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歌(2/5)

“嗯,我留在这。”

“池水洁净,贫僧先把脏衣褪了。”

无覆脱了一件僧衣、一件里衣,半耳给备了泡泉的衣裳,无覆捡了上衣穿上。才回来,阿苏弥就从水里冒出头来,他沾水的睫羽扇了扇,忽然哈哈大笑。

“哥哥都不用先说,我就知道你这一路别的不提,日头必定很毒。你都黑了!”

换了衣服的无覆走进池里,撇去他头顶青青一层受戒的发茬,没有佛珠袈裟,他只是个落水的英俊男人。

比起两年前,深入世事的无覆的确黑了一些,雪白的单衣湿水后附在他的肌肤上,臂膀上的肌肉清晰可见。当初纤尘不染的活佛走下法台、走下山门后,如今的他更像一个金刚罗汉。

更有男人味了。

不过这话阿苏弥就在心里想了想,没当面说。

阿苏弥这话也的确讨巧,打趣以外全无旖旎,无覆无奈地瞥了一眼他。

“都是要当王的人了,还说孩子似的话。”

“那是我只与你玩笑。”

阿苏弥说得理所当然,但情意在其中穿针引线,勾勒完全的偏爱,无覆不能掩耳盗铃。

可阿苏弥又忽然轻轻地叹息。

“我也只能与哥哥你玩笑了。”

说完,阿苏弥背对无覆,他似是望皎洁的月亮,心事又难以像明月那么敞亮。

“我要当王了……真是世事难料。我还与你做过保证的。”

两年后的这个阿苏弥坦坦荡荡,又那么捉摸不定。

他和无覆谈情,但是年少的相伴相依的亲情友情,从来不没说爱。

他很亲近,软磨硬泡强求无覆和他共浴,但没有真的过界。

他让无覆心惊肉跳,心绪难平,心里装着他、眼里盯着他,他一举一动,他一言一语,但他都在安全的岸边,无覆落水,好像自己的咎由自取。

阿苏弥的辫子早就湿了,一条条地黏在背上,乌发雪背,大概是因为他前脚刚笑话了无覆变黑,就很难不让人注意到他的白。

一个僧人不该看到,而该是红颜枯骨,两眼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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