

却不想今日来得不巧,陆钰的儿子发了高烧,不在店里,宋善宁便只得一个人自饮自酌。

空荡的房间只有她一个人,连碧螺都被赶了出去。

灼烫的花酿顺着冰凉的唇瓣灌入喉咙,宋善宁仰面倚卧在美人榻上,素丽的宽袖短襟衫腰带有些松垮,露出一大片洁白的锁骨。可她毫无自觉,拱了拱身子,抱着一个绣花小枕,稍有些滚烫的脸颊贴着冰凉的酒壶,就这么睡了过去。

梦里她好像回到了小时候——

那年,应当是皇帝给她正式赐封号赐府邸的时候,她还在皇帝跟前闹了好一通,天真地问:“父皇是不是讨厌我,想把我赶出去。”

皇帝失笑,双手勒住她的腋下,举在半空荡了一圈,然后将小小的宋善宁团进怀里,“傻姑娘,你永远是父皇的女儿,这里是你的家。”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越来越少住在后宫,反而这座空落落的公主府,她住得一次比一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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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谌一踏上三楼的长廊,便看见最深处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好像是宋善宁身边的婢女。

看她守在门外,永安公主应当是也在了。

谢谌想到两人在第一次见的时候,她与酒楼的老板娘好似相熟,或许这里就是她的产业?他心里胡乱的猜测着,想着下一次再不约人在这楼里见面了。

为了不让两人再遇见,他将用膳的时间特意拖长,大约一个时辰后,他才结账离开,不想走出雅间的时候,仍旧看见了碧螺。

只是这回他不是在门前规规矩矩的站着,而是焦急地往里面探去。

应当是宋善宁有什么事。

谢谌并未理会,与荆阳一道离开。

他今日之所以会出现在这,也是有正事要办。

与他有约的人已经离开,他也没有必要多留。

可是走下二楼台阶的时候,仿佛听到一阵急切地拍门声,明明知道不可能是三楼的动静传到这,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止住了脚步。

荆阳注意到他的动作,“公子,怎么了?”

迟疑了两息,谢谌吩咐,“你先去牵马,我去去就来。”

纵使一头雾水,荆阳还是应下离开了,

谢谌转身回去。

他与宋善宁相识的事并不多隐秘,今日的行程更是光明正大,若是这位公主殿下真的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最后一定会查到他的头上。

到时候局面定然对他不利,不如现在去瞧一瞧,也省的给自己惹上麻烦。

他这样想着,脚下已经步履不停地上到了三层。

可还没拐进长廊,就看两道踉踉跄跄的身影奔过来,一时来不及躲闪,两方撞了个正着。

喝醉了的宋善宁神思不清,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碧螺身上,歪歪斜斜用不上力,眼下被这么仓皇一撞,身子软绵绵地顺着碧螺的肩膀滑了下去。

碧螺当即伸手去扶。

却有人更快一步,男人长臂展开一勾,美人入怀。

但与上次在蓬船上不同的是,这次的美人,主动且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